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封家的暖意
封家在京都的名氣到了無人不知曉的地步，想與其結交的人數不勝數，傅端巖若不是年輕時跟着封鈺堂做事得了賞識，也不可能有這麼條關係。
封家住在相傳百年的老宅之中，老宅經歷百年變遷，內部陳設變化極大，但就外觀來看仍帶着古雅氣質。
臨近春節，陳崢作爲市長特助很忙，傅端巖也是百忙之中抽了時間出來，自己開了車前往封家。
古樸的大門打開，商務車駛入，在主宅門口停下。
“傅先生，你們先在這而坐會兒，我這就去叫老爺子和老太太下來。”封君沿的勤務兵小李將他們幾個迎進宅子裏。
隨即有傭人送上茶水。
傅雁寧和羅珍珍似乎很興奮，但刻意壓制着。
傅子衿低頭喝着茶杯裏上好的大紅袍，青花瓷的杯子當真好看。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還有老人家仍然中氣十足的聲音，“子衿來了？”
傅雁寧咬着脣，努力把不滿壓下去，老太太一直不喜歡她，老爺子連帶着對她也沒個好臉色，倒是時常提起傅子衿，也不知道這傅子衿下了什麼藥，讓老人家惦念着。
傅子衿只是隨着傅端巖幾個人一起站起來，她對來到客廳的兩位老人真的沒印象了，只是面帶笑意朝兩位老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梅繡雲拉着傅子衿坐下來，老爺子封君沿也坐在了旁邊，傅端巖對於被無視了有些尷尬，緊隨着坐下了。羅珍珍扯着傅雁寧的衣袖坐了下來。
“子衿這麼多年樣子沒怎麼變，還是這麼好看，倒是越發像你母親年輕時候了。你母親呢，怎麼沒一起來？我倒是真想她，她那時候最喜歡幫着我打理花圃。”
“謝謝老太太掛念了，我媽媽身體不好，若是可以，她也會想來探望您的。”
梅繡雲嘆氣，“這麼多年沒見都生分了，你以前都是爺爺奶奶的叫的……”老太太語氣一轉，“也怪那些個沒眼力勁兒的，那麼好的太太不要，取了個沒用的……子衿這些年沒少喫苦吧……”
梅繡雲語氣溫和，和藹的話語和仿似家人的維護讓傅子衿心頭一暖，“怪我，讓奶奶想起了不開心的事。”
傅子衿掛着笑，對一邊的封君沿喊道，“爺爺好。”
封君沿這才揚起了笑意，“好，子衿長成大姑娘了，越看越好……你平日裏沒事做的時候就來這裏多陪陪你奶奶，免得她整天嘀咕着……”
“好。”
傅端巖一直沒搭話，從展娥帶着傅子衿離開，羅珍珍和比傅子衿還大一歲的傅雁寧出現時這兩位老人就一直沒給過他好臉色，畢竟當年展娥對兩位老人是發自真心的好，完全是當自己的父母對待的。
羅珍珍僵笑着沒說話，傅雁寧卻不高興得很，調整着語氣，撒嬌着說，“爺爺奶奶真偏心，有了妹妹就把雁寧忘了。”
梅繡雲一直見不慣這對母女，破壞別人的家庭還理直氣壯，還屢次示好自己的小孫子，“別在那兒姐姐妹妹的叫，我們子衿沒這樣子的姐姐，沒臉沒皮的！露腿露胳膊的，像什麼樣子！”
傅雁寧就僵住了，但這麼多年老太太也沒給過自己好臉色，她只僵了一下就又笑了，“奶奶，是雁寧不好，下次不會了。”
梅繡雲嘲諷的勾了勾脣角，“傅端巖，你是覺得我這老太太的話是耳旁風？我說了只讓子衿來，這對母女跟着來幹什麼，糟心。”
傅端巖只好笑了笑，“珍珍和雁寧也是想您二老了纔跟着過來的。”
“哼，當我真老
了沒用了？有些話我不明說是不想丟了自己的身份，別真把自己當回事！該做的不該做的自己掂量清楚了！”梅繡雲不滿的情緒表達直接。
傅雁寧咬着脣，老爺子九十大壽生日那天她有意獻好封遲淵，卻被老爺子和老太太撞個正着，本來就不喜歡她的兩個老人更是黑了臉。封君沿沉得住，再不喜歡也沒直接表現，但老太太卻不是個願意憋住氣委屈自己的，明裏暗裏都不喜歡她。
轉念一想，反正老太太遲早會沒的，自己得沉住，關鍵是淵哥哥的心思，傅雁寧便沒搭話，只笑笑。
羅珍珍笑着幫腔，“老太太說得對，雁寧年紀小，還得您多費心教導了。”
“別介，我沒那閒時間。”梅繡雲扯扯嘴角。對上傅子衿卻是和藹的笑，“子衿啊，你離開這麼多年，不熟悉是肯定的，但你要知道，爺爺奶奶把你當親孫女，要是誰敢欺負你就來這裏，爺爺奶奶給你做主，啊……”
“奶奶說笑了，誰會欺負我呀。”
梅繡雲見傅子衿乖巧，握着她的手，“這孩子真是讓人心疼，瞧這瘦的……今天就留在這兒喫晚飯，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喫筍，現在也不知道你還喜不喜歡……”
怎麼能不感到溫暖呢，老太太是真心待她，老爺子坐在一邊，雖然沒開口，但目光中皆是關心，他們唸了她和母親這麼多年，傅子衿突然有些慚愧了。
心頭一暖，她點頭，“喜歡。”
罷了，傅子衿又添道，“謝謝奶奶。”
“傻丫頭，謝什麼呢！”梅繡雲眼眶也熱了起來，想起當初的展娥和傅子衿，只覺得難過，這孩子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的啊。
“對了，子衿，你還記得你二哥哥和三哥哥嗎？”梅繡雲輕聲問道，旋即笑了，“瞧我這腦子，你離開時才五歲，哪裏記得。不過你小時候最喜歡跟三哥哥玩，二哥哥最喜歡欺負你……”
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老太太笑了起來，“我有三個孫子，一個外孫，大孫子當兵當得早你沒怎麼見過，剩下的兩個就是你小時候叫的二哥哥和三哥哥，外孫子小時候在國外，你也沒見過。等會兒三兒要回來喫飯，你就見得着了。”
傅子衿沒什麼印象，只得笑笑，聽着老太太說。
興許是多年不見，老太太感慨頗深，一會兒說說這個，一會兒說說那個，老爺子就在一邊坐着聽，傅端巖幾個只好陪着，尷尬不已。
傅雁寧聽見封遲淵會回來，欣喜得很，但見老太太說着傅子衿和封遲淵小時候的事，心裏的不滿肆意生長起來。
不知不覺天色就深了，大門處傳來聲音，不久，傭人就過來了，對着老爺子和老太太恭敬道，“是三少回來了，現在開飯嗎？”
老爺子看着梅繡雲，老太太聽見孫子回來了，臉上皺紋更是明顯，滿滿笑意，“準備準備吧，讓三兒先休息一下再開飯。”
拍着傅子衿的手，梅繡雲笑道，“子衿，別拘謹，來，扶老太太我一把，去飯廳吧。”
老爺子一聲冷哼，自己拄着柺杖往飯廳去，勤務兵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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