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握手
你就是我心中的圭吾大人……
少女那幽幽的蜜語，如一顆特效定心丸，狠狠把少年心中的不快一掃而空。
“保護神嗎？”
少年呢喃一聲，立馬變得紅光滿面。他覺得訓練營的環境雖壞，訓練也很艱苦，但自己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嗯！”
懷中的少女點了點頭，然後如一隻小貓般貼在少年懷裏。
“太好了，紫薇，以後我將爲你而戰，我要拿到訓練營第一。”少年意氣風發，做出一個男孩應該爲女孩做出的承諾。
不過，少年眉頭很快又皺了起來，追問道：“孫橫真的沒有對你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嗎？比如……”
“沒有什麼好比如的，這一點我敢對天發誓，不過，最近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總有些不對勁，他就像一個怪物。”少女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什麼？”
聽得前半句，少年總算是放心下來，但少女的後半句話又讓他緊張不已。
少年冷冷道：“他是什麼眼神？我幫你收拾他。”
“那種眼神很害怕，就像……就像他想佔……佔有我一樣？”少女怯怯回答，然後又肯定道：“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看得出來。”
“該死的！癩蛤蟆也想喫天鵝肉，真是不自量力。”少年當即就憤怒了，恨不得立馬去把孫橫給砍成十八截。
“小樹哥哥，你可不要衝動啊！”少女怯怯地說。
“好，我不衝動，但你也要答應要我，如果他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少女甜蜜一笑：“好的，小樹哥哥對我真好。”
說罷，少女揚起脖子，在少年臉上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飛一般地離開，似害羞，似引誘。
“小樹哥哥，我就快要突破了，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喔。”遠遠的傳來少女的叮囑。
人已遠處，那道如百靈鳥般的身姿還留在少年心中，少年摸了摸被吻過的地方，然後又把手放在自己鼻息間輕嗅。
一縷幽香，如謎。
一個少年，似癡。
……
接下來，訓練變得不一樣了，除了早上要在坑內對付實力相當的妖雞以外，中午到晚上的時間都要練習刺矛。
青蛇依舊冷漠，但關於修煉的問題，對菜雞們卻有問必答，這也讓菜雞們的見識飛快地增漲着。
青蛇也宣佈了這一階段的結訓要求：“誰能先把自己的坑擴大到三米方圓，那誰就是優勝者，優勝者會有神祕獎勵，依然只限前三位。”
鐵小樹聽到這個結訓要求，就眼眸放光。他必須要拿到這個獎勵，他覺得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才能保護紫薇。
接下來是選擇武器的時間。
鐵小樹第一時間就選了一把一米長的短矛作爲武器，他很清楚那坑壁的硬度，只有通過這種尖銳型的武器，才能啃得動。
其他菜雞也大多選擇了短矛，只有少數人選擇了短劍或斧頭等武器，但鐵布衣選的武器卻讓鐵小樹摸不着頭腦。
這個幹廋的少年選了一塊實木盾牌，每當鐵小樹說他腦袋灌水時，對方就會神祕一笑：“等着瞧吧，我纔是結訓第一。”
“哼！小心牛皮吹破了呢？”鐵小樹撇了撇嘴，頭也不回地跳進自己的坑內。
接着，便是一大片陰影來襲。
“啊！怎麼會有這麼多隻雜雞？”
鐵小樹驚呼一聲，他晃眼一看，飛進他坑內的妖雞足足有三隻，而且只只兇惡，讓他不得不凝神以對。
不過，鐵小樹很快就變得堅毅：“三隻就三隻吧，強大的敵手才能造就強者，爲了紫薇，我一定要成爲最強者。”
鐵小樹沉腰立馬間，短矛已電射而出，這幾天的艱苦訓練可不是隻做做樣子而已，圭吾的刺矛之形他已學了兩三分真意。
此番出手，自然是不同以往。不過他雖然變強了許多，但面對三隻表面實力與他相仿的妖雞，一時之間也討不到好處。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鐵小樹才氣喘噓噓的把妖雞擺平，今天他也負傷了，不過那些傷口都被他避過了要害，無傷大雅。
這種戰果，讓鐵小樹越發自信起來。他又在坑內坐着冥想了近一個小時，等體力恢復得差不多後，纔開始挖坑。
“鏗！”
一擊刺在堅硬的坑壁上，發出金鐵交擊般的響聲，這坑壁的硬度比他想象中還要堅硬一些。
他的短矛如刺在烈焰戰車的鋼鐵外殼上一樣，強大的反震力讓他右手發麻，而堅硬的坑壁已只是被鑿出拇指大的那麼一個淺坑，比妖雞啄出來的坑大不了多少。
“破！”
鐵小樹借勢於地，力聚於腰，血氣鼓盪間，又是一矛刺出，這次的戰果比上次好上一點點。
但也僅此而已，鐵小樹甩了甩髮麻的右手，他知道這已是他目前的極限了，再強行加力的話，反而會傷到自己。
