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投票
很明顯，黑霧抽取靈魂的一幕，李天也能看到。
但問題是，爲什麼？
從同學們如常的表情來看，剛纔黑霧與人影，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我能看見，完全是因爲李狂瀾留下的東西，但李天，又是因爲什麼？
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後，李天便收回目光，但我卻眉頭深鎖。
李天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祕密，越是這樣，就越難對付。
正當我沉思時，微信羣裏，死神又再次發了條信息。
“由於運氣王死亡，詛咒傳遞中斷，遊戲現在結束。”
非常簡短的一句話，讓整個班級瞬間就沸騰了。
“結束了？臥槽！遊戲結束了？”
“哈哈哈……終於結束了，麻痹，這下老子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天哥牛逼！居然真的找到了破除詛咒的辦法！牛逼！”
隨着死神的宣佈，所有同學都興奮了起來。
之前一個個互相猜忌躲避，現在都開始勾肩搭背暢聊人生了。
至於王怡的死，沒人在乎，或者說，很多人都認爲死得好。
因爲她是詛咒的源頭，只有她死，遊戲纔會結束，現在也確實是這樣。
犧牲一個人，保全更多人，不管怎麼算都是值得的。
不過在我眼中，有些人活着的價值，遠遠不及王怡。
遊戲越來越殘酷，以往的運氣王還能有些優勢，甚至可以決定遊戲的進程，然而輪到王怡時，卻成了一個犧牲品。
可以預料到，接下來類似的情況，只怕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血腥。
王怡的死，讓我多少有些無奈和唏噓，但也僅此而已。
死得人越來越多，我的心性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很多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現在也敢動手去做了。
不管過程怎麼樣，詛咒遊戲終於結束了，對所有人來說，都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下了晚自習，回到寢室後，陳慧突然在羣裏問了一句：“死神，你說每次遊戲過後，都會給我們一次投票的機會，只要能將你公投出局，就能徹底擺脫遊戲，這話還作不作數？”
“作數。”死神秒回：“投票明天早上開始，只要你們能找到我，死亡遊戲便會徹底終止……”
“臥槽！真的假的？只要找到你就能結束？”
“當然。”
聽到死神的回答，羣裏一片沸騰，所有人都變得格外激動，一個個在狂刷消息。
以前面對死神，毫無反抗餘地，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能結束遊戲，是個人都不會放過。
有了希望，就有了動力，羣裏一個個同學都開始討論起來，有猜測，有爭論，氣氛十分火爆。
看着那幾乎刷屏的消息，我暗暗嘆息。
死神最擅長的便是讓人勾心鬥角，自相殘殺，所謂的公投出局，結束遊戲，真有那麼容易嗎？
只怕又是一個陷阱吧？
沉默片刻，我還是在羣裏打了一行字：“死神，既然是投票遊戲，我想問一句，你真的在班級裏嗎？”
“就是！別到時候你不在班內，我們怎麼可能把你公投出去？”有人附和。
“放心，我就在你們中間，既然是投票遊戲，我絕不會破壞規則，能不能找到我，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死神的一句話，讓不少人都鬆了口氣。
“既然在班級裏，那就好辦了，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你揪出來！”
“投票遊戲明天開始，爲了能找出死神，大家必須要準時到達教室，誰缺席，誰就被公投出局！”
陳慧的話倒沒人反駁，眼下敏感的階段，任何一點可疑行爲，都有可能被有心人誤會，甚至加以利用。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羣裏的議論聲漸漸小了，更多的人則是在自己小圈子裏討論。
死神是誰？誰是死神？
