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你早就不愛我了對吧
兩人猜測是公安已經給他口頭警告過了,或許他擔心學校的工作受到影響,知難而退了也說不定。
至此,總算擺脫被糾纏的沈亞珍輕鬆了幾日,帶着沈亞蘭和年年出門逛街去了。
前些天她們被許青平的騷擾弄得煩擾不斷,都沒怎麼出去。
今日陽光正好,冬日的寒氣也似乎消散了幾分。
沈亞蘭和年年各拿着一個麻團喫着,黑芝麻裹在炸麪糰外面,散發着芬香,但看起來這一大一小像是在喫煤球似的。
沈亞珍握着油紙袋子,裏面還有幾個剩下的黑芝麻麻團,熱乎乎的溫度傳到她的的指尖。
“你怎麼還跟個孩子一樣,喜歡這些?”看着妹妹喫得神情滿足,她不禁失笑。
沈亞蘭塞完最後一口,伸出舌尖嘴角的黑芝麻也捲了進去,吧砸着嘴道:“美食不可辜負,喫到這些美味本身就是一種享受嘛!”
“姐,你真的不嘗一個?我一年到頭可就惦記着過年這點小吃了。”
沈亞珍笑着搖頭,“不吃了,這東西縣裏隨時都有,你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就不跟你搶了。”
沈亞蘭道:“行吧,你把這些都給我吧。”
說着,便接過了沈亞珍手上的油紙包,伸手又取了一個出來咬下。
一旁剛把手裏麻團吃了一半的年年仰頭看向她,呆了呆。
“小姨你喫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了!”
沈亞蘭低頭,看出她眼中的着急,壞笑了一下,“你慢慢喫唄,誰喫得快誰就喫得多!我是大人,喫不慢!”
年年眼睛裏都冒淚花了,“可是...可是窩還想喫一個,小姨,你給我留一個吧。”
“...別哭啊。”沈亞蘭連忙用手背給她擦了擦眼睛,“給你留給你留!”
“你別慣着她。”
沈亞珍把年年拉過來,擦乾眼淚,“好了,別哭了,你手上這個麻團不是還沒喫完嗎?”
年年委屈巴巴地道:“我還想喫。”
沈亞蘭無奈地說道:“你吃不了那麼多,這半個喫完就差不多了。”
“...可是,我覺得我還能喫。”年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不服氣。
沈亞蘭想起她那小貓似的胃口,笑了笑,“喫,我給你留一個,只要你等會兒還喫得下。”
年年驚喜地點頭,“好!”
隨即大口大口地咬起麻團,只可惜慢慢冷掉的麻團變軟變塌,開始黏黏糊糊的,沾得她滿嘴都是,要舔半天才乾淨。
沈亞珍嘆了口氣,只好等會兒回去給她刷牙。
“年年怎麼跟你這麼像,我跟...沒一個愛喫甜食的。”
她說到半途,把那人的名字嚥了回去。
沈亞蘭裝作沒聽見,喫得津津有味,“那當然,你沒聽過一句話嗎?”
沈亞珍:“什麼?”
“外甥女像小姨。”
這什麼道理?
沈亞珍無語地看向她:“...是‘沃茲基??碩德’說的?”
沈亞蘭大驚,“你怎麼知道?”
這是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作文想不出名言警句,就瞎編出來的,其實就是...‘我自己說的’。
不過這個法子讓她成功混過了數場考試,沒一個老師發現的!
沈亞珍扶了扶額,“你寫的那些文章還有作業全都在我那兒放着呢,本來想找出來給年年學認字,誰知道你全都在胡說八道。”
要說她這個妹妹的文采還確實是好,一本正經地胡言亂語也能讓她寫得像模像樣,不仔細摳細節,還當真以爲她在引經據典。
沈亞蘭尷尬地扯了扯脣角:“...”大意了。
“認字就認字吧,反正年年還小,她也不知道什麼意思。”
沈亞珍沒接話,看文章就算了,還是正經在教材裏學認字吧。
姐妹倆在街上逛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年年就把剩下的半個麻團喫完了,還打了個嗝。
“...喫不下了。”年年欲哭無淚。
她的肚子怎麼這麼小啊!
沈亞蘭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直接在她面前把留下的最後一個麻團喫進了嘴裏。
年年:“...”
沈亞珍點了點她嘟得老高的嘴巴,“好了,這麻團本來就是你小姨買的,你喫也喫飽了,氣什麼?再說甜的喫多了牙齒會長蟲,你不怕疼嗎?”
年年想了想,“好吧,謝謝小姨給我買的麻團,你回去也要刷牙哦,不然牙齒痛。”
沈亞蘭心都軟了,“還是我的外甥女好,快來給我捏捏臉~”
年年一動不動,任由自己小姨在她臉上捏了又捏。
雖然她不知道爲什麼大人都愛捏小孩的臉,不過看在小姨給她吃了麻團的份上,她就不拒絕了吧!
