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他喫醋了?
“這麼下去,我肯定會長胖的...”沈亞蘭感慨了一句,又道:“過幾天,隊裏會開拖拉機去鎮上,咱們再買點糧食吧,我還有十幾斤糧票。”
她們兩個天天喫這麼好,那幾斤米麪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沒了。
而她這麼安心蹭喫也是因爲她自己能賺錢,能還得起。
自從下鄉後,她爸媽就沒給她寄過錢,所以她自己經常給各大報社投稿,賺點稿費。
知青院裏的飯做的不好喫,她跟大家喫的一樣的粗糧,只有趁隊裏拖拉機去鎮上,她纔會拿錢到國營飯店改善一下伙食,剩下的都存了起來。
因爲在程徽月和梁菲來之前,所有知青都是很窮的,沒錢喫細面大米,她要是太過突出,少不了招人眼紅。
就這樣,她私下裏存了五百多塊,每一次的稿費也越來越多,這個月的,應該有三十多塊。
程徽月聽她提起,也開始想,除了買糧食,她還要去公安局做個筆錄。
這次抓小偷獎金有五十塊,可能是看在她上了報紙的原因,挺多的。
但這些錢也用不了多久,她讓霍硯行幫她去黑市賣貨固然有收入來源,但明面上,她還是要有一個來錢的行當。
畢竟她不想在衣食住行上委屈自己,花錢多了又會引起別人懷疑。
兩人聊了一會兒,沈亞蘭便洗碗去了。
程徽月洗漱了一下,又坐到了縫紉機前。
一夜好眠,第二天,照例去上工。
經過昨天鎮長親自來廣播的表彰大會,村民們對程徽月的態度親近了不少。
好歹是他們上嶺村的知青,做了好事宣揚出去,他們也會跟着沾光。
這年頭,名聲好的村落嫁人娶媳婦都容易不少。
程徽月對此接受良好,人設立得越正面,她日子也會好過很多,至少想找她麻煩的人都得掂量幾分,壓不壓得過她。
下午幹完活,程徽月拎着藥膳,在路邊等霍硯行來取。
沒想到等了一會兒,來的卻是霍硯青。
“程姐姐,我大哥說他有事兒,以後都讓我來幫小妹拿藥膳...”霍硯青有些緊張地看着她。
大哥昨天回來臉色就很不好,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不出來,今天一早又讓他來找程姐姐,他猜測是不是兩人要黃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程姐姐給他當嫂子!
他這麼想着,將洗得乾乾淨淨的兩個飯盒拿了出來,豎起大拇指:“程姐姐,你做的牛肉超級好喫!我和小妹全部都喫光了,飯盒也是我洗乾淨的!”
瞧他多勤快,絕對不是會拖後腿的小叔子!
他滿臉求誇,跟霍硯行有幾分相似的五官做出這麼萌的表情,讓程徽月忍不住擡手捏了捏他的臉。
唔,沒啥肉,但很軟。
忽然被‘偷襲’一爪,霍硯青愣了一下,耳根紅了起來。
啊,看來程姐姐還是很喜歡他的。
就是大哥不太行,這麼多天了都沒追到程姐姐,還要他做弟弟的幫他。
唉,上哪去找他這麼懂事的弟弟啊
程徽月捏了兩把就收回了手,看到他害羞地埋下腦袋不由得揚起了脣角。
心裏沒見到霍硯行的一點遺憾也消散了。
“硯青真棒,看來你把芙晚照顧得很好,喏,這是今天晚上的藥膳。”
她將兩個保溫桶遞了過去,“一個裏面是蓮子豬肚雞,給芙晚做的藥膳,不過有很多,你和你大哥也可以喫,另外一個裏面是紅燒肉和糖醋排骨,芙晚可以嘗一些,別喫太多。”
霍硯青抱着兩個裝得滿滿的保溫桶,都已經聞到從縫隙裏飄出來的香味兒了,他嚥了咽口水,對程徽月更喜歡了。
“有點重,能抱得動嗎?”程徽月看他抱着有點喫力。
“我抱得動!”他斬釘截鐵。
“那好,快回去吧,別讓你大哥等久了。”
霍硯青跟她說完再見,抱着保溫桶就走了。
接下來的幾天,果然也像他說的那樣,霍硯行很忙,都是霍硯青來取藥膳。
白天在上工的地方,除了偶爾分配任務的時候能看到之外,程徽月壓根瞧不見他的人影。
連續三天,她還拉着沈亞蘭上山去摘板栗,把那幾棵樹都摘禿了也沒碰到霍硯行過。
倒是在最後一天的時候碰到了滿頭是包的羅寶成。
他整個人像中毒了一樣腫了一圈,特別是嘴巴直接變成兩根香腸,黑紫黑紫的,還在流膿。
羅寶成本來是拉着隊裏的牛在坡上喫草,一看見程徽月卻像見鬼了一樣,拽着牛就跑,跟被狗攆了似的。
沈亞蘭對着他瘋狂嘲笑:“昨天聽說他被馬蜂蟄了我還說呢,這就是他的報應,沒想到他的嘴都快爛了!你瞧見沒,現在他看見你慫的跟什麼一樣哈哈哈哈!”
程徽月盯着羅寶成驚慌失措的背影若有所思。
能被馬蜂蟄成這樣,是頭都鑽進馬蜂窩了嗎?
她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但沒有證據。
又過了兩天,隊裏派出拖拉機載人去鎮上趕集。
一大清早,程徽月就和沈亞蘭到了候車點,天還矇矇亮,十幾個嬸子就已經坐上去了。
霍硯行坐在駕駛位,目光掃到她之後就立馬轉過頭,抱胸閉着眼,直到車後坐滿了人也沒有回頭。
這時候她要是再沒看出來這男人在故意避着她就是真的傻了。
她拎着帆布袋爬上車坐好,眉頭緊皺,長長嘆了口氣。
到底是爲什麼啊,她纔剛剛撩出了一個頭,怎麼一下子又縮回去了?
她仔細回想着這些天的發生的事,發現他的異樣似乎就是從沈聽南出現之後開始的。
他喫醋了?
...也不像啊。
前世的霍硯行要是喫醋,鐵定把她摁在牀上猛親一頓,然後委屈地對她露出大狗狗的眼神求她愛撫。
現在的霍硯行麼,雖然性格沒有後來那麼騷氣,但這也絕對不是他喫醋的樣子!
程徽月想半天也理不出頭緒,本就混亂的腦子在搖搖晃晃的車斗裏,更暈了。
她和沈亞蘭坐在兩個嬸子中間,被人擠來擠去,聞着衆多人身上的各種味道,面如土色。
她悄悄從空間裏掏出風油精塗在太陽穴上纔好受了一些。
好不容易捱到了鎮上,車一停穩,她飛快地跳下了車。
沈亞蘭要去郵局取包裹領稿費,她則是抱着帆布包裏的東西往國營服裝店走去。
男人一會再追吧,反正跑不了,還是先搞搞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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