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你就不能幫我一下嗎
從小就體弱的身體註定她無法靠勞動喫飽喝足,家裏又有姐姐弟弟,讀書的事根本輪不上她。
如今她能認得字還是靠偷聽弟弟讀書才認得一些,所以兩年後恢復高考,跟她關係不大。
而且眼前就放着一條一步致富的道路,她又何必去勞心費力學習備考?
即便她最後考上了什麼學校,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有錢讀到最後。
況且上班工作什麼的太累了,還是首富老婆日子比較舒坦。
周依依默默思索着,喝完一杯麥乳精後,躺到牀上,很快睡了過去。
翌日,村裏照常上工。
周依依跟着知青們去了地裏。
她身體不好,譚國棟就給她安排了比較輕省的活兒。
周依依也沒想多認真掙工分,她從家裏帶出來的錢足夠她生活一兩年,來這裏,主要是爲了把未來首富搞到手。
譚國棟分配完勞動工作,瞥了一眼身形瘦弱的周依依的背影,眉頭微皺。
不知道上邊是怎麼想的,非要把這姑娘調到他們生產隊來。
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他都怕人剁個豬草也能撅過去。
可決定是上級做的,他也沒辦法不接受,只能讓她先過來。
他要求也不多,只要人別在他生產隊裏出事就行。
周依依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譚國棟心裏是這種形象了。
但一般來說,她下鄉地點定下之後確實不能換。
只是在她的夢裏,預見了她們生產隊隊長的一個把柄,她嘗試了一下,發現果然是真的,於是就用這個威脅他給自己調換了生產隊。
不管他是怎麼託關係把自己弄過來的,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經過這件事後,周依依更加確信預知夢的真實性。
也對霍硯行勢在必得。
上嶺村,窄小的土路上,周依依慢悠悠地走着,絲毫不擔心自己去晚了掙不到工分。
天氣寒冷,她裹着厚襖臉頰依舊凍得通紅,眼睛猶如小鹿一般純澈,任誰見了都不忍心過分苛責她。
以前她最痛恨的就是自己這幅病殃殃,弱唧唧的模樣,覺得就是因爲她的身體不好,家裏人才會放棄她。
但現在,她發現這個變成了她的優勢。
只要每次裝裝可憐,掉幾滴眼淚,她通常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她爲什麼不利用好這點呢?
周依依勾了勾脣,故意揚了揚頭,讓冷風灌進脖子裏,嘴巴愈顯蒼白。
走了一會兒,她停在一片生產地的路口,不經意間掃向田地裏揮動鋤頭的男人。
看着他結實的臂膀在用力的時候繃緊了衣袖,看着他輪廓分明的五官在一衆村漢裏顯得更加英俊,心跳噗噗加快。
這男人,比她夢裏的樣子還要好看!
周依依忍不住咬了咬脣,忽而裝作迷茫的樣子在路邊轉了轉,然後像是糾結了一番,才鼓起勇氣走到霍硯行面前,小聲問道:“這...這位大哥,我能跟你問個路嗎?”
霍硯行頓了一下,劍眉擰起,冷冷地瞥了過來。
周依依被他兇戾的眼神嚇了一跳,面上血色盡褪。
心裏有些打鼓。
夢裏也沒說這個男人這麼兇啊
周依依腹誹了一句,仍是擠出了一絲禮貌的笑容問道:“我是剛來的知青,對村裏不太熟,你知道咱們割豬草的地方在哪兒嗎?”
霍硯行冷淡地看她一眼,隨手指了個地方,“那邊。”
然後便再次拿了鋤頭幹起活。
高高揮起的鐵片掉下一些碎土渣,迎風拍在了周依依的臉上。
“...”
她趕緊挪了個位置,把自己身上的土渣拍掉,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沒想到年輕時候的霍硯行這麼難搞,對姑娘家的態度就這麼惡劣嗎?
周依依深吸了口氣,安慰自己,這說明霍硯行並不是個好色多情的流氓。
想必今後和他結婚,她也不用太擔心會被出軌。
這是好事。
思及此,她心情好受多了,重新掛上笑臉,“那個,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認路,能麻煩大哥送我一下嗎?”
霍硯行停下來,蹙了蹙眉,肉眼可見地有些不耐煩。
周依依趕緊說道:“不用送我太遠,就把我在能看到豬草地的地方放下就行!我不會白讓你幫忙的,你送我過去,我給你還半斤小米行不行?”
她欲哭無淚地眨着眼,微微泛紅,“拜託了,我有點害怕,嗚嗚嗚村子裏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真的不敢一個人走...”
霍硯行面無表情,心裏毫無波瀾,甚至拔腿想走了。
肖慶看着這場景,在一旁搖頭擺腦,暗道這姑娘真是眼瘸找錯了人。
上嶺村裏誰還能有他霍哥兇狠?
