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查無此人
“怎麼了,老文?”
文母看他站在門口半天沒動走過來問。
“高思文說小蘭生了病在醫院裏要錢,按他給的地址匯過去的兩百元錢打回來了,說是查無此人。”
“啊?”
文母一把拽過文父手上的匯款單,赫然寫着查無此人四個字。
“小蘭會不會病重了……”
“別自己嚇自己,或許是他們用不上這錢了吧,小蘭的病或許沒想象中的那麼嚴重。”文父安慰道:“別擔心,她肯定會沒事兒的。”
“怎麼能不擔心,我們又沒有多的就這麼一個孩子,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你實在是擔心的話我去深市看看。”
“行,去看看,我也去。”
說着文母就去收拾行李。
兩老口自從回到文家場後都沒敢出過遠門,這次爲了女兒也是豁出去了。
文父則趕緊的去街道辦開介紹信,然後兩口子匆匆去坐火車到遙遠的深市去。
火車上的兩天兩夜差點要了兩老口的老命,下了火車看着大包小包的人流他們都有點傻眼。
這個地址在哪裏呀?
“去問問那位同志。”文父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拿着地址問了一位站前派出所的同志。
“這個地址離火車站比較遠,你們要坐公交車,還要走幾里路……”
“多謝你,同志。”
遠怕什麼,他們幾千里路都來了,現在總算能看到女兒了。
坐了公交又走了路,邊走還邊打聽。
“老文,會是這兒嗎?”文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麼破破爛爛的村子,小蘭住在這裏?她這是遭的什麼罪?我們家裏窗明几淨的她不住……”
一想起女兒的任性文母眼淚直接就掉下來了。
“那不是她自找的嗎?”文父心裏何嘗又好受啊,這個沒腦子的,高思文一說什麼就做什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南方做工,這都做的是什麼工啊住的是什麼地方?
“老文,這麼多破敗小院,哪一間是啊?”
“問問吧。”看到一個掃地的大嫂文父示意她去問。
“大姐,您好,請問一下,我這個地址是這兒嗎?”
程巧妹偏過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我不認字。”
文母……那你剛纔看什麼看,我還以爲你認得呢。
“我讀給你聽,這個地址是……”
“沙尾,是這裏。”
是就好,文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大姐,請問你認識一個叫高思文的小夥子不?”程巧妹搖了搖頭,突然想起一個人:“我認得一個叫小高的小夥子,不知道他的全名。”
出門在外,誰記得誰的全名,能記得姓氏都不錯了,小高小王小李很正常,胖子瘦子眼鏡這些也常喊。
“那你認得一個叫文君蘭的姑娘不?”
“文君蘭?”程巧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文母和站在不遠處的文父:“你們是她什麼人?”
這就是認得了。
“我們是他父母,聽說她生病了在醫院,我們來看看她,你知道她住哪兒嗎?”
“生病了在醫院?”程巧妹都氣笑了,害我損失了五十塊錢呢:“她還真會撒謊啊,你們……看起來也不壞啊,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壞女兒呢?”
“大姐,我們沒得罪你吧,孩子小不懂事得罪你的地方還請原諒,但是你不能說她壞吧?”
“不壞?不壞能被公安局抓了?”
什麼?
“你不是問她住哪兒嗎?我告訴你,她住公安局拘留所呢。”程巧妹還掰着手指數了數:“嗯,正巧,你們今天來應該可以接她出來了,十五天拘留滿了。”
啥?
她的女兒被拘留了十五天,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忙得很呢,我還要掃地,你去派出所問。”程巧妹還很善良的給她指了路:“這條路往左邊走,第二個口子右拐,再往左邊走三站路就是派出所了……”
“老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文母幾乎站立不穩:“發生了什麼情況?”
“你問我,我又怎麼會知道?”
老文感覺有一股血往頭上涌,壓都壓不住。
“去派出所看看。”
派出所,聽說他們是文君蘭的父母馬副所長擡腕看了看時間。
“是今天出來,不過還有一個小時才滿,你們等一等吧。”
“同志,我女兒到底犯了什麼事兒?”
怎麼好好的閨女就進了派出所呢?
“你們還不知道吧,她寫大字報……”
等知道女兒幹下的事後,文父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蠢貨,他文家世代精明怎麼到了自己生的女兒就缺了腦子呢?
都什麼年代了,還寫大字報!
最關鍵的是,還覺得人家會勾引高思文,也只有她纔會將高思文當成寶。
“老文……”
“不要哭了,不要喊我,讓我靜一靜。”
老文強制壓着自己胸口的悶和喉嚨的血腥味,他是真的受不得半點刺激了。
養一個不爭氣的女兒都是來收債的,上輩子自己一定是欠她的!
“高思文呢,小蘭都被拘留半個月了,高思文怎麼還會給我們打電話說要錢,說小蘭在醫院要治病?”
“你還信那個混賬東西?我早就說過了,他不是一個好東西,你們都不信。”
“我怎麼不信啊,可是小蘭她死一個人都要跟着他啊,我能有什麼辦法?”
“冤孽,冤孽!”文父氣得滿臉通紅。
“兩位同志,你們喝口水等一會兒吧,人接回去後要好好教育,現在是法制社會,每一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言行負責的,可不興農村裏那種八姑六婆打胡亂說……”
人大面大的被年輕的小夥子教訓,文父無地自容,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出去。
文母則是焦急的問還有多久,還有多久。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文君蘭被叫名字說可以出去了的時候淚如雨下:這地方太恐怖了,她以後再也不來了。
嗚嗚嗚,爹啊娘啊,我想回家。
讓她沒想到的是被帶出來還真看到了望眼欲穿頭髮斑白的父母。
“爹,娘……”
和娘抱頭痛哭,文母心疼得心都碎了。
突然,文君蘭不哭了擡頭四下裏看了看。
“爹,娘,高思文呢?高思文怎麼沒來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