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討厭你,所以我要遠離你
封遲淵皺眉:“嘉寧,我是在告訴你,不要越界。”
阿星此時回來了,看這情形,連忙上前道:“哎呀大家怎麼都站着啊,快坐快坐啊。哎,子衿妹妹,我給你叫了幾塊蛋糕,等會你嚐嚐,我們酒吧的蛋糕一直很受好評的。”
子衿笑着點頭:“好啊。”
坐下來以後,梅嘉寧就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蛋糕很快就上來了,子衿看向封遲淵,封遲淵也還沒有喫飯呢。
封遲淵倒了兩杯橙汁,一杯放在子衿面前,拿着另一杯喝了一口,說:“你喫着,我喝橙汁。”
子衿知道他的意思,要是兩個人都在喫東西的話,尤揚三個人怎麼辦?
於是就拿了叉子默默吃了起來,心想等會兒結束了回去,可以給他煮麪來喫--她別的不會,但煮麪還是不錯的。
阿星看封遲淵喝的橙汁,挑挑眉:“封家哥哥,怎麼在女朋友面前這麼乖啊?都不喝酒了?”
封遲淵對她笑着說:“是啊是啊,所以只好跟你搶橙汁喝了。”
梅嘉寧捏緊了手裏的高腳杯,杯中的紅酒豔得彷彿能倒映出她的狼狽。
子衿喫着蛋糕,聽着封遲淵和幾個人說着話,偶爾有人上前交談--也就是之前封遲淵說過不用搭理的那些人,封遲淵也是面含溫和笑容,認真傾聽的模樣,半點看不出之前在車上對子衿談及這些人時的不滿。
子衿心想,這人果然很多面啊
酒吧有人喝醉酒鬧事,阿星和尤揚去處理了。過了一會兒,又有人上前說話,還一糾纏就是好一陣,賀之章聽不下去了,打了招呼就到處玩鬧去了。
梅嘉寧看了看正在跟人說話的封遲淵,對子衿說道:“你知道嗎,遲淵很喜歡紅酒。”
梅嘉寧聲音太輕,子衿沒聽的太清,反應了下才知道她說了什麼。
子衿皺眉:“所以呢?”她的確……不知道……
梅嘉寧搖晃着手裏的紅酒杯,笑容苦澀之餘又帶着一點自豪,她看向子衿,說:“你知道‘張裕’嗎?”
子衿不太明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梅嘉寧又加深了自豪,她說:“‘張裕’二字,冠以張姓,取昌裕興隆之意。1892年,愛國僑領張弼士在煙臺創辦了‘張裕釀酒公司’,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張裕已經發展成爲中國乃至亞洲最大的葡萄酒生產經營企業--你不知道遲淵愛喝紅酒,也不知道張裕是他最愛的紅酒。”
可是她梅嘉寧知道,甚至還爲了封遲淵也愛上了‘張裕’。她自認比面前這個看着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更瞭解、更愛封遲淵,封遲淵卻連她都看不上,可憑什麼面前這個女孩能得到他的青睞?
子衿聽完,有些懊惱--她的確,真的不知道。
可她看向梅嘉寧,問:“那又如何呢?”
油鹽不進!梅嘉寧心想。於是她敞開了說:“我很好奇你家裏是做什麼的--抱歉,我不是歧視普通工薪家庭出身的孩子,我只是覺得,父母稍微注意一點孩子的教育的,他們的孩子應該不會不知道‘張裕’,畢竟是國產大牌的紅酒。”
子衿輕輕的看了一眼梅嘉寧,梅嘉寧撞上她的眼神,莫名覺得心神一凜,有一種熟悉感--像封遲淵。
都說相處多年的夫妻會越來越像,可面前這個女孩跟封遲淵纔在一起多久,怎麼可能會像呢?梅嘉寧安慰着自己,只是看錯了。
子衿說:“我不知道梅小姐家庭背景如何,但我想家境如何可能和個人教養並沒有關係,家裏有錢或有背景,但從這個家裏出來的孩子不一定就是有教養的--梅小姐,但凡有教養一點的人,都不會用別人的家庭背景和父母去攻擊別人。”
梅嘉寧握緊了手裏的杯子,還沒回擊,子衿已經端着手裏的蛋糕瓷盤走到了稍遠的地方坐下--很明白的意思,我討厭你,所以我要遠離你。
封遲淵注意到子衿換了位子,於是幾句話打發了面前還在喋喋不休的人,那人也感覺到了明明白白的逐客令,於是訕訕地說了下次再聊。
那人走了,封遲淵先看了看繼續默默喫蛋糕的子衿,又看了看神情並不大好的梅嘉寧,皺着眉頭。
“子衿……”封遲淵坐到子衿身邊,剛開口,子衿卻移了移位子,說:“你現在別跟我說話,我喫東西呢。”
封遲淵一噎,“是我理解錯了,還是你的意思就是我說話會影響你的食慾?”
