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東西方思想的碰撞
“怎麼會有這樣的習俗,這是封建迷信。”
要跪跪拜拜不說,還要他端靈。
“你給我閉嘴。”杜紅英也沒有辦法,高思文說他身體不好端不了靈。
一般來說,端靈的人是小兒子大孫子。
高志遠是小兒子,但是他在執行任務呢,回都回來不了。
大孫子是趙浩宇,但是趙浩宇沒回來,回來的是二孫子趙浩然,這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一個木盤子,裏面有兩塊泥塊,分別插着香燭和一個紙牌牌,上面寫着高建成的名字,這就是傳說中的靈牌。
“搞這些有什麼用?”
“不管有沒有用,這就是風俗,你要學會尊重當地的風俗。”杜紅英相當的頭疼,這個兒子真是口無遮攔,滿嘴跑火車。
在國外待了數年對國內的習俗時不時的進行挑戰,總說這樣不對那樣不好這樣不行那樣落後,氣得杜紅英隨時都想踢他兩腳。
“本來就是,我的時間那麼寶貴,搞這些無用的東西幹嘛?”
“閉嘴。”杜紅英道:“趙浩然,寶貴在哪裏?和人喝酒還是和姑娘跳舞唱卡拉OK?”
“老孃告訴你,別說你時間不寶貴,就算寶貴你也有義務在這兒替你爹頂着把這個靈給端了。”杜紅英很想揪着他白白嫩嫩的耳朵耳提面命一番:“不管你在外面學了什麼狗屁的獨立自主自由,回到家裏,你就得聽老孃的,在你爺爺面前你就是孫子,孫子敬孝是應該的。”
“你爺爺活着的時候你沒能伺候一碗水一口飯菜,他都走了,讓你端個靈你還牢騷滿腹,有你這樣當孫子的?”
“那我寧肯在爺爺喝着的時候給他端茶倒水,也好過現在端個紙牌牌……”
“行,你讓你爺爺活過來你彌補上你的孝順。”
趙浩然……我媽有時候真的不講理!
“你現在端靈,是對你自己沒有盡到半分孝道的彌補。”杜紅英看到高思文走了過來故意提高了音量:“連孝敬自己的父母尊敬自己的長輩都做不到枉爲人子,不管你在外有多有錢有多有權,在世人眼裏都是一個沒良心的人,鄰居們都會戳你的脊樑骨。”
“由着他們說去啊,反正我又聽不見。”趙浩然不以爲然。
杜紅英……又是好想打兒子的一天。
這臭小子脾氣怎麼就這麼擰呢?
而且一點兒也不會看眼色,自己明明說的是某個混蛋,趙浩然還真以爲自己是在說他了。
再看戴着長長孝帕的真正的孝子高思文聽見杜紅英說這話眉眼都不擡一下。
不要說他聽不懂,他聰明着呢,他會選擇裝聾作啞,只選對自己有利的事兒做。
高建成的後事,無論誰問他都是一句話:我管我娘,高志遠管我爹,這些事你得問杜紅英,一竿子支出去十萬八千里。
明明拖着長長的正孝子的孝帕,他卻比誰都閒,一會兒和這個聊天,又會兒和那個聊天,在客人中間上躥下跳一直在找存在感。
他的身影在院壩裏隨處可見,唯獨靈堂前不見他的身影。
趙浩然被親媽押着和高安福一起站在靈堂前跟着掌壇跪跪拜拜,他何時喫過這樣的苦頭啊,一停下來就抱怨。
“太累了,這玩意兒就不是人乾的。”
趙浩然湊進高安福面前:“小孩,你也別這麼認真的跪跪拜拜了,這些東西都是封建迷信,哄鬼的,壓根兒沒有什麼用處。”
“我不管是不是封建迷信,我也不管有沒有用,我只想爲爺爺做最後一件事。”高安福道:“爺爺是一個好爺爺,他還沒享到我一天的福就走了,我現在能爲他做的唯一的事兒就是磕頭,願他在天堂能安好,下輩子還做我的爺爺。”
“小孩,你還真是老實,這麼虔誠?”
高安福沒有回答他,只覺得這個哥哥好桀驁不馴啊。
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兒都敢做。
高安福特意認真仔細的看了一眼趙浩然,第一次見這個哥哥,長得很好看。但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沒想到男生還能留這麼長的頭髮,還是一頭捲髮,他很想知道這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長成這樣的?他這樣幺娘都不罵他,幺娘還真是一個好媽媽。
一想到媽媽就想起了自己沒有了媽媽,更想到爺爺也沒了,奶奶肯定要回孫家,到時候自己只有住校了,他沒有家了!
正想着,高思文拉着一個人走了進來,徑直走到高安福面前。
“來,老表,我真是沒想到,你還是我們高安福學校的老師,娃娃都聽老師的話,老表,你幫幫我的忙,給娃娃講講出國的好處,等我爹的後事辦完,讓娃娃跟我走。”
“高安福,我早就認得到你,真沒想到你還是我的親戚。”
“您是?”
“我在縣中教數學,下學期會教你們那個年級,你是幾班來着?”
“我是八班。”高安福聽見了高思文和他的聊天內容,就覺得很搞笑,還沒教自己呢,就想用老師這兩個字來威脅自己?
這個說客怕是不好做。
“八班啊,正好,我也是教八班,你看,以後我就是你的數學老師了。”
“挺好的。”高安福點頭,突然就覺得:這個數字課他不上也可以!
是的,高安福在學校成績保持着全校前三名,經常是第一名,到他這個程度,上課還真可以不聽,早在假期就將教材上的東西學完了。
“是啊,我們挺有緣的,不過聽你爸爸說……”
正在這時候,掌壇敲響了鑼鼓。
“小孩,開工。”
趙浩然自然也聽見了高思文和那個老師的談話,也是很反感,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爺爺就是被他要帶走高安福給氣死的。
高安福可以出國,但不能跟着他那個不着調的爹去,否則就得毀了。
掌壇在上面敲鑼唸經做法事,下面跟着跪跪拜拜的兄弟倆在嘀咕。
不對,嚴格說來,是趙浩然一個人在嘀咕。
“說真的,你爸和我爸一比,簡直就是地上和天上的區別,我爸雖然長年不在家,但是沒有這麼薄情寡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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