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又起风波 作者:未知 “陈芒,你是不是要走了?”一推开门,周漪便眼神复杂地问了陈芒這样一句。 陈芒看着周漪好看的眉眼,心裡竟然奇异地划過一丝温暖,道:“也许。但是,机关裡,人事调动,在正式文件出来之前,谁也說不准。领导干部尚且如此,科员就更是如此。最后的决定权,在领导那裡。” “唐风华不是找你谈话了嗎?组织谈话效果和正式文件是一样的。” “嗯,”陈芒答应一声,打开QQ,看到高中群裡留言要搞同学会,随手回了一句,抬头看了看周漪,道:“如果沒有变动的话,应该是這样。本来是想等确定之后,再跟你說的。” 周漪垂下眼帘,声音低低地說:“這种事,机关裡是藏不住的。” “我沒打算藏。只是怕說早了,到时候情况有变。” 這时候,葛婷嚷嚷着“捐款捐款”,推门走了进来。 “又捐什么款?”周漪喊道,“今年都捐了三回了。” “别在我面前喊,我也不想。而且,這次是给农服中心卢水妹的。”葛婷說,将一张表格放在周漪办公桌上,“一般干部差不多都捐50,领导干部是100。” “卢水妹?她怎么了?”周漪觉得有些奇怪。 “她老公肝癌,正在医院裡等待换肝。手术需要很多钱。”葛婷說,忽然撇了撇嘴,“你說,這是不是报应啊,谁让卢水妹抢了人家老公。现在有得她苦了。” “葛婷,你小心你這张嘴,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她会恨死你的。”周漪拍了拍葛婷的胳膊,說道。 “听到了又怎样,我說的是事实。”葛婷满不在乎地說。 “我們也只是道听途說,做不得准的,其实,我觉得水妹這人還是蛮诚恳的。” “就你最天真。”葛婷一边說,一边把周漪拿出的50元放入信封袋,然后看着陈芒,說道:“陈芒,哦,不对,该叫陈干事了。” 周漪“噗嗤”一声笑了,轻推了葛婷一把,道:“就你嘴坏。” “我怎么嘴坏了?我不過是提早叫起来而已。”葛婷愤愤不平地看着陈芒。至于为谁愤愤不平,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陈芒看一眼葛婷,說道:“让你费心了。” 葛婷愣了愣,忽然跺了跺脚,道:“陈芒,你欺负人。”說完,拿着钱转身跑了。 看着葛婷的背影,陈芒叹了口气,今天這是怎么了,尽惹女孩子生气。 周漪却笑了:“怎么了?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叹起气来了?不会是舍不得离开我吧?”话說完,她忽然想起昨晚的那個吻,脸腾地红了。 “你這样一說,還真是有点。”陈芒认真地說道。 周漪嗔了他一眼,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拿出来一看,竟是张辰的短信:想你了。 周漪怔了怔,抬头看了陈芒一眼,手指却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陈芒沒注意到周漪的古怪,开始在網络上为镇长叶一清的论文收集资料。關於论文,叶一清沒具体要求,說是让陈芒自由发挥。陈芒想起清水镇的交通,還有发展缓慢的经济,觉得可以从這方面入手做些探索。 许久,周漪抬头问道:“你什么时候搬办公室?” “這得看领导的意思。”陈芒抬头,笑道,“我会站好最后一岗。” 忽然,听到隔壁响亮的吵闹声,似乎是姚玉莲办公室。不知她什么时候来上班的。陈芒立刻站起身,走了過去。 刚走到门口,便见许建章一巴掌拍在姚玉莲办公桌上,姚玉莲头发有些散乱,一脸怒气,喊着:“许建章,你发什么疯?這裡是政府,不是你家。你要拍桌子回家去拍,你再敢无理取闹,我就告你扰乱执法,让派出所直接把你抓起来。” “抓起来?”许建章笑起来,一张脸却是有些扭曲的,“很好,那你就让他们来抓我吧,就怕你不抓。姓姚的,别以为你坐在這裡当個主任了不起了,你可以坐在這裡,也是因为有我們這些老百姓,沒了我們這些老百姓,你狗屎不是。不就是一個计生办主任嘛,你還真拿自己当官了?我跟你說,即使是县委书记、市委书记,他一样需要我們這些老百姓。抓起来,你倒是让人来抓呀。扰乱执法?帽子倒扣的很大,那我问你,你绑架我們梳秀,這叫什么?执法犯法?