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渝城景(2)
子衿和程晏在一家法式餐廳見面，程晏先到了，子衿被服務生帶着到他在的那一桌，坐下以後盯着程晏看了好一會兒。
程晏被她盯得不自在，假咳了兩聲，“怎麼了？”
“程晏，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我們壯美祖國的美食了？”
“怎麼說？”程晏沒懂，隨即又明白了，“哦，這個啊，不是，我想着等會兒要出去逛，要是喫你喜歡的那些身上不得一股子味？”
子衿“哦”了聲，“好餓啊，喫的呢？”
“餓死鬼。”
子衿不怎麼喜歡逛街，程晏也是習慣閒在家裏的人，兩個人帶着目的逛街，很快就選好了兩套正裝，不過付錢的時候兩個人起了爭執。
“程晏，我自己付。”
“不過兩件衣服，你有必要跟我爭？”
“根本就不是兩件衣服的事……”
“好了，別在這裏跟我爭這些有的沒的，付錢走人，別耽擱別人。”
最後沒能拗過程晏，子衿一直到上車都沒跟程晏說一句話。程晏嘆氣，“不過是兩件衣服的錢，你一定要這樣跟我拗？整張臉都皺了，不好看。”
“程晏……”子衿無奈，“之前你訂機票，媽媽和程叔叔的墓地也是你付的……”當時墓園那邊籤合同的時候，程晏直接付了錢，不肯讓子衿拿錢。
“丫頭，你一定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
“這根本就不是算不算的清楚的事……”子衿感覺自己跟程晏說不清楚了。
“丫頭……這些錢對現在的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不想一直依賴着我我知道，展姨肯定有給你留錢，你自己也有準備，但現在你還沒有工作，我平時肯定有顧不上你的地方，你性子又倔，你萬一需要幫助，但我又不知……丫頭，你能不能不跟我這麼見外？”
“程晏，就算是媽媽在，她要給我付錢我也會心裏堵得慌。”
“我知道，你長大了，想自己獨立，好了好了，你總不至於現在還把錢給我吧？以後我不這樣了好不好？”
子衿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了，面色鬱郁的點了點頭。可心裏還是堵得慌，她不願意程晏這樣子把她一直當一個需要人照顧的孩子來看，程晏對她好她知道，可這些只會加重她的壓力，並不利於她的成長。
——但很顯然程晏並沒有這方面的顧慮，程晏並不在意她是否能真正的獨立成熟，就算她一直是當年那個因爲程晏叫她一句小丫頭就任性、一直以來只叫他的名字的小女孩，程晏也會很高興的一直護着她。
子衿覺得，這也許是她和程晏的分歧之一，一直都是。
子衿習慣於隱忍，但這份隱忍不包括在她親近的人面前，所以她在下車之前還是沒忍住對程晏說了。
“程晏，你記得嗎，我高一的時候，開始跟不上物理課了，不管我多努力都不行……”
沒有人會一直保持着好的學習成績，或多或少都會遇到瓶頸，子衿在高一時就遇到了。剛剛進入高中，九個科目一起學，子衿初中就成績一般的物理就顯出了短板，怎麼都跟不上，她跟物理較勁了好些夜晚，程晏一個月回來一次，發現了子衿晚上熬夜做物理作業導致第二天早上黑眼圈濃重。
子衿說：“我帶回家的物理作業你直接幫我做了，你說我不用那麼累的去做物理作業，畢竟我是要學文的，期末不用考物理——可是你知道嗎？”
程晏沉默地聽，他怎麼會不記得呢，那次子衿跟他吵得很厲害。
“其實我也沒特別在乎物理的成績，畢竟再差也不至於不及格，其他科的成績足以彌補物理的不足，所以綜合起來我的成績並不差。而且我當時已經決定了學文，對物理的執着
不是因爲對分數的執着，我只是覺得不能遇到困難就放棄，我想知道我努力了以後物理成績會怎麼樣，不想以後總覺得自己在物理面前像個懦夫……”
程晏握緊了方向盤，“我……丫頭，我只是……”
“我知道，”子衿說，“我知道你只是怕我受到傷害，可是程晏，你不能護我一輩子的。”
程晏剛想開口，子衿打斷了他：“是，你或許想說你不在乎護我一輩子i……可是程晏，我在乎，我不想一輩子被人護着長大。”
程晏聽完，過了一會兒，輕輕地“嗯”了一聲，“我承認，如果是嘉然的話我不會這樣，是我不好，我忘了你在長大，不會一直是需要我照顧的那個小丫頭……”
程晏很難過，子衿也覺得自己好像過了點，剛想說話補救，程晏說：“沒事，你回去吧，我看着你上樓了就走。好好休息，你明天有面試。”
“程晏……”
“好了，不用安慰我。快回去吧。”
子衿上樓了，程晏坐在車裏看見樓上的燈亮了，這纔開車走了。他其實也明白，一味的護着並不好，可他就是見不得她一個人在這個複雜的社會裏闖蕩，他害怕她受傷，更害怕她受傷了一個人躲在角tips('妻路漫漫，醫生大人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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