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臆想
林清語嘶啞的哭聲,傳遍整個客廳。
隱約中,有一股哀嚎和悽慘,廳裏的奴婢都感覺到了一股陰森之氣,嚇得直髮抖。
方纔,她們可是親眼見到過,凡塵道士說這屋裏有陰物,還看到鄭悅悅附身容慎景。
“夫人……”一個奴婢上前,喊着林清語,想叫她離開,卻被林清語一把抓住。
“你告訴我,是誰殺死我兒的?”林清語雙眼紅通通,眼神恐怖,咄咄逼人。
她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好不容易養到這麼大,現在死得不明不白,她要爲兒子報仇!
“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兒子?”林清語的指甲,已經摳到奴婢手背的肉裏了。
奴婢本就害怕,看到林清語這模樣,她更是害怕。
她顫抖着,支支吾吾道:“是,是……鄭悅悅……”
“胡說八道什麼,鄭悅悅不是已經死了嗎?”林清語一巴掌,直接呼到她臉上。
奴婢哭着解釋:“真是鄭悅悅,奴婢不敢騙夫人!”
林清語轉頭,看向屋裏的奴婢,一個個都嚇得瑟瑟發抖,低着頭不敢直視她。
彷彿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顯然,喪子之痛大於一切。
林清語不懼怕什麼鄭悅悅,她的兒子都死了,她還怕一個死人嗎?
“來啊!”林清語起身,環視着屋裏,一副要與她對峙的模樣。
她冷笑着:“你殺了我兒,以爲我也會怕你?”
林清語笑的聲音很大,也很恐怖,她從未如此失態過,在屋裏這般大呼小叫。
奴婢們看到她這副模樣,紛紛嚇得跑出屋。
已經見識到鄭悅悅的恐怖,她們不再再見識林清語的恐怖,受不起驚嚇了。
在容府當差太不容易了,她們要想辦法跑路了。
“鄭悅悅,你不是要報復我兒嗎?有本事你衝着我來,你出來啊!”
林清語一聲聲的嚎,屋裏卻沒有任何反應。
整個屋裏,只剩下她,還有地上容慎景的屍體了。
忽然。
“砰!”
一陣冷風吹進來,重重合上了門。
林清語顯然被驚到,她陡然轉身,冷視着那合上的門,只感覺背後一股冷風向她直直吹來。
她表現的毫無畏懼。
爲了她的兒子,她要與鄭悅悅對抗!
林清語陡然轉身,卻看到容慎景立在她的面前,她當即嚇得後退幾步!
容慎景面色煞白,整個模樣已不像正常人,更像是個行走的屍體。
他朝着林清語冷笑:“母親,這是怕我嗎?”
林清語看着容慎景那模樣,不再是她往日見到的模樣,他的神態很恐怖。
雙眼看着她,充滿無盡的憎恨。
“母親不是說,最愛的人是我嗎?不是說要爲我報仇嗎?”容慎景冷笑時,牙齒上還沾滿着鮮血。
“難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容慎景看着她,笑得愈發陰森恐怖。
面對着容慎景的質問,林清語害怕了,她顫抖着與容慎景對視,可她根本不敢直視他。
他的眼神裏,全是對她的怨!
“景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母親?”林清語上前,試圖拉着容慎景的手,輕聲問着他。
容慎景冷笑,笑聲音極其滲人。
他不說話,越是這樣笑,林清語心裏越是慌。
她知道,容慎景在怪她,一定是在怪她不該處死鄭悅悅。
她紅着眼睛,上前拉着容慎景的手,慌亂地與他解釋:“景兒,你不該怪母親,母親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好啊!”
“那鄭悅悅是那賤婢生的,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怎能喜歡上自己的妹妹啊!我若不處死她,傳揚出去,日後你還怎麼做人,怎麼娶妻啊!”
林清語淚流滿面,語氣急切,着急着與容慎景解釋。
容慎景冷笑:“爲我好?”
“你若真的爲我好,爲何不早些告訴我真相!”容慎景斥責:“她找到容家來時,你就應該告訴我她的身份,後面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林清語見到容慎景發怒,慌張的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啊!
無論林清語怎麼解釋,容慎景就是不聽,他那空洞的雙眼裏,不是兒子對母親的愛,而是憎恨!
“景兒,你聽母親說,無論母親做什麼,母親都是愛你的,你要相信母親對你的愛啊!”
容慎景道:“你不過是爲了報當年的仇,爲了你那可憐的自尊心罷了!”
“當初,她的母親爬上父親的牀,懷上父親的孩子,你憎恨她們母女。後來祖母和父親將她們送到宮中,這麼多年你記恨這件事情,所以你只是想報復她們,根本不是爲了我!”
容慎景冷聲:“你要真的愛我,你就應該跟我一起去死!”
這一句話,徹底戳破林清語那所謂的母愛。
她顯然接受不了,被自己兒子質疑她母愛這件事情。
林清語發瘋似的,拼命搖頭,不停唸叨:“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直到許久,她才稍稍冷靜下來。
當她轉身再看向容慎景時,他還是如她來時的模樣,安然的躺在地下,姿勢也未曾變過。
方纔那些話,不過是林清語受到了打擊後,臆想出來的。
可容慎景對她的恨,質疑她的母愛,對她的刺激很深。
“景兒……”
林清語落着無聲的淚水,走到容慎景身邊,喊着他。
無論她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
“景兒,你說話啊,你方纔不是與母親說話嗎?你責怪母親也好,罵母親也罷,求求你跟母親說句話啊!”
她一遍遍喊着,容慎景都不曾有任何迴應。
眼前的,不再是她的兒子,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你要真的愛我,你就應該跟我一起去死!”
容慎景這句話,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迴響,不斷刺激她的大腦。
她捂住耳朵,不想受刺激,可這句話仍舊在她大腦裏迴盪,就像奪魂的刀,一點點刺進她的意識裏。
慢慢地,林清語的意識已經不再清醒了,這句話響得越頻繁,她的自控力越來越薄弱。
她緩緩起身,目光呆滯,嘴裏唸叨着:“景兒,等我,母親來陪你了。”
“等我……”
她一步步走着,從角落裏找到一根繩子,懸在橫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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