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富貴人家分遺產
她的臥室是一直保留着的。
“小慶搬回來住最好。”趙崇強夫妻連忙表示感謝:“我們常年在外東奔西跑顧不上家,大哥就更靠不上了,家裏……”
老太太在的時候就是一個完整的家,什麼都不用他們操心。
老太太一走,他們發現:年邁的老爹身邊也得留一個人照看。
雖然有三個阿姨,一個負責照顧兩老的生活起居,一個負責煮飯,一個負責家庭衛生,但是,遇上事兒的時候她們會慌神。
家裏需要一個年輕人主事。
杜紅英說留下來都覺得不現實。
誰家好好的把一個年輕人捆在家裏啊。
“小慶搬回家住。”老爺子道:“以前怎麼生活以後還怎麼生活,孩子們也要和以前一樣好好學習,咱們都好好的過日子。”
衆人全都沒吭聲。
老爺子說這話就是金口玉言。
這一頓飯喫得特別是的沉默。
事實上就是大家都沒胃口,草草的吃了兩口都放下了。
讓杜紅英沒想到的是,飯後趙家又來了一次重要會議:會老太太的遺產。
“老太太走得急,從來沒個交待。”老爺子讓趙崇慶和趙月嵐把兩個首飾箱抱了出來:“這是她的金銀珠寶首飾,她是一個愛美的人。你們也很孝順,這些都是你們給她買的。”
老爺子想起當年她出嫁時的金銀首飾心口一陣刺痛。
那年她十八歲,不說十里紅妝陪嫁也是豐厚,好幾箱的珠寶首飾……
在最艱難的日子裏,幾乎是靠着典當變賣她的首飾支撐。
趙家的產業能興旺發達延續到現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她的嫁妝託了底。
待日子過起來了後,她的老物件幾乎都沒有了。
好在孩子們孝順,知道她喜歡這些,走到哪兒看到好的都會買回來送她。
“這些東西我也不是很瞭解價值,”老爺子道:“這樣吧,你們孫子輩的一人來拿一件,然後浩宇他們兄妹五人一人拿一件留個念想。於下的,老二和小慶買得最多,你倆誰買的誰拿走。”
杜紅英都不好意思去拿。
她知道大房就老趙同志那點津貼怕是買一件都夠嗆。
趙月嵐去拿倒也能理解,畢竟是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的幺孫女。
自己去拿就有點……再有,五個小傢伙還要一人拿一件,怎麼看都覺得自己在撿大便宜。
看杜紅英沒動手,趙崇慶取了一條紅寶石的項鍊給她。
“姑姑,我就不要了吧。”
“這是老太太的遺物,你拿着留個念想。”趙崇慶道:“這條項鍊是她滿七十歲的時候我買的,當時她很喜歡,但是一次都沒戴,說年齡大了戴上不合適,配你正好。”
“姑姑……”
“拿着。”
杜紅英只好收下。
等全部都拿完後,還剩下一箱子的首飾。
“爸爸,我和二哥二嫂商量了一下,餘下這些就作爲三份大哥二哥和我一起均分。”
“你們怎麼安排都行。”
然後就又分成了三份,杜紅英代替大房拿到了屬於老趙同志的那一份,感覺都有點燙手。
杜紅英……真的,大房又是撿便宜的一天。
分完老太太的遺物,老爺子就說有些累了,他要休息了。
衆人看着老爺子起身的那一瞬間鼻子又發酸了。
剛纔他坐在那兒分配了老伴最愛的首飾,心裏一定是很難受的吧。
想想他相伴相知相愛了六十多年的老伴就這麼一句話都沒留的走了,從此以後,他要一個人面對人世間的孤單了。
兒女再好,兒女再孝,子孫再多,都無人可替代那份愛,都沒人可填補他內心的那處傷痛。
分遺產後家庭會議也就結束了。
杜紅英看着自己拿着大房的這些東西一聲嘆息。
她想起了上輩子聽到村裏人分家產的事兒,農村人有什麼值錢的?
相對來說分債務的更多。
有幾個兒子又如何?
爲了那兩瓜劣棗的東西吵架評幹部的,打架成仇走路對面碰上都要吐兩口口水的簡直是常態。
像趙家這樣的家庭,這樣的和睦真的少有。
怎麼說呢?
就是越是有的家庭家風家教越好,兄弟姐妹之間越是謙讓。
越是窮的家庭越是鼠目寸光越是隻分文必爭。
杜紅英在發呆,聽到客廳裏電話響了起來。
陳阿姨接聽後就喊杜紅英。
接起來一聽是老趙同志。
“爸……”
“老太太后事都辦妥了吧?”
“嗯。”
電話兩端都陷入了沉默。
杜紅英知道他也是很難過的。
“爸,爺爺把奶奶的首飾都分了。”當下將大房分遺產的事兒說了:“您的這一份我替您收着。”
“收什麼收?”老趙同志道:“小嵐是女孩子,她應該也喜歡這些東西,你們倆平均分了吧。”
“家裏安排小嵐去國外治病。”
“那孩子早該去治病了,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杜紅英一一彙報完,也說了趙崇慶以後常住家裏的事兒。
“我不在家,家裏就全靠了你二叔和你姑姑。”這一點上趙崇剛是內疚的,他不是一個好兒子。
他這一生,對得起黨對得起國家對得起人民,卻對不起他的雙親,他的妻兒,他的戰友。
甚至都沒能回來送親孃最後一程,因爲部隊還處於一級戰備狀態,他和兒子志遠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他擁有再高的高位和榮耀都不會高興,這些都不是他的本事和能力,是那些跟着他出生出死卻又一個個倒在他面前的戰友和鮮血和生命給他換回來的。
所以,他更不允許自己在祖國和人民需要自己的時候鬆懈下來。
趙月嵐是他戰友的女兒,雖然自己收養了她,卻沒有盡到一天當父親的責任。
他沒有本事給孩子們好的生活環境,好在,他身後有趙家,讓他從來沒有後顧之憂。
他的今天也離不開家人的支持和幫助,離不開父母的教導。
錢財都是身外之外,他從來沒想過那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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