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路上幹仗
杜紅英連忙使眼神讓她別說了,可是芬芬就是一個炮仗,噼哩啪啦直接往外倒。
”我不要你管,也不要你擔心,我各人管各人。”
“嫂子,走,快點,我們抓緊時間去。”
“嬸子,快上車吧,我還擔心我愛人。”
杜紅英只好當一個老好人。
“我不去了,讓她一個人去。”
“嬸子,親母女說幾句您就擔着些,您別生氣,您看芬芬還懷着孩子呢?”
“跟我沒關係,我早說過不要嫁一個當兵的,我介紹我們單位的科長的兒子給她,她還不理人家……”
杜紅英……芬芬果然做得對!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翻老黃曆。
“嫂子,走。”
“嬸子,您真不去了?”
“不去,我不去了,林芬芬,你給我記住,不要回來求我,求我也不會幫你。”
“幫我,呵呵,你們都是泥菩薩過河,你的好大兒還沒彩禮呢,對了,以後也別指望我的工資了,我男人成殘疾了我也要生孩子了,我要養我生的人了養不了你的兒子。”
“林芬芬,老孃養你到二十歲,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柳香雲同志,你放心,等你退休後我會養你的,該我的責任我不迴避,不是我的也別來攀須。”
……
杜紅英……這母女倆幹仗越幹越兇了,多年堆積的問題全都爆發了。
看來,確實是沒必要拉着柳香雲上車了,撕破了臉的旅途只會更添堵。
正好,看到一輛客車經過,杜紅英乾脆招手。
“嬸子,對不住我們趕時間不能送你了,你先回去吧,芬芬我會照顧的。”
杜紅英直接連人帶包給推上了客車。
客車開走了,杜紅英才回到吉普車上。
“陳山,我們走吧。”
“嫂子,對不起,耽擱時間了。”
“芬芬……”杜紅英拍着她的手背:“芬芬,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你,我也安慰不來人,高志遠的情況我現在還不知道,或許……”
等她到了看到的會是一具遺體。
要不是遇上了緊急情況周貴安絕對不會打電話通知她這個孕婦去野戰醫院。
杜紅英還來不及想這些就看到了芬芬,就知道趙波雙腿被炸沒了,她這個當嫂子的人自然不敢將自己的擔心表露出來,全都變成了關心。
“嫂子,我知道,我……”
“芬芬,咱們肚子裏還有一個小東西呢,咱們得堅強點。”
說這話的時候,杜紅英的肚子繃得緊緊的。
她知道剛纔情緒激動了一下,又影響小東西了。
“嗯,嫂子,我會的,不就是沒有雙腿了嗎,沒有腿還有輪椅,只要他還活着我就不怕。”
芬芬又想着高旅的情況突然閉嘴了。
“芬芬,你是一個好姑娘。”
好姑娘命不好。
“嫂子,剛纔讓你看笑話了,其實我早就想吵一架了,我爸媽太偏心了,我有一個雙胞胎哥哥,下鄉的時候他們讓我下鄉,哥留下來待業;然後我爸退休了食品廠有一份工作,他們就直接讓我哥去頂班了;都不管我,是我自己努力當上了護士的,結果,我媽還讓我拿錢出來給他兒子湊彩禮。”
“你說她那個好大兒勤快努力一點,兄妹之間幫襯一下也沒啥,結果他就是好喫懶做,每個月的工資還不夠他自己花。”芬芬道:“我是有點笨但是我不傻,他的工資喫香喝辣我掙的工資養他,我有病啊?”
杜紅英……呵呵,百分之七八十的家庭都是這個劇本啊。
好在芬芬頭腦是真清醒,膽兒也是真大直接和老孃翻臉。
“說我不孝我都認了。”芬芬繼續道:“你不知道剛聽到趙波出事的時候她說的什麼話?”
什麼話?
“她讓我把孩子打掉,讓我離婚,我……我怎麼就遇上這樣一個親媽?”
確實不像話!
這種丈母孃真的很可怕。
“一路上一直數落我這樣數落我那樣,真是煩都煩死了,她是什麼都敢說,我想了很久才決定不讓她去的。”
“好好好,別激動,咱們不讓她去。”杜紅英道:“我們就是一根藤上的苦瓜相互照顧吧。”
“兩位嫂子,快中午了,這兒有一個小鎮,去喫點東西喝點熱水吧。”陳山接的這個任務有點具體:送兩個懷着孕的家屬去野戰醫院照顧傷員,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一路上油門都不敢踩兇了。
但是兩人又催他能開快點就開快點。
“我不想喫,我喫不下。”
吵架很厲害的芬芬這會兒蔫了。
“芬芬,咱們得喫,我們不喫肚子裏的孩子也得喫。哪怕喝幾口熱湯也行。”
芬芬最後乖乖聽話了。
喫完上車,芬芬有點困了。
杜紅英也一樣。
懷孕的人原本就瞌睡多,從接到消息就沒有合過眼,坐着車一顛一跛的兩人就閉上眼睛睡覺了。
陳山……終於能安安心心的開車了。
聽說高旅是重傷,陳山心裏在求菩薩保佑他能平安渡過這一關。
兩個嫂子真的很堅強,想着上前線的戰友……他心裏也難受。
嗯,不能想得專心開車,平安將嫂子產送到野戰醫院去。
兩人都懷着孕,每開上三四個小時陳山就會停下車讓她們下車走動走動,休息一下。
饒是如此,杜紅英發現芬芬的腳還是腫了。
“晚上不趕路了,陳山看看能不能找個招待所住一夜再走。”
“好,嫂子,前面六十多里路有一個縣城,我在那裏還要接一個家屬,任務上說了在縣招待所接那位嫂子。”
不用說,又是一位需要家屬護理的傷員,杜紅英心裏很難受也沒多問。
招待所服務員登記後將三人往樓上帶。
“唉,我說,你怎麼回事兒,我們要住宿,你怎麼就走了?”
杜紅英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很熟,回過頭一看,好傢伙果然是熟人:藍團長的媳婦蘇溪。
蘇溪也看到了穿着軍裝的陳山:“唉,你是軍區那個司機,叫什麼來着的小夥子?”
“嫂子好,我叫陳山。”陳山連忙敬禮:“您是藍團長家的嫂子吧?”
“是我,我接到電話說我男人受了重傷要人護理,他之前不是很不得了嗎,護着杜紅英那個狐狸精把我逼回鄉下,現在要人護理又想起我了。”
“蘇溪,看來你的牙不疼了。”
站在陳山後面的杜紅英冷聲說。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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