第十三章 拳頭就是規矩
青蛇的個子只能算是中等，看起來還沒有個別高個少年高大，但他一站在隊列前，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菜雞們早已換上統一的黑色訓練服，腰板挺得筆直，甚至誇張到微微往後傾斜的程度，一張張朝氣蓬勃的臉龐上閃爍着驚人的光彩。
青蛇的目光在菜雞們身上來回巡視了一轉，道：“在傳授你們修煉祕籍之前，我先宣佈三件事。”
“第一，你們受訓結束後，每個人都能得到一把屬於自己的加持槍，並不是三級戰兵以下的菜鳥使用那種不入流的加持槍，而是一把真正的加持槍。”
“哼哧！”
一聽見“加持槍”這三個字，菜雞們無不齊齊喘了一口大氣，臉色漲紅，恨不得一下把肺裏的氣全給吐個乾淨。
“肅靜。”
青蛇一聲悶吼，那包含硝煙的口吻讓菜雞們立馬安靜下來，繼續說：“就是像我手裏這種加持槍，她叫青蛇之吻。”
青蛇說着，已閃電般拔出了他腰間那把加持槍，然後伸直手臂，把槍口對準五十米外的一塊巨石。
深青色的槍身呈現優雅而修長的流暢造型，槍體上刻滿了繁複的幽綠色帝文，圓形彈鼓，豎排雙槍管設計。看起來跟舊時代的轉輪槍有幾分相似，只是更大更修長。
少年們還是真正意義上看到這把槍，也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加持槍，這幾乎是加持師的最高傑作，爲殺戮和毀滅而生。
當青蛇把槍拔出來那一瞬間，他的氣息霎時變得凌厲起來。
“嗡！”
隨着一聲嗡鳴，菜雞們便看見槍體上開始亮起青光，那青光漸漸變得濃郁，連青蛇那握槍的左手都很快被青光覆蓋。
“砰！”
一聲槍響，一團青色的光暈已從槍口閃出。接着，菜雞們便看見五十米外的那塊巨石在瓦解，繼而漸漸碎成粉末。
從青蛇拔槍到射擊，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青蛇卻讓他們看得明明白白。少年們沒有問爲什麼，全都臉色蒼白。
青蛇那凌厲的氣勢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菜雞們就像被人攛緊了脖子，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就是加持槍，明白了嗎？”。
被青蛇這一問，菜鳥們纔回過神來，喉嚨如生鏽機械那般乾澀，“明白。”
“都他孃的大聲點，明白了嗎？”
“明白。”
“再大聲點，我聽不見！”
“明白！”
“很好。”
青蛇點頭，然後把槍插進槍套裏，又道：“第二，征服訓練營沒有任何口號，也不用向我和大人敬禮，你們只要覺得舒服，可以用任何姿勢站立和行走。”
“因爲大人要的是強者，所以我不會約束你們，只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方式，完全掌控自身，纔有可能成爲強者。”
“明白了嗎？”
“明白。”
菜雞們儘管沒聽說過這些看似完全不合理的言論，還是高聲回答，他們相信圭吾是不會欺騙他們的，這種相信不需要理由。
“第三，在征服訓練營永遠不要去想明天以後的事，而這裏的規矩永遠只有一條，那就拳頭。”
“在這裏，一切以拳頭說話。只要你們的拳頭夠大夠硬，你們可以向我吐口水，可以向我撒尿，女人們可以把染血的姨媽巾丟在我臉上，甚至可以讓女教官在你們胯下婉轉承歡。”
“明白了嗎？”
“明白！”
“很好，現在原地休息十分鐘，你們可以用任何姿勢，但不準發出任何聲音。”說罷，青蛇便像一條石化的蛇那樣立在原地。
青蛇話音剛落，菜雞們不禁長鬆一口氣，站在鐵小樹旁邊的一個少女突然腳跟一軟，啪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在剛剛青蛇拔槍射擊那一瞬間，強大的威壓讓菜雞們呼吸困難，現在鬆懈下來，哪裏還支撐得住。
青蛇見此，冷冷地取腰間的長鞭，也不說話，一鞭就抽向少女。
“啊！”
少女當即慘哼一聲，腹部前的訓練服立馬被抽破。透過那一條破縫，少女小肚子上那道像是用刀片剮出來的傷痕清晰可見，白森森的皮肉翻卷着，暫時還沒有血珠浸出來。
見是一個嬌小女孩，鐵小樹心下不忍，默默蹲下，把少女的衣服輕揉地拉到傷口上方蓋住。
其他菜雞沉默着，喉嚨則不受控制地開始滾動起來。
隊列前，青蛇的長鞭又是輕輕一卷，瞬間把多事的鐵小樹拖到自己腳下。然後青蛇又冷冷揚起手裏那根像毒蛇一樣的鞭子，準備再次抽向受傷的少女。
鐵小樹宛如失重般眩暈了一下，但他很快清醒過來，慌忙抱住青蛇那條像蛇尾一樣的腿，道：“大人，爲什麼？”
青蛇右手停頓了一下，低着頭冷冷瞧了地上的少年一眼，平靜道：“因爲我的拳頭大，因爲我手裏還有加持槍。”
被青蛇那冷冷的目光一撇，鐵小樹心底惡寒驟生，他以爲對方會說少女發出了聲音之類的話，但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啪！”