子衿擡頭看他,認真而又肅穆:“你沒理解錯--食物很珍貴的,我不想浪費。”
封遲淵一時啞口,隨即有點想笑了。
“你笑什麼呀你!”子衿瞪他,還笑,這人還笑得出來!
封遲淵被她瞪得委屈,他說:“我可沒惹你呀,子衿……你遷怒我~~~我還沒喫晚飯呢,你一個人喫獨食真的好嗎?”
“你剛剛自己讓我喫的呀!”封遲淵:“那你也給我留點啊……我嘴上說不要,可心裏想要的很,你不該只看表面,要把我剖開了看內裏。”
子衿無語,這人耍起無賴來,她招架不住。
“你這是手術解剖呢?還剖開了看內裏?”子衿憋了笑意,把蛋糕遞給他:“喏,多喫點。”
梅嘉寧被忽視了,她難受之餘還是自作孽的看着心上人對着另一個女孩的寵溺,一直看着,離得遠了,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卻能看到封遲淵眼中的情誼。直到這一刻,她忍不住出聲:“傅小姐,遲淵有潔癖,你怎麼能拿你喫過的給他喫呢!”
子衿的動作和臉上的笑容都頓住了,封遲淵發現了,愈加不滿的看向梅嘉寧。
“嘉寧,我記得不久前我才說過,不要越界。”
梅嘉寧瑟縮了下,苦澀道:“我只是關心你……”
封遲淵扯了扯嘴角:“嘉寧,我給你留點面子,你也給自己留一點,別把臉放在地上踩。”
封遲淵看向子衿,輕輕地握住她的手:“醫生多少有潔癖,我也不能免俗。但子衿,你知道的,我的潔癖根本不嚴重,在渝城我們經常一起喫同一樣東西,你忘了嗎?子衿,我不許你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產生退縮回龜殼裏的想法。”
子衿呆呆的,有點傻氣,也讓人心疼。
“子衿,我是什麼樣的,你要自己感覺,瞭解,不要因爲別人的話就懷疑你面前的我,產生你是否瞭解我的疑惑,從而懷疑你自己,懷疑我們的感情……子衿,我會難過的。”
子衿咬住了嘴脣--封遲淵把她剖析得很透徹。
的確,她在梅嘉寧口中聽到了不一樣的封遲淵--不是那種對不同人的態度不同的不同,而是一些生活習性的不同。
梅嘉寧說,封遲淵喜歡喝紅酒,喜歡‘張裕’,封遲淵潔癖嚴重不與人同食。但相處這麼久,她從沒見過封遲淵喝紅酒,沒聽他提起半句‘張裕’,她有時候喫東西實在喫不下了,但又不想浪費,他便會很自然替她解決掉剩下的那部分。
梅嘉寧是封遲淵的表妹,那他們應該是差不多一起長大的,所以梅嘉寧一說,她就下意識相信了--她甚至想,封遲淵是不是因爲爲了遷就自己才改變他的一些習慣,就像是他明明嗜甜,卻願意和她一起喫辣那樣。
她覺得不安,覺得難受,還有愧疚--她讀得懂梅嘉寧潛層的意思--她憑什麼得到封遲淵這般相待。
可是封遲淵說,他是什麼樣的,她要自己去感覺--事實上,紅酒的事不說,畢竟她從來沒在他家裏看到過紅酒,就說潔癖一事,他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覺得他是愛乾淨,但不是那種很誇張的潔癖。
她想,她還是該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面前的他的話,也相信他們的感情,不是嗎?
梅嘉寧的話?