沈亞蘭心滿意足地收手,帶着愉快的心情和沈亞珍繼續往前。
還沒走幾步,前面就突然衝出來一個人!
“亞珍!終於找到你了!”
許青平胡子拉碴的,一臉興奮地朝幾人衝過來。
沈亞珍姐妹兩人嚇了一跳,趕緊帶着年年往後大退了幾步,“別過來!你想幹什麼啊?”
看着她們臉上戒備的表情,許青平動作一僵,停駐在原地,尚可見幾分清俊的臉上除了疲憊,還多了一股憤怒。
“我幹什麼?我作爲父親,看看自己的女兒怎麼了?”
說完,他迅速擠出自認爲慈祥的笑容看向年年,“乖年年,我是爸爸呀...”
年年躲在沈亞珍懷裏,又往裏縮了縮。
許青平臉上閃過一抹受傷,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年年,認不出來了嗎?...也是,你還沒講過爸爸長鬍子的樣子呢...”
“但是你仔細看看,我真的是爸爸,你過來讓我抱抱吧!”
“...”
近在眼前的女兒始終沒有動,許青平又叫了一聲:“...年年?”
“...不要。”
抱着沈亞珍的年年悶頭出聲。
如細蚊般的話卻叫許青平咬緊了牙,“爲什麼?”
“年年,你忘了以前那些衣服鞋子還有洋娃娃都是誰買的了?”
“我還教你認字,還陪你玩,給你買好喫的!你都不願意抱一下我?我說了我是你爸爸啊!”
沈亞珍皺起眉,“你吼她做什麼?她不想叫你就別勉強她!”
許青平蹭地站起來,低吼道:“我什麼時候吼她了?”
“我只是想不通她爲什麼不認我!”
“我對她那麼好,爲什麼不肯認我?”
他不斷念叨着爲什麼,一雙通紅的眼睛盯着沈亞珍,像是在問年年,也像是在她。
可回答她早就說過無數遍了。
是他自己聽不進去,也不想承認罷了。
沈亞珍不想再重複這些沒有意義的爭論。
她對此緘口不言,但此時懷中的年年卻掙脫出來,看着許青平說道:“我不喜歡現在的爸爸,我喜歡以前的爸爸。”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把暴躁不已的許青平給定住了。
他怔怔看着年年,有些恍惚。
沈亞珍掃遍他全身,眉頭擰了擰。
她還從來沒見過那麼愛乾淨的許青平把自己搞成這樣。
現在的他,跟那些喝醉酒的邋遢男人沒什麼差別。
“姐,他有點不對勁啊。”沈亞蘭悄聲在她耳邊說道:“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沈亞珍也是這麼想的。
可就在兩人要動作的時候,許青平突然雙膝下跪,咚的一聲跪在了她們面前。
“年年,年年!爸爸知道錯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跟你媽媽說,讓她原諒我吧,我們復婚,我們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生活的!”
“你不是喜歡以前那個爸爸嗎?只要你讓媽媽跟我復婚,我就會變成以前那樣的,年年...”
他不斷哀求着,眼淚都砸在了地上。
周圍的行人奇怪地看向他們,還有些停了下來。
沒辦法,一個大男人下跪流淚求原諒實在是稀奇,他們也想多看兩眼。
沈亞珍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咬了咬脣,“許青平,你怎麼變成現在這麼無恥了!”
“我和你之間的事早就說清楚了,絕對沒有可能,你不要拿着年年當藉口,只會讓我感到厭煩!”
“你要是真的在乎年年,就不該在她面前做這些!”
許青平頹喪地擡起頭,“那我到底該怎麼辦呢?”
“你說,我到底要做什麼你們才肯讓我回去?”
“我已經知道錯了,該受的報應也已經受過了,你爲什麼還不肯原諒我?”
“我不過是犯了一點錯,你就直接把我整個人都打入死牢!亞珍,你爲什麼要這麼心狠?難道你對我的愛也是假的嗎?”
“你要是愛我,我們渡過了那麼多磨難,你怎麼會因爲這點錯就拋棄我,一點機會不給我呢?”
他像是陷入了魔怔,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不斷地逼近沈亞珍,質問着。
“你說,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你是不是早就不愛我了?”
沈亞珍看着他的樣子,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你都在胡說什麼!”
許青平臉色一變,像是被她這退後的一步刺激到了,瘋狂地衝上前,抓住了她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她!
“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你早就不愛我了是不是!”
“你就是想拋棄我,所以才抓着那麼一點錯不肯原諒我!”
“你早就勾搭上別人了對吧?”
“他是誰?!年年是不是認他當爸爸了?”
“她不願意認我,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