這個疑問，顯然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私信羣裏，王剛率先開口：“你們覺得，誰最有可能是死神？”
“這個說不準吧，死神能給出這個機會，明顯不是那麼容易被找到的。”劉芸發了個無奈的表情。
“這麼明目張膽，興許是死神故佈疑陣，我們應該反向思考，越不可能的人，嫌棄就越大。”宋倩也發了條消息。
我和唐雨櫻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
討論幾句後，王剛話題很快引到我身上：“我說兄逮，你好歹說句話啊！你覺得誰纔是死神？”
“不知道，在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所有不負責任的話，都有可能害死一條無辜性命，別忘了，雖然能將死神公投出局，但如果投錯了，死的可是我們自己人！”我簡單回了一句。
“話是這麼說，不過你丫腦袋瓜這麼好使，多少給我們提點建議吧？”王剛發了個白眼表情：“你覺得會不會是李天？這傢伙最近變化太大，說不定已經被死神附身，要不然，一個傻逼富二代，哪有這麼厲害？”
王剛這番猜測倒讓我有些驚訝，沒想到他也能看出來這點。
想了想後，我很快回了一句：“雖然我很討厭李天，但他應該不是死神。”
“爲什麼？”
“原因有兩個，李天的變化，很多人都能看出來，可以說是處在風口浪尖，如果他是死神，不會提出這種遊戲，因爲這樣會引火燒身。第二個原因更簡單，死神是最近才選擇加入我們的遊戲，但李天的變化，很早就已經出現了，時間上不符合。”
“唉！真特孃的操蛋，如果是李天該多好，死了也是活該，還能幫我們結束遊戲。”
“現在形勢不明朗，誰都有嫌疑，具體我也喫不準，李天雖然分析下來沒太大嫌疑，但也不排除是死神埋的伏筆，故意反其道而行。”
“草！你丫說了半天不等於沒說嗎？”王剛發了箇中指表情。
我發了個白眼表情：“難不成你希望我直接告訴你具體答案？”
王剛：“……”
閒聊幾句無果後，羣裏很快靜了下來。
臨睡前，我給唐雨櫻私發了一條信息：“符紙收好，小心點。”
“我知道怎麼做。”唐雨櫻發了個笑臉。
我暗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多說。
心裏裝的事太多，一整晚我都沒睡好，時不時會突然驚醒，生怕楊紅的鬼魂找上門。
第二天早上，不用鈴聲提醒，班裏同學全都進了教室，一個不少。
準確來說，是活人一個不少，而死人的靈魂，已經被封到了天花板上。
看到唐雨櫻完好無損的進了教室後，我懸着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昨晚楊紅的鬼魂有出現嗎？”我發了條私信給唐雨櫻。
“不知道啊，我一覺睡到了天亮。”
“額……”
看到回信，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哈哈……逗你玩呢！”唐雨櫻發了個壞笑的表情：“她昨晚沒出現，應該是預料到了什麼。”
“你……真是個妖精！”
我擡起頭，正好迎上唐雨櫻的俏皮的笑容，隨即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吐了吐舌頭，一副我錯了的表情，讓我既心動又無奈。
早自習階段，大家精神都很足，一個個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誰纔是死神。
當所有人到齊後，死神突然在羣裏發了個紅包。
“現在開始進行投票遊戲，遊戲規則如下：每個同學都擁有一票的權利，運氣王爲兩票。可以投給任何人，包括自己。誰最後得票最多，誰就會被公投出局，出局的人將接受遊戲懲罰，爲了以示公平，將由運氣王歸票公佈結果。投票時間爲三十分鐘，遊戲現在開始……”
死神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快速點開了紅包。
運氣王有兩票，而且還能歸票公佈結果，不管從哪個方面想，都佔據了不少優勢。
紅包很快被搶完，比較意外的是，我竟然成了運氣王。
第一次當運氣王，雖然不能決定性的改變什麼，但現在來看，也沒有太大的危險，至少不會像王怡那樣。
見我是運氣王，張涼與陳慧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我也懶得理會。