去他的梅嘉寧,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子衿,我餓了,你餵我。”
封遲淵見她眉目漸漸舒展,也就放心了。因爲父母家庭的原因吧,子衿其實對愛情這個東西的安全感很薄弱,容易陷入糾結的死衚衕,那他就把她拉出來,同時還能加深彼此的感情,對此--他樂此不疲。
“你自己喫。”子衿把盤子和叉子都給他,自己拿了橙汁喝。
橙汁的杯子遮住子衿的臉,只露出大大的有些狡黠的眼睛。
封遲淵心底柔軟得一塌糊塗,這是他的小姑娘啊。
他居然真的吃了……梅嘉寧咬着牙,看着封遲淵一口一口的把傅子衿吃了一小半的蛋糕給喫下去了,心如刀絞
她記得很清楚,她剛從國外回來,和封家一家人一起喫飯,她給封遲淵夾菜,封遲淵卻沒喫。可能是她神情受傷得太明顯了,封遲淵解釋了下:“我有潔癖,不過謝謝你的好意。”
後來還有傅家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傅雁寧,傅雁寧給封遲淵夾的菜,封遲淵也從來沒喫過。
她只看見過封遲淵喫梅繡雲給他夾的菜,還是用公筷。
可現在呢?封遲淵就着那個女孩喫過的叉子,把剩下的喫得一乾二淨。
他是封家幼孫,爲什麼要這樣低聲下氣!
子衿喝了小半杯橙汁才放下杯子,封遲淵也喫完了,放下碟子,摸了摸她的頭:“我們回去吧。”
“可是,你那幾個朋友……”
“沒事,他們回來沒看見我自然知道我是走了--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
“哦。”封遲淵這樣說,子衿也就點了點頭,起身的時候看了看梅嘉寧,封遲淵也看過去。
“三哥,還是說一聲吧?”子衿問。
封遲淵點點頭,牽着子衿走過去。
“嘉寧,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封遲淵說。
梅嘉寧笑了笑:“可不可以搭一下順風車?我本來就是因爲想給你接風纔來的,你這個主角走了,我留下來也沒意思,但是我喝了酒,不好開車。”
這個要求還真是一點也不過分,子衿沒說話,只是癟了癟嘴。
封遲淵想了想,點了點頭:“走吧。”
梅嘉寧才小小的雀躍了一番--不管怎麼樣,封遲淵不會把她一個女人丟在深夜的酒吧裏不管的。
封遲淵的車就停在酒吧外的露天停車場,到了車子跟前,子衿剛想上副駕駛座--和封遲淵一起,她一直坐的都是副駕駛。卻沒想到梅嘉寧動作比她快了那麼一點,先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子衿站在原地,呆了下,衝封遲淵瞪了眼,纔打開了後座的門。
封遲淵委屈得很,子衿又遷怒他……
可梅嘉寧已經坐在副駕駛了,總不能把人轟下去。
車子行駛途中,梅嘉寧突然開口,說:“遲淵,怎麼沒看見你把姨婆去廟裏求來的平安符掛上?”
封遲淵看了眼空空的吊飾處,說:“纔回來,還沒來得及。”
梅嘉寧點點頭:“還是要記得掛上,要不然姨婆看到了估計又要念叨了,上次我洗車了忘記掛回去,姨婆就抓着我念叨好久。”
封遲淵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梅嘉寧又說:“遲淵,還好你今天晚上沒有喝酒,要不然我們都不能開車了,還真沒辦法--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能爲了遷就別人,連紅酒都不喝了。”
封遲淵通過後視鏡看子衿,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正盯着自己看,雙眼一對上,子衿就刷的移開了眼睛。
心下無奈又好笑,封遲淵說:“嘉寧,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了你我很喜歡喝紅酒的錯覺--事實上我只是在來尤揚的酒吧的時候會喝一點,畢竟是酒吧,像阿星那樣喝橙汁的事我還是做不來,但沒有到了不喝就會惦記的程度。”
梅嘉寧一噎,說:“是嗎……你一直都很喜歡‘張裕’,我還以爲……”
封遲淵又說:“不是我喜歡‘張裕’,只是爺爺和我爸都信奉國產品牌,‘張裕’作爲紅酒中的國產大牌,我受他們影響,到酒吧瞭如果喝酒就下意識要了‘張裕’,我不喜歡變動,恰好‘張裕’的味道還不錯,就一直沒換過--僅此而已。”
梅嘉寧不信:“可是我之前在你家看見過……”
封遲淵皺了皺眉:“嘉寧,家裏放一點紅酒之類的是爲了萬一以後有客人上門,不至於招待上失了禮數,就像我家裏還放了各種茶葉,難道我就喜歡喝茶了嗎?你今天爲什麼一直揪着紅酒這個點不放?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很不禮貌,畢竟我的私事與你無關,我不覺得有必要跟你討論這個--我喝不喝紅酒,喜不喜歡喝,對‘張裕’的看法,都不是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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