這又该怎么处置呢?” 陈芒一听,不对头,立马上去攀住许建章的肩說道:“建章,有话好好說,在政府裡大呼小叫,动手拍桌子的确是不对的。你有话,好好說。” 许建章回過头,道:“哦,是你,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我不跟你吵。”他吞了口口水,陈芒见了,想给他去倒杯水,看到周漪站在门边,便让周漪去倒了杯水来,放在许建章身前。陈芒道:“你别激动,先喝口水吧,喝了水,慢慢說。反正,你来這裡,肯定是有话說,对吧?与其吵吵嚷嚷的,不如平心静气好好說,吵吵嚷嚷的,我們也听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许建章气呼呼地道:“我跟你坦白讲,我沒什么好好說的,当时我跟你们好好說,你们不给我机会,强硬地把梳秀绑走了。现在,我也沒有什么跟你们說的。我今天就是来闹的,闹完了這裡,我還要去书记办公室闹。闹完了书记办公室,我還要去县裡闹,我倒要看看,政府到底是为民做主,還是为虎作伥。” “许建章,”姚玉莲扯着嗓音,有些疯魔,“你闹啊,你闹,有本事,你把我也绑架了……” “姚主任……”陈芒出声阻止。 “怎么?”姚玉莲一双眼疲惫中透着疯狂,“小陈,你是不是因为要走了,就觉得這事和你沒关系了?可以隔岸观虎斗了?小陈,我跟你說,人生的路還长呢,现在平顺,并不表示一直平顺。” 周漪倒吸一口冷气,冲上前說道:“姚主任,你冷静一下。”然后一把拉住许建章的手往门外走,许建章不知是因为姚玉莲批评了陈芒,還是因为周漪牵了他的手,一時間竟然怔怔地跟着她往外走。 陈芒看了姚玉莲一眼,也往外走去。 “哇”地一声,姚玉莲忽然大哭起来。陈芒有些懵,转過身,看着趴在桌子上哭得像個孩子般的女人,心裡浮起一种莫名的柔软。 该是怎样的委屈,能让這個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女人如此失态呢? 许建章和周漪站在门外,也傻了。 周漪把许建章拉进自己办公室,陈芒看了看姚玉莲,最后還是走回了自己办公室,這种时候,還是让她自己消化一下情绪比较好。 “建章,梳秀已经出院了?情况還好嗎?”陈芒看许建章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走過去坐在他身边,摸出一支烟递给他,问道。 许建章把烟含在嘴裡,陈芒给他点了火,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漪,道:“我們抽根烟,你去隔壁看看姚主任吧。” 周漪走后,许建章說:“孩子還好,但是梳秀情况不好。” “怎么回事?” “說她长期心情抑郁,有点忧郁症。医生說,忧郁症的话,状况可轻可重。”许建章說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我就是怕她再和上次一样。” 想起那一次,陈芒也心有余悸。 不過,忧郁症状况严重时,会有自杀倾向。看来,梳秀的状况很严重了。 陈芒拍了拍许建章的肩道:“建章,你别闹了。你心裡知道,政府不可能难为老百姓,政府的一些做法,也只是执行政策,并不是针对你,所以,你在心情上要理解。最近,村裡和镇上也一直沒去找你们,其实,你心裡也应该清楚,這是什么意思。還有,现在梳秀很需要你,你在這裡闹,還不如好好陪着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可以向政府反映,镇上和村裡应该也会考虑的。但是像這样子闹,是最坏的一种。” “我也沒有什么其他需要,我只是要她保证,别再出现在我家裡。要罚款,直接找我,我会配合。我不想梳秀再受任何刺激了。” “建章,這個事,我跟高镇长去汇报。放心,我会给你一個答复。你也别闹了,好好回去陪着梳秀。”陈芒說着,从桌上拿了手机,說道,“你把电话号码给我。” 许建章看了看陈芒,說道:“我家梳秀欠你一條命。我相信你。”說着拿出手机报了自己的号码。 送走许建章后,周漪過来打开窗子通风,說道:“姚玉莲被潘书记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