三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單單只是投票，那麼時間肯定足夠，但如果想趁機找出死神，顯然不可能。
隨着投票遊戲的開始，一個個小團體都開始竊竊私語。
以張涼爲首的幾個人最是活躍，四處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唐雨櫻與王剛幾個人，紛紛找人換了座位，坐了過來。
“怎麼樣？我們幾個應該投給誰？”劉芸問。
“照我說，把李天投出局算了，這傢伙太陰險，與我們又不對付，早晚是個禍害！”王剛小聲道。
“我同意！”宋倩點頭：“李天這個人太可怕，是庚哥的大敵，如果能早點除掉，我們也能更安全。”
我沒說話，目光轉向唐雨櫻：“雨櫻，你覺得呢？”
“恩……”唐雨櫻想了想，說：“我覺得現在不用着急，我們手裏的票數不光能殺人，同樣也能救人。”
王剛撓撓頭：“啥意思，怎麼有點聽不懂呢？”
“大家有沒有想過，在我們投票給李天時，別人會不會投票給我們？”
唐雨櫻意有所指的瞥了我一眼，說：“以某些人現在的風頭，很多人都視他爲眼中釘，沒猜錯的話，這次投票，很多人壓根不在乎死神是誰，反而會先排除異己，弄死自己不順眼甚至憎恨的傢伙！”
我苦笑：“你不會想說，我是那個令人憎恨的傢伙吧？”
“不然呢？在某些人眼中，你可比李天還要可恨！”
唐雨櫻一語中的：“有些人見不慣別人好，特別是以前自己瞧不起的人，你越聰明越厲害，那些人就越嫉妒。你好的一面，所彰顯出來的是他們惡的一面，所以你越好，他們越不爽，如果不能把你拉下水，那麼就只能將你早點扼殺！古代官場腐敗，不都是這樣嗎？一羣貪官中，絕對容忍不了一名清官存在，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聽你一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王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所以我覺得，現在不着急投票，反正歸票權在我們手上，到了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扭轉乾坤。”唐雨櫻一臉認真。
我有些無奈：“恨我的就那麼幾個，真要鬧到公憤的地步，也不太可能吧？”
“你呀！總是替別人想得多，怎麼不替自己想想？”
唐雨櫻白了我一眼：“任何事都要防患於未然，現在你可是我們團隊裏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點什麼意外，我們幾個可支撐不了多久。”
“被你這麼一誇，我臉都紅了。”我雙手捂臉。
“別鬧！”
唐雨櫻板着臉，瞪了我一眼，那小表情別有一番風味。
“哎呦呦！這就開始秀恩愛了？”王剛一臉壞笑：“關係進展得比我想象中還快嘛！”
“滾犢子！”
“一邊去！”
我與唐雨櫻異口同聲，旋即相視一笑。
“哼！你們秀，我也秀！”
王剛一伸手，抱着劉芸就親了一口。
“你幹嘛！”
劉芸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低下頭，看都不敢看我們。
那嬌羞的表情，讓王剛嘿嘿直笑，一臉猥瑣。
我們幾個一打鬧，反倒讓宋倩有點尷尬。她輕咬紅脣，神色複雜，不知道想些什麼。
唐雨櫻心思十分縝密，有些時候，我反應不過來，或者忽略的事，她卻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能夠加以點撥。
剛纔一番話，算是給我提了個醒。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考慮周到一點，總是好事。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有些同學已經寫好投票的名字，然後將紙摺疊好，放在了講臺上。
大家用的紙都差不多，這樣一來，就算寫下一個人的名字，也不怕遭人記恨。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人都沒了顧忌，懷疑誰就寫誰，看誰不爽就寫誰。
作爲匿名的投票遊戲，充滿了太多的變數。
誰也無法確定，自己有沒有被人投票，因爲只有在公佈時，纔會知道投票結果，不過那時候顯然已經遲了。
