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小爸還在,一直都在。
塗修竹看了一眼燒得一臉紅的白貽,即使昏迷了,都眉眼微蹙,似乎很難受。
醫師緩緩道來:“雖然只是寒氣入體,但是……家主夫人只是A級omega,又沒有從小接受風家的訓練,體質不比風家打小養的。”
塗修竹不緊不慢地點點頭,十分不耐。
再次一次嫌棄omega太弱了!
要不是必須是風家,還需要信息素百分百契合度,塗修竹是看不上白貽的。
白貽的美貌在外界眼裏難得,可是塗家男子,個個都是男狐狸精,白貽的白茶花美貌,清冷的性子,着實不討喜。
塗修竹準備離開時,林叔進來了。
“家主,家中夫人的小爸風乘來了。”
塗修竹詫異地擡頭,“他不是關禁閉很久了嗎?”
林叔低聲道:“風家給家主夫人一個面子,就放出來了。”
塗修竹點點頭,昂了昂頭,“走吧!去會會那個風家的異類。”
塗修竹剛剛到會客廳,風乘也正風風火火地進來。
一來就是毫不客氣地質問,“我兒子呢?”
風乘四十幾歲的年紀,卻不見老,只是沒了年輕時的心氣,一身利索的黑衣,滿是敵意。
一旁的林叔冷聲道:“風乘,你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塗家百年世家,世代生活在塗靈山,個個都是會失傳之術的高手,什麼奇門遁甲,冷武器,卜卦道術等等。
而風家也是一個大家族,是塗家的下屬,世代塗家家主都需要在風家挑出一個百分百契合度的omega聯姻,爲了保證塗家家主的血統正宗。
風乘本來也是被選中的塗家家主夫人,就連塗家的狐尾標記都紋上了,但是風乘偷學了陣法,逃離了塗靈山。
導致上一任家主再也找不到百分百契合度而倒臺,塗修竹靠着自帶信息素攻擊技能而上位。
好巧不巧,塗修竹的百分百契合度,風乘的兒子,是白貽。
風乘一臉陰沉,嫌惡道:“白貽不屬於塗靈山,你放了他!”
塗修竹也是好脾氣,冷笑一聲,“爲什麼?我爲什麼要放過百分百契合度?”眸色冷漠,厲聲道:“你又算什麼?敢命令我?”
塗家在風家面前,都是能高高在上。
風乘見過相對公平的世界,就不會信服塗家至上的道理。
風乘拳頭捏緊,咬牙切齒道:“我想看看他?”
塗修竹看着風乘倔強不肯服輸的模樣,狐狸眼微眯,昂着下巴,調侃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嗎?”
風乘低下頭,拳頭微微顫抖,最終鬆開,隱忍道:“家主,可否讓我見我兒子一面?”
風乘隱忍又不得不臣服於人的模樣,讓塗修竹覺得特別爽。
邪魅一笑,淡淡道:“他發燒了,你去看看吧?”
風乘鬆了一口氣,塗修竹不緊不慢道:“林叔帶他去瞧瞧。”
“是。”看向了風乘,“跟我來。”
風乘跟着林叔,一路穿過走廊和一層層小門,回頭看,自己似乎走近了深淵巨口,進走了幽暗的牢籠。
當初逃出去的一個少年,還會有無數個少年被送進來。
風乘進入了房間,醫師和一個beta面面相視。風乘一眼瞧見了牀榻上昏睡的omega,思念之情涌上了心頭,一時愣在原地。
隨即又反應過來,轉身對林叔說:“你們出去吧,我照顧他。”
林叔怎麼,想說什麼。
風乘直言:“我走不掉,也帶不走他。”
林叔這才放心下來,揮了揮手,都出去了。
房間只剩兩個人,風乘轉身,一步步靠近,看清白貽的面貌時,早已流淚滿面,緊緊咬着嘴脣,才忍住了哭出聲。
白貽與小時候相差了很多,小時候白貽就是一個白白糯糯的小糰子,如今閉着眼,都是一臉清冷又疏離的小可憐。
風乘擡起顫抖的手,輕輕地撫摸上白貽溫熱的小臉,垂下頭,心痛不已。
白貽迷糊地睜開眼,眼神渾濁,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臉,還以爲在做夢,扯着沙啞的嗓子,“小爸……小爸……”
白貽叫了兩聲,淚水就從眼角溢出,流進發絲。
風乘驚訝地擡頭,張了張嘴,“是我。”
白貽聞言,傻笑了一下。
風乘的一滴淚水落在白貽的手心,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眼神也逐漸清明,看清眼前蒼老了幾分的小爸,愣住了。
白貽小嘴一癟,大聲哭了出來,“嗚嗚嗚……是小爸……你沒有死!”
風乘也泣不成聲了,可依舊拉着白貽的手,輕輕地安撫:“我沒死,對不起,孩子。”
白貽起身,抱着風乘,埋在風乘的肩頭哇哇大哭,是熟悉的味道。
哭了好久,兩人的情緒才平復下來。
風乘這才問道:“你爸呢?奶奶怎麼樣?上了什麼大學?小爸很想你。”
白貽聞言,垂下頭忍着淚意,哽咽道:“爸出車禍去世了。”
擡頭看風乘,風乘身形一晃,目光呆滯,眼眶又泛起了淚花。
白貽繼續道:“爸的公司也破產了,欠了很多錢,奶奶又中風,我高三就輟學了。”
風乘眼神落在白貽臉上,滿是心疼。
白貽平復情緒,“後來當上小明星,一直不溫不火,直到去年,我遇到了江畔舟。”
說到江畔舟時,白貽眼裏有了光。
“他捧紅了我,我們在一起了。”
“……今年年初奶奶被人害死了。”
白貽擡頭看向風乘,“我以爲我沒有親人了。”
風乘哽咽,輕聲安慰:“小爸還在,一直都在。”
白貽垂下頭,眼中滿是擔憂,“我現在失蹤了,江畔舟一定會擔心的,他肯定喫不好睡不好。”
風乘見白貽如此念着“江畔舟”,想來是未來女婿。
風乘拍了拍白貽,輕聲道:“你們……”
“他已經標記過我了!”白貽擡頭,又補充道:“我們約定,明年梔子花開時,我們就是……”白貽埋頭,抽泣了起來。
風乘拍了拍白貽的後背,一臉無奈,“是小爸連累了你。”
白貽擡頭,眼睛溼漉漉的,“小爸,我還能回到江畔舟身邊嗎?爲什麼那個男狐狸精說我是他未婚夫?他胡說!”
此時的白貽依偎在風乘懷裏,像一個小孩兒,索取遺失很久的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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