還幫她?
之前村民見了他都躲着走,哪有人敢上來叫他幫忙的,有點好笑。
而且霍哥從到了上嶺村至今,也就對程知青臉色好一點,別的女人他都不帶搭理的。
肖慶看着周依依可憐的樣子,嘆了口氣,不禁上前兩步,問道:“割豬草的不止你一個吧,你咋不跟他們一塊兒走?”
周依依絞着手指,小聲道:“都怪我身體太弱了,我跟他們沒走多久,就見不到人了,我又沒去過那裏,就只能過來問路了...”
“原來是這樣。”肖慶點了點頭,卻納悶地打量了她一遍。
連走個路都跟不上,當啥知青啊?
“你跟我來吧,我帶你去。”他好心準備送她一程。
畢竟霍哥名草有主,這點小事也只能由他代勞了。
霍硯行沒說話,讓了讓位置。
周依依見此,臉色一僵,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對肖慶道:“那個,不用了,我是來找這位大哥問路的,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就不用耽誤你的時間了。”
肖慶一愣,看了看周依依,又轉頭看了看眼神瞬間凌冽起來的霍硯行。
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姑娘本來就是衝着霍哥去的啊!
“可是霍哥都有對象了,讓他送你不太好。”肖慶猜測這新來的知青還不知道,所以纔敢大着膽子向他霍哥下手。
“啊?”
周依依故作不解,“有對象怎麼了?是怕她看見了誤會嗎?可是,只是帶個路而已,他對象不會這麼小氣吧?”
肖慶:“...”真勇啊,這妹子。
當他聽不出來這是在內涵?
霍硯行也涼涼地盯了過去,沉聲道:“我有說要給你帶路?”
周依依被他看得背脊發涼,顫着聲道:“可是我真的找不到路了,都是一個生產隊的同志,你就不能幫個忙嗎?”
霍硯行嗤了一聲,譏誚地掀脣,吐出倆字:“不能。”
別以爲他沒看出來她是在陰陽怪氣。
呵,小知青的好又怎麼是她能理解的?
他巴不得她越小氣越好,這才證明小知青很在乎他。
霍硯行冷哼一聲,一手拎起鋤頭,直接轉身就走,到了離她最遠的地方幹活。
周依依眼睜睜看他彷彿遠離病菌一樣挪走,心中羞怒不堪。
肖慶乾巴巴地扯了扯嘴角,還挺欣慰。
起碼現在霍哥不會動不動就讓人滾了。
還是給她留了一點面子。
他想着把人晾在這也不太好,正要開口,就聽霍硯行在那邊喊了一聲。
“肖慶,你先很閒嗎?”
“...”
他立馬打消了主意,快步走了過去。
徒留周依依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地裏。
“...”
什麼人啊!
周依依憤憤地跺了跺腳。
還海城首富呢,這麼沒品,把她一個姑娘直接扔在這,還不許別人給她帶路了?
她不甘心地往前走了幾步,卻在想到男人冷冰冰的視線時停住了。
不行,她今天這出試探着實有些冒進了。
不能再讓她的印象變得更差了!
她咬着脣,往四周搜尋,隨便找了個村裏的青年過來給她帶路。
那小夥子見周依依主動跟他說話,還溫溫柔柔地對他笑,臉霎時間就紅了,結結巴巴地領着她往割豬草的地方去了。
肖慶注意着他們,嘟囔了一句那小子沒出息。
霍硯行瞥過來,“你想去送?”
“我沒有我不是!”肖慶連連搖頭,他也不知怎麼了,剛纔見着周依依蒼白可憐的小臉,就有些心軟。
但後來想到她言語中對霍哥有對象的不在意,絲毫也不顧自己的名聲,愣是要找男的給她帶路,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好好一個姑娘,幹什麼要長那麼多心眼呢?
另一邊,程徽月跟沈亞蘭在地裏幹活,下了工之後,程徽月便跟譚國棟請了半天假。
她準備給爸媽和哥哥們做點東西寄過去。
上次回去之後她只給他們一人挑了一箇中規中矩的禮物,後面一直在想要另外準備一份更用心的。
於是回到上嶺村後,她便開始着手給家裏人設計衣服。
尺寸是她在離開前就要到手的,買了幾批布之後,她就趁着空閒時間做了起來。
現在給他們的衣服大致都已經做好了,再修訂一些細節就算完成。
除此之外,程徽月還準備了幾個瓶瓶罐罐裝醬菜。
這也是她看到沈亞蘭天天把自己送的醬菜拿出來下飯纔想到的。
做醬菜花的時間多,她便專門請了半天假。
回屋後,便把在空間裏準備好的食材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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