接下來，鐵小樹右手刺了左手刺，左手刺了右手刺。空出來的那隻手總是收於腰腹間攛緊，他發現這樣震動血氣能幫助發麻的那隻手快速恢復。
鐵小樹的腦袋是靈光的，他的幹勁也是最足的。只有到喫飯的時間他纔會跳出深坑，喫過飯冥想一陣之後，又會很快回到坑中。
雖然現在的食物已由牛肉乾換成了枯燥無味的營養素，但絲毫不能影響少年的幹勁和胃口。
激烈的挖坑大戰讓菜雞們陷入熱火朝天的狀態，他們揮汗如雨，他們酣暢淋漓。像鐵小樹和李天這樣實力最前列的年輕人自然信心滿滿。
但其他人也不甘落後，回想過去種種，他們已發生了質的蛻變，他們始終相信：“在這個基地裏，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青蛇在坑邊如蛇那樣遊走着，時而點頭，時而搖頭。總體來說，菜雞們的表現都沒有讓他失望。
更讓青蛇滿意的是，除了一直霸佔前三的那三隻菜雞以外，又有幾隻菜雞在武技上表現出高人一等的天賦。
這也完全在青蛇的預料之中，其實他很清楚，自從天地異變後，幾乎是所有人都能走上修煉之路，只是沒有正確的引導方式而已。
過去三百年，在屍妖的蠶食下，武者大多都集中在軍部和穹頂議會。強者已疲於抵抗，哪裏有時間來指導平民修煉。
很多體制以外的人要麼天賦異稟，要麼有自己的奇遇才能成爲戰兵。在這個注重血統和門第的時代裏，其實部分出生卑微的人只要有機會，也有出頭的可能。
因爲相比那些出生優越的貴族子弟，身份卑微之人雖然先天資質要差上一些，但心性意志卻要更勝一籌，這也是圭吾所看重的。
青蛇相信，通過層層選拔之後留下來的這一百二十人，放到軍部任何一個職位，都不會表現得太差。
但最終能留下多少人，青蛇也不知道。
直到天將黑盡，鐵小樹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從坑內走出，今天他除了冥想就是挖坑，取得的成果卻讓他皺起眉頭。
累死累活之下，他才挖出家用垃圾桶那麼大的一個坑，不過當鐵小樹看到其他菜雞才挖出鬥碗那麼大的坑時，他就好受了許多。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卻發現鐵布衣早已回來了，而且還老神在在地後腦枕着雙臂，愜意地翹着二郎腿。
見鐵小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鐵布衣頓時吆喝一聲：“吆喝，這不是我們的全校第三回來了嗎？”
鐵小樹看對方那得意洋洋的樣子，覺得很奇怪，自從進入這個殘酷的訓練營後，他就沒見鐵布衣笑過，可現在他卻笑了。
“難道鐵廋子挖坑挖着寶了？”鐵小樹嘀咕一句，然後臉色恢復正常：“不，鐵廋子閣下，請稱呼我爲全校第一。”
“得了吧鐵胖子，全校第一是我鐵布衣的的專屬稱謂，請您不要冒自冠名。”
鐵布衣那個您字咬得又重又怪異，聽得鐵小樹渾身不舒服。他當即便打趣：“喲！這麼有自信，難道你把坑挖出了半米那麼寬不成？”
“呵呵！半米又有何難？過兩天你親自來看吧！”
“哼，只會吹牛皮的膽小鬼。”鐵小樹再也受不了對方那胸有成足的口氣，憤憤道：“如果你這種膽小鬼都能做第一，那李天和孫橫豈不是要被你氣死？”
“嗯，這個嘛，要氣就讓他們去氣吧，不過我看人家孫橫就不氣，還在對着我發笑呢？”鐵布衣說着，又努了努嘴，意思是讓鐵小樹回頭。
鐵小樹回過頭，正好看見孫橫。
那個個子高大的憨厚少年孫橫，此時正向鐵小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他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鐵小樹見對方走近，嘴角的笑容也挑不出一點瑕疵，也不好表現出壞臉色。
“鐵小樹，你好！”孫橫說着，已向鐵小樹伸出了右手，“我叫孫橫，交個朋友。”
鐵小樹一愣，沒有想到孫橫是這般來意，他看着孫橫那比自己還高出半個頭的身高，心裏不禁有點自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高個的男孩。”
“我叫孫橫，交個朋友。”孫橫見少年發愣，又以不變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從始至終，他的笑容就沒變過。
鐵布衣在鐵小樹背後戳了一下，少年才反應過來，少年知道讓對方這樣尷尬已是失禮，當即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啪！”
兩隻年輕的手重重握在一起，孫橫的手寬厚而溫暖，手心裏全是老繭，鐵小樹的手也差不多。
接着，鐵小樹便感覺到一股沛然大力從那隻手上傳了過來，對方明顯是要在他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給他一個下馬威。
“哼！”
鐵小樹低哼一聲，怒氣上涌，他作爲整個訓練營目前境界最高的人，他不相信對方能在自己身上佔到任何便宜。
鐵小樹右手微微一鬆，然後狠狠握下，可他這全力一握，卻狠狠地握了個空，只有自己的骨節聲響起。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