響亮的皮鞭聲響起，少女又捱了一鞭子，讓她傷上加傷。
但這次少女硬是憋着一口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手心裏的那團軟泥被她捏成了土塊。
“啪，啪，啪。”
隨後，又是接連三聲鞭響，鐵小樹背上也出現了三道白森森的鞭痕。
青蛇收起皮鞭，看了一眼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少年，許是覺得他可憐，冷冷道：“把他拖回去。”
鐵布衣上前，面無表情地架着鐵小樹的手臂，把他扶回了方陣中。
其它菜雞見此，哪裏還敢亂動，都呆呆地站着，目視各自的腳尖。
鐵小樹也咬牙站着，雖臉色蒼白，卻硬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哪怕背上的血液已經把腰帶打溼，甚至流進了褲管裏。
十分鐘很快過去，青蛇讓所有人盤坐在地面上，正式開始傳授修煉祕訣。
鐵小樹臉色越來越白，最後只得把腰帶接下來在背上綁了兩圈，這樣纔算好受一些。讓他驚訝的是，青蛇所傳授的修行祕訣跟他修煉的一樣，可以說一字不差，也是《裂石勁》。
不過，青蛇對於《裂石勁》的解讀可比他們精深到位多了，寥寥幾句，就道盡了其中真義，就像這本修煉祕籍是他所創造的一樣。
天氣雖然寒涼，但所有菜雞無不精神抖擻，仔細聆聽，生怕漏掉了半個字眼。
“這是圭吾大人親創的修行祕籍，博大精深，領悟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你們唯有以堅忍不拔的意志苦修，才能領悟其中真髓。”
“明白嗎？”
“明白。”
“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嘗試修煉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一一問我。”
接下來，一幫興奮的菜雞哪裏按耐得住，紛紛按照青蛇傳授的要義投入了自己的修煉大業。
鐵小樹和鐵布衣雖然懵懵懂懂就打開了修煉大門，但今日一聽真解，頓覺好些地方茅塞頓開，也紛紛開始按照正確的方式運功。
按照青蛇的解釋：“《裂石勁》只是最初級的入門功法，等他們修煉到三級戰兵，打開天地根後，便可根據自己覺醒的能力改換其他適合自己的功法。”
到那時，纔算真正走上了修煉道途。至於以後能取得什麼成就，誰也無法預料，哪怕是有絕頂之資的天賦奇才也有早早夭折的可能。
修行的過程全靠動靜結合，一動一靜之間自有武力展露才算是高手，動則戰鬥或磨練武技，靜則盤膝冥想。
不過對於新入門的菜雞纔來說，動多餘靜，不到三級戰兵就不能接引天地元氣入體，也就無法藉助天地之力修煉。
菜雞們只有通過熬煉體內血氣，把身體的動能推到頂峯，緩慢蛻變，一階又一階的往上走，才能變強。
血氣作爲修煉根基，也有嚴謹的分層，從血涌如潮到血氣太陽這七個層次。每一個層次的躍升都是質與量的增強，更是武者體質蛻變的最佳時機，也可以說是生命本質的進化。
相應的，菜雞階段的戰兵食量也是最大的。他們血氣消耗嚴重，只留下最精純的那部分爲己所用，所以就需要大量高能食物補充體力，不然只會越煉越糟糕，把自己搞成乾柴。
鐵小樹冥想完畢，也向青蛇問了兩個不明白的問題。
傍晚時分，很多菜鳥都在青蛇的指點下打開了修煉大門，踏入了各自的修煉之路。
其中，有個叫李天的冷峻少年不到半個小時就打開了自己的修煉大門，引得菜雞們一陣驚呼。
就是一向冷漠的青蛇也微微點頭，表示認同，雖然李天是經過圭吾大人洗髓伐脈後纔有這番表現。
但以青蛇的眼光來看，也不得不點頭，要知道他當初在炮灰營時，也是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纔打開那道大門。
雖然在炮灰營裏一切都要靠自己摸索，但綜合比較之下，這個少年的天賦確實比他還要高出不少的。
當然，其他菜鳥就沒有那麼快了，最快的也是在兩個小時之後才紛紛突破，打開修煉大門。
窺一斑而知全豹，這種資質只能算是中等，就算有誤差也不會太離譜，不過青蛇並沒有表現得如何失望。
他硝煙半生，見過的天才多如繁星，但能走到最後的人也不盡然是天才人物，比如黑鐵城那位城主就是草根崛起，成爲霸主的。
直到天完全黑盡時，在青蛇的命令下，菜雞們才戀戀不捨地起身，進入各自的帳篷內。
今天帳篷內沒有熱水洗澡，洗睡袋裏乾乾的，不過兩個少年卻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青蛇宣佈的三件事還在他們腦海裏徘徊不休。
“拳頭就是規矩！這是何等殘酷的生存法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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