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別樣生日歌
“是誰?”
忽聞低語,鐵布衣慌忙張望,可看見的卻是一片昏暗,當他把頭轉回來時,已是呆若木雞。
“你……你……”
在他面前,是一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依舊如以往一般清秀,一對眼珠子漆黑,透着別樣的機靈勁兒。
鐵小樹早已醒來,只是現在才捨得起身。鐵布衣近乎半年的陪伴,讓他竟有種不肯起身的感覺。
本來,聽過那麼多嘮叨的他想在鐵布衣心中樹立一個男子漢的形象,起身大喝:“鐵布衣,男人流血不流淚,你需要振作,你需要像一個男人那樣振作起來。”
可起身那一瞬間,他只憋出一句“蠢貨,你說累了吧?”然後,喉嚨便被強力膠黏住了似的,再難言語。
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場面一時寂靜,落針可聞。
“小……小樹……你醒……醒了?”鐵布衣試探着問。此刻,生死兄弟甦醒的喜悅和吐露了過多軟弱的尷尬在他臉上青紅交替着。
“我……我……我……”鐵小樹喉嚨滾動數下,卻只發出了一個音。
“砰!”
情濃時分,急救室的鋼鐵大門突然被狄緋那炮彈般的身體撞開,她短髮如火,在鋼鐵地板上托出長長的劃痕,在鐵小樹兩人身前站定,“在一起,在一起……”
不待鐵小樹反應過來,又有九個菜雞像炮彈一般砸進了急救室,“親一個,親一個……”
緊接着,萊安娜教官和青蛇快步而入,臉上皆帶着笑意。
最後,歌與舒擡着一個簸箕大的蛋糕走進屋內。由於蛋糕太大,他只能豎着把蛋糕抱進屋內,等他走到鐵小樹跟前時,衣服臉上全是奶油。
突然魚貫而入的人羣,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看得鐵小樹一愣一愣的,他弱弱地問:“你……你們……想……想幹什麼?”
其他菜雞們擠眉弄眼了好一陣,突然怪叫道:“在一起……親一個……”
“哇咔咔……”然後便是轟然放肆的大笑聲,錢江河大笑不止,甚至笑到流淚。
見此,鐵布衣恍然明白了什麼,回過頭道:“小樹,你早就醒來了是吧?你在騙我?”
“你說呢?”鐵小樹微微一笑,淚痕還不曾乾涸。
“啊!”
鐵布衣突然起身,向鐵小樹撲了過去,“你這個騙子……”
“哇哈哈……”
接着,其他人也跟着撲了過去,十隻菜雞頓時把鐵小樹按進營養槽裏,扭打成一片。
“啊!救命啊……你們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就是想跟你親熱親熱啊!”
“不要啊!你們侵犯了我的隱私,該死的狄緋,把你的手挪開!”
“纔不要呢!我手癢得很,借你的短捲髮茲茲癢,哇咔咔!”
“不要啊……青蛇老大,萊安娜大佬,救救你們的戰士吧!他們在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對,我們就是在公報私仇,哇哈哈……”
“你難是現在才知道嗎……”
至此,本是傷感的場面,完全變成了一場鬧劇。他們好似精力無限,足足大鬧了一個小時才肯罷手。
營養槽內,鐵小樹頗有種氣若游絲之感。待他再起身時,身上全是淤青,特別是有些重點部位,更是被揉得殷紅,焉巴巴的縮成一團。
從始至終,青蛇和萊安娜只是看着,他們不知想起了什麼往事,臉上笑意越加燦爛。
歌與舒呆呆地抱着手裏的大蛋糕,看着那一羣瘋子般的少年少女,他心頭亦有陣陣漣漪氾濫。
歌與舒好似一個局外人,完全不能融入那一羣瘋子中。一分鐘後,他大吼一聲,張開雙臂向鐵小樹撲了過去。
“哇……死變態……嗚……”
鐵小樹被歌與舒撲倒在營養槽內,而且,好巧不巧的,兩人的嘴脣粘在了一起。
“哈哈!”
菜雞們頓時笑尿,接着也跟着撲了上去。
幾度混亂結束,菜雞們紛紛躺在鋼鐵地板上,一時不願起身。
最終,青蛇上前,把被歌與舒摔得稀爛的蛋糕擺正,爲鐵小樹點燃蠟燭,並唱起了生日歌。
“來!讓我們來回顧那些潮溼的青春吧!讓我們充滿概嘆吧!”
青蛇一開口,鐵小樹臉色便是一黑,這根本不是什麼生日歌,而是《潮溼的青春》啊!跟嚶嚶酒館裏那羣禽獸唱得一模一樣。
此際,青蛇青蛇教官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聲聲肉麻。
不過,卻沒有人去理會這些,錢江河扯起嗓子接詞,“喔!這是一個關於青春的故事,這是一個關於潮溼的故事……”
鐵布衣略顯急切,好似一個渴望被美人的非禮清廋少年,“那一年,我十四歲。”
“那一年,我才十四歲。”朱武續唱,一本正經。
“咳咳!”狄緋清了清嗓子,唱得無比深情,“那一年,老孃才他孃的十四歲!”
