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看的男人都是帶刺的
一直候在外面的侍衛匆忙進入。
“給本宮把此人……”
“臣女江妱,參見太女殿下!”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抹嬌俏的身影閃身而入,薛緲未盡的話語就斷在嘴邊。
江妱身穿玄色長裙,腰繫長穗宮絛,步履盈盈,款款而至。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禮。
“哦?這不是我那好姐姐麼?”
江柳挑眉,一雙美眸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
“你不是身子不適麼,怎麼這麼快就好了?”薛緲揮了揮手,侍衛們便退出去了。
李澈躲過一劫,正欲擡頭看看無意間救下自己的女子。
卻見江妱轉過臉來,衝他眨了眨眼睛。
“你?”
李澈驚訝得合不攏嘴,他怎麼也想不到,不過短短隔日,自己竟然會再次遇到她——“江府家醫”。
江妱微微擺了擺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後才轉回視線,望向眼前一身明黃色衣裳的薛緲,微微一福:“太女殿下有召,臣女豈敢耽擱,這纔不顧腳傷趕過來。”
腳傷?
薛緲皺起眉頭,仔細地端詳了她一番。
這才注意到她那隻纖細的腳腕上鼓鼓囊囊裹着白襪,難怪方纔見她進來的時候腳下不穩。
“你受傷了?”薛緲挑了挑眉。
“是啊!”
江妱應道,她一步一頓地走到李澈身前,站定看着他:“這可都拜某些人所賜呢。”
說完,措手不及的一巴掌,重重拍在李澈的臉頰上。
清脆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江柳的眉頭緊緊蹙起,不悅地瞪向江若兮:“姐姐,你瘋啦,你怎麼能當着太女殿下的面,隨隨便便動手打人?!”
“怎麼?妹妹心疼啦?”江妱兮勾脣淺笑,眸光流轉,帶着幾分玩味。
她的手指拂過李澈被扇紅的臉,輕輕摩挲着:“好一張俊俏的臉蛋,不止我,連我妹妹都被迷惑住了。不過柳兒,你可想好了,這好看的男子都是帶刺的,你姐姐我就是個例子。”
江妱的撫觸讓李澈滿臉漲紅,說不清是被她這舉止羞的,還是被她無中生編故事氣的。
“李將軍,您覺得,這一巴掌受得冤嗎?”江妱收回手指,輕佻地擡了擡下顎,似乎對李澈的反應十分滿意。
“夠了!李將軍怎麼說也是我朝棟樑之材,你怎能如此不懂憐香惜玉?!”
薛緲握拳輕咳兩聲,只做明面上的責罵,實則心裏暗忖:多虧她適時打斷,否則自己怒極之下處置了李澈,只怕朝中又會鬧得沸沸揚揚,於己不利。
“殿下說得極是,是臣女魯莽了。”江妱垂下眼瞼,斂下眼底的譏諷,恭敬地應道,她的態度謙卑有理,讓人挑不出錯處來。
“你方纔說,你這腳傷是因李將軍?”薛緲從談話間精準地捕捉到重要信息。
不知爲何,這江家嫡女給她的感覺不若表相老實簡單,特別是那一雙眼,更是有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心生厭惡。
薛緲心中不信,自然想要試探一二。
“昨日臣女看診出來,便在這謝府門口遇上李將軍,不過是調笑幾番,李將軍竟是經不起半點兒玩笑話,幾鞭子下來我沒躲及時,就這麼絆倒將腳給扭了。”
江妱的語氣怨氣橫生,顯然是在控訴李澈的粗暴。
“原來是這樣啊……”
薛緲輕飄飄地掃了眼江妱,“李將軍雖爲男子,可到底是當今女皇破格封賞的功勳武將,曾立下赫赫戰功,你怎能對其言辭放肆?”
“殿下訓斥得極是,江妱記下了,絕無再犯。”
她低着頭,態度誠懇,一副虛心接受教誨的模樣。
薛緲眯了眯鳳目,盯着她瞧了半晌,最終淡淡地嗯了一聲,視線落及李澈身上。
“李將軍長途跋涉,想必已是疲累,不妨先歇息片刻吧,待用了午膳,本宮再命謝大人遣人送你回去。”
“那邊關之事......”
“什麼邊關之事,我看你就是得寸進尺,我已不計較你昨日行徑,難不成你還覺着喫虧想討回來不成?今日若不是太女殿下勸慰,你以爲你能平安無事,全須全尾地脫身?”
江妱背對薛緲,朝李澈使了個眼色,這是個不懂變通的,都自身難保了還惦記着戰事,百姓,也不知該說他心懷大義的好?還是說他太過執拗。
李澈怔忪片刻,神情複雜地看了江妱一眼,然後拱手朝薛緲處一揖:“多謝太女殿下,臣先告退。”
話落,他便隨着丫鬟離開房間。
還好,他沒有再堅持!江妱暗自鬆下一口氣。
薛緲盯着李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緩緩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瞥了眼堂下一旁的江妱。
差一點兒就被這個女人繞進去了,謊話半真半假時,最是讓人放鬆戒備。
可事後只要細想,就錯漏百出。
不過是想英雄救美,她想衝匹夫之勇就由她去了。
只她這麼一打岔,倒是陰差陽錯地讓自己沒有因一時失控處死李澈。
薛緲的目光久久沒有從江妱臉上移開,久到堂下衆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謝夫人擔憂兒子,和女兒對視一眼,點點頭。
謝容立刻會意,讓前一步湊近薛緲耳邊小聲提醒。
聞聲,薛緲驀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睨了眼江氏姐妹倆:“剛纔這一茬子事兒,差點兒讓本宮忘了喚你前來,不是因爲李澈,而且謝懷之。”
“謝公子?”
江妱疑惑,擡眼問道:“謝公子今日不是已到最後一個療程了?“
薛緲輕嗤一聲:“最後一個療程?你倒是知曉他身體未愈,還需得這一個療程,怎的就不肯從始而終?難不成謝懷之這病症,比不得你一點腳傷?江家嫡女果真嬌貴得很吶!我瞧着,本宮都不及你半分。“
江蓮一聽急了,這是要因爲一個江妱賠上整個江氏,不得已她忙賠罪:“殿下誤會了,我家妱兒並非如此意思,妱兒只是......”
江蓮正要解釋,卻被江柳截過話鋒。
“母親不必多言,姐姐一人做事一人當,總不能次次都要母親爲她收場?姐姐若是個懂事的,便自行前去好好爲謝公子看診,將功補過,爲太女殿下分憂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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