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歸渝(2)
子衿坐到餐桌邊，“三哥……等會兒程晏來接我……”
她支吾着，有些不好意思，說了的事又要變，話還沒說完，封遲淵已經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好，幾點來？”
“三點。”
“那就乖乖喫飯吧，等會兒還能小憩一會兒。”
封遲淵太溫和，子衿莫名有點羞愧。
雖然說是可以小憩一會兒，但子衿心沒寬到那個地步，程晏主動調去渝城是因爲她，她難受。
兩點五十，程晏打了座機來，是封遲淵接的，兩個人皆是一愣，都有點沒反應過來，封遲淵是以爲是找自己的電話，就接了起來，聽見陌生的男音，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找子衿的。
“程先生吧？我讓子衿聽電話。”
程晏沉默，他沒想到子衿所謂的朋友是個男的，但還是道了句“謝謝”。
子衿接了電話，沒一會兒就掛了。
“三哥，那我就先走了……這幾天麻煩你了。”
“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不用了……本來三哥該休息的，因爲我耽擱了不少時間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子衿客客氣氣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封遲淵卻不大喜歡她這麼客氣的模樣，但到底是沒說出來，對她說道，“子衿，你記得嗎，我跟你說過的，你應該過得更好，這個‘更好’更指的是你的精神生活，不要把自己過得老氣橫秋的，要像個二十歲的小姑娘一樣。”
子衿看他，語氣裏似乎有些疑惑，“老氣橫秋？像個二十歲小姑娘？”
“怎麼，你自己不覺得？”
“……不清楚，那你說怎麼纔算‘像個二十歲小姑娘’呢？”
“那天在湖邊跟孩子們玩在一起時候的你很開心不是嗎，那樣的笑容應該常常出現在你臉上。”
子衿歪着頭想了想，突然綻放出一個笑容，封遲淵一時措手不及，就聽見她問，“是這樣嗎？”
封遲淵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對。”
“三哥，你怎麼老喜歡摸我頭啊？”
封遲淵輕笑，“我也不清楚，不過手感不錯。”
子衿默……她算是知道了，封遲淵雖有謫仙外表，大部分也是謫仙形象，不過偶爾接地氣的開玩笑也很正常？
“去了渝城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知道的。”子衿想，以後應該就再也見不着封遲淵了吧，這樣一想，還有些不捨了。
“三哥，我要走啦。”
“嗯，一路順風。”
子衿走到門口，封遲淵跟着送她，子衿換好了鞋，回頭看他，突然上前幾步抱住了他。
“三哥，謝謝你啊。如果我以後回京都，請你喫飯好不好？”
謝謝他最開始幫她去傅雁寧的宴會場，謝謝他收留她，謝謝他理解她，謝謝他給她看的佛經，謝謝他帶她去玄女巖的寺廟……
封遲淵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莫名有一種自家養的女兒長大了的感覺。
“好，那我記着，你還欠我一頓飯。”
程晏之前開的車是法翻院給配的，雖然要調任渝城了，但現在車還在用，子衿感嘆果然是真正有能力的人啊到哪兒都是喫香的
程晏心裏有氣，上了車也沒跟子衿說話，子衿瞅了瞅他的神色，開口帶着不自覺地小心翼翼，“程晏，你還生氣呢？”
“沒。”程晏語氣冷冷的，剋制着不理會她。
子衿撇撇嘴，還沒呢……
“程晏。”她輕聲喊他。
程晏瞥她一眼，回過頭去，還是不搭理。
“程晏。”
“……”
“程晏。”
“……”
“程……”
程晏突然剎車，子衿還有點懵，程晏已經開了口，“你就是故意的，傅子衿，你就是故意的。”
“程晏，我……”
“你自己走掉，不帶手機，不帶錢包，也不管別人擔不擔心。你寧願到別的男人家裏面待着……那人是誰啊？你就這麼放心，你就這麼放心……”
子衿啞然，“我……”
程晏已經抱住她，他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沉沉的，還帶着無措，“丫頭，你別這麼對我，像以前那樣好不好，像以前那樣，不要疏遠我，像以前那樣把我當哥哥就好……”
哪怕是哥哥，也比這樣好。至少把他當哥哥的子衿不會對他疏遠，不會小心翼翼的怕他不高興。以前的她就算是小心翼翼的跟他說話也是帶着有恃無恐的，像個頑皮的孩子，說着“程晏，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子衿一點一點紅了眼眶，“好。”
---題外話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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