興許是擔心出現意外，大部分人的表情都變得緊張而忐忑。
張涼幾人還在竊竊私語，目光偶爾會向我這邊看一眼。
這種小舉動，隱隱讓我有些不安。
很明顯，張涼是要投我票的，他幾個狗腿子顯然也不會放過我，但具體要說有多少票，我也喫不準。
這時，宋倩突然看了眼手機，似乎接到了什麼消息，臉色微變，“不好了庚哥！剛纔有人給我發消息，說張涼他們都打算投你的票！”
“以張涼記仇的心性，投我的票很正常。”我並不意外。
“沒這麼簡單。”宋倩有些着急：“張涼不僅投你的票，還在四處拉票，讓其他同學也跟着投你，他不僅污衊你是死神，還承諾那些同學，只要投你一票，就會給他們兩百塊錢！”
聽到這話，我不禁臉色一變。
難怪剛纔張涼一直在與身邊人交頭接耳，搞了半天，竟然是在算計我。
兩百塊一票，爲了讓我死，還真是肯出血啊
我還沒說話，王剛卻一瞪眼：“草！真的假的？張涼這孫子在買票？”
“當然是真的！剛纔我那朋友就被張涼拉了票！”
“艹他二大爺，張涼這逼真是欠揍！盡幹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老子今天非得教他做人不可！”
王剛一握拳，指關節噼啪作響。
“別衝動……”
微微皺眉後，我連忙攔住王剛：“現在發火也沒用，還是想想怎麼處理纔好。”
“還能怎麼辦？他買票，我們也買票，他出兩百，我們就出三百！看特麼誰拉的票多！”王剛怒了。
“時間似乎不夠了，不過還是儘量試試吧。”唐雨櫻秀眉輕蹙，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我雖然表情冷靜，但心裏卻在打鼓。
張涼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好，通過拉票的方式想弄死我。
一方面污衊我是死神附體，另一方面，則用錢來誘惑。
看着講臺上那一張張投票紙，我相信，裏面大部分都寫了我的名字。
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想扳這一局無疑是難上加難。
現在班裏還有四十五個人，因爲我是運氣王，所以有兩票，這樣算下來，我至少要拉到二十三票才能保證不死。
相反，如果被張涼拉到二十三票以上，那麼我就必死無疑！
眼下的情況，對我來說十分惡劣。
張涼還在拉票，唐雨櫻與王剛幾人以更高的價格也在拉票。
然而時間太少，張涼又率先行動，拉票數量始終不樂觀。
在這種潛藏的危機下，時間一點點在流逝。
正當我暗暗着急時，班裏賈貴賈福兩兄弟，突然湊了上來。
兩人長得有點像，勉強與雙胞胎掛鉤，兩兄弟長得一般，但性格比較猥瑣。
“聽說你們在拉票？”哥哥賈貴突然開口。
“沒錯，三百塊一張票，投張涼！”我點頭。
“票可以照你說的投，不過我們不要錢。”賈貴笑眯眯的開口。
“那你想要什麼？”我問。
似乎怕被人聽到，賈貴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聽說你與唐雨櫻和宋倩都關係不錯，這樣吧，你讓她們陪我們兩兄弟睡一晚，這票就送給你！”
一聽這話，我的火一下冒了出來，大喝：“滾！”
賈貴臉色一變，不過很快又笑了，小聲說：“先彆着急拒絕，我們兩兄弟已經算過了，張涼拉的票肯定要比你多，要是沒我們幫助，你只怕要被公投出局。相比於自己的小命來說，兩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而且只是睡一晚，又不會少塊肉，最後還不都是你的？您老喫肉，總得給我們兩兄弟喝點湯吧？”
“滾！”
我再也忍不住，猛地一腳踹在賈貴腰上。
對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原本還帶着淫笑的臉上，此刻變得格外兇狠。
“好！你特麼有種！想死的話老子就成全你！”
甩下一句狠話，賈貴兩人轉身就走，直奔張涼而去。
我雙拳緊握，指節捏得噼啪作響，這兩人的嘴臉真是噁心，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老子非得把他們揍成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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