李天捏着鼻子,近乎蚊鳴般小聲唱:“但。”
“但,有些地方卻變得潮溼,我開始恐慌,我開始彷徨,我開始蠢蠢欲動。”木紫薇的歌詞是最長的,但她卻偏偏把這首低俗小調唱出了經典老歌的味道。
“一羣禽獸!”鐵小樹低罵了一句,然後無恥開嗓:“比如被子!”
“比如牀單!”馬騰擠眉弄眼,神色最是複雜,好似一位天生的演員,或者說歌唱家。
“比如垃圾桶裏的紙巾!”周衝一邊唱,還一邊聳動鼻翼,彷彿要把那些潮溼紙巾裏的異味全部吸進肺裏一樣,看得鐵小樹直髮噁心。
“噢!後來……我讓一些女……女……女士也變得……潮……潮溼!”最後一句是王靜接的,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把這最後一句補上。
作爲菜雞中三位女性之一,她是最文靜的一個,樣貌普通,膚色偏黑,偏偏卻自帶文靜氣質。
“哈哈!”
菜雞們見她那滿臉羞紅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除了萊安娜,只有歌與舒呆呆地站着。他明白自己的詞已經被青蛇搶了,可他也沒什麼好唱的,他從小到大都跟道恩老師住在一起……
一場別樣的生日宴很快結束。深夜,十一個菜雞擠成一窩,談天說地。
從自己的初戀到第一次,從小時候要飯到自力更生。出人意料的,沒有人去談起戰爭,他們好似都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鐵小樹聽了一陣,然後躡手躡腳地出了大門。
近乎半年未見,他已經很想那羣屍妖豬了!
在狄倫那毀滅性的武力下,屍妖豬隻剩下八頭。此際,它們正趴在螺旋鋼鐵樓梯下休息,由於鐵小樹一直未醒,它們也只好賴在基地內不走。
見鐵小樹靠近,它們紛紛擡起頭來,狠狠瞪視着少年,因爲它們發現,鐵小樹與它們不是同一類物種。
鐵小樹在八頭屍妖豬身前站定,一時竟不敢上前。在他的感知裏,那八頭屍妖豬對自己的敵意很濃,根本沒有曾經那唯命是從的尊敬。
事實上,通過近半年沉睡,鐵小樹已獲得了新生。
自從被孫橫一槍打死後,鐵小樹就不能算是人類,當吸收了第一魔將的生機後,屍妖豬們已把他視如真正的魔族,第一魔將的接班人或覺醒者。
現在又被圭吾以不滅之焰復生,他又變成了真正的人類。如此一來,屍妖豬們自然對他沒有以前那種親近之感。
鐵小樹就連與屍妖豬通話的能力也喪失了。爲此,他很不甘心,如果不是衆多屍妖豬的犧牲,他也不能站在這裏,早已被狄倫焚成了一捧骨灰。
“唉!”鐵小樹輕嘆一聲,試探着挪動腳步,接近豬天才,問:“豬天才,你……你們還好吧?”
“昂!”
迴應他的是八頭屍妖豬齊齊的怒吼聲,鐵小樹頓感落寞。
同時間,他也發現這剩下的八頭豬已不復以前的威猛之態,血氣境界降低了太多太多。
就連豬天才這頭特殊的屍妖豬,血氣也從七級掉了三級的程度,可謂實力大降。其它屍妖豬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三級血氣的程度。
雖然八頭屍妖豬的等級變低了,但眼裏卻泛着綠光,豬天才更加顯眼。相比之前,其它屍妖豬的眼睛也變成了綠色。
片刻後,鐵小樹再次問:“你們,都還好吧?”
他這話一出,顯然是激怒了屍妖豬們,它們紛紛起身,做出衝鋒的姿態。鐵小樹很肯定,如果他再廢話,八頭豬肯定會對他下手的。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與一羣豬的關係會搞得這麼惡劣。就在此時,青蛇出現在他身邊,“你是想收服它們吧!”
鐵小樹頭也不回地點頭,“是的,青蛇大人,你可知道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蛇聽鐵小樹用的是他們而不是它們,不禁愣了一下,片刻後才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麼?怎麼會這樣?”鐵小樹臉色陰晴不定,在他看來,既然屍妖豬與他們並肩戰鬥過,那就是戰友了。
“因爲,屍妖和人類是不可能共存的,我想,這一點用不着我多說吧?”
“不!”鐵小樹下意識地反駁,然後突然想起了什麼,驚呼道:“不,不是這樣的,曾經的昊天雨人不也娶了屍妖王的妹妹爲妻嗎?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啊!”
昊天雨人,原名雨人星星,出自四大豪門之一的雨人氏,人類至強者之一。曾與平亂王信陵海山、邊荒尺度涼一共稱聯盟三傑,他正值壯年時與屍妖王妹妹走在了一起。
有人說,正是因爲昊天雨人的胡作非爲,才導致了屍妖王怒伐人類聯盟,從而造就了長達三年的碾屍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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