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糧食要遭殃了
徐水生冒着淅瀝瀝的雨在生產大隊開了個會,有條不絮的安排誰去給稻田排水,誰去扶正歪到的稻子,誰又去培土定根,甚至半拉大的孩子們都得上工,去把稻株上的泥沙等雜物擦乾淨。
這會問題不大,後續排水後補救措施跟上,產量也不會受到大的影響。
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一點也不憐惜力氣,就連牛進家都老老實實的聽從安排去排水,否則回頭公社追責,親爸是生產隊長可能都沒有用。
大人們乾脆就呆在稻田裏不回去,儘可能的保護住口糧。
家裏有個孩子的,只要不是嗷嗷待哺,晌午都得回家弄飯去。
姚紅霞自然是叫五歲的大妞。
也不弄做菜,抓一把米放鍋裏,添水添柴,再洗幾個地瓜一塊放進去煮就行。
唯一怕的就是火,姚紅霞還是不放心,打算跑回家一趟先把火生了,然後回頭讓閨女看着就行。
黃水仙忙讓妯娌幫忙也煮自家的飯。
“進倉沒時間,那兄弟兩又不懂做飯,反正你也要回去,順便幫我起個火,大妞看顧也是順手的事。”
姚紅霞挺討厭妯娌見縫插針的使喚人,可是臉皮薄又不好當場發作,生着悶氣還得給人辦好。
晚上睡覺時還真覺得胸隱隱作疼,整個人疲憊又使不上勁頭,一整晚都沒睡好。
其實幾乎全隊的大人都沒睡好,因爲隔天早上社員到田裏去時,幾乎都知道昨天晚上晚上短暫停過一陣雨,只可惜天空放亮以後淅瀝瀝的又下起小雨來。
徐水生到別的生產隊溜達了一圈,回來告訴社員們哪個生產隊有幾戶社員的房頂被颱風給掀翻了,又是哪個生產隊的社員家因爲颱風和大雨導致房屋坍塌。
比起其他生產隊的損耗,先鋒生產隊也只是被狂風吹斷了幾棵樹而已。
至於作物那都是一樣慘烈,只能祈禱千萬別生病蟲害,否則接下來可以收穫的地瓜和水稻算是徹底廢了。
先鋒生產隊的社員裏三層外三層的站着,憂心忡忡的瞅着稻田,連外人進村都沒多看兩眼。
人家是直奔着荒屋去的,敲開門瞧見徐春嬌就客客氣氣的喊‘老同志,還記不記得我,我姓李,李世福,買風水穴。’
徐春嬌把人迎進來,也不問對方跟老崔商量得怎麼樣,直奔主題。
對方也是帶了錢來的,點出了7張大團結,誠懇道:“我爸這幾天燒心得厲害,總想喫點冰的,人家都說是時候到了,老太太能不能再給我們家挑個吉利的日子。”
選吉時幾乎是每個風水師傅都會的活兒。
徐春嬌也不藏着掖着,明白道:“民間的說法是年吉不如月吉,月吉不如日子吉,日吉不如時吉,也就是說不管搬家還是婚喪嫁娶,蓋房,起宅基地想要選良辰吉日,要想快速的選擇吉時,首先要懂地支掌訣”
李世福愣了下,卻認真聽起來。
他倒是不想學風水,只不過之前就怕風水師傅隨手掐一個時間就說是吉時,他也沒處考證,這會心下覺得老太太特靠譜。
徐春嬌繼續道:“第二個就是十二地支子醜寅卯等十二地支,咱們一個時辰對應兩個小時,比如子時就是23點到一點前...咱們選吉時還得記着一個口訣。”
她潤了潤嗓子,“子午臨申位,醜未戊宮尋...”
從這開始,李世福已經完全聽不懂了,等徐春嬌講完怎麼挑選吉時也沒明白,卻是篤定敢把話都抖出來一定沒啥內幕,特別誠懇的把錢推了過去,“老太太,辛苦你了。”
徐春嬌收了錢,多問了一句老崔的地址,等人走了後也跟着出了門,去找大侄子徐水生。
徐水生正好要去農機站找農業技術員過來看看,又聽說親姑姑要出村找人,二話不說扛着騎着自行車就把人捎帶上了,到了目的地以後還說好了一個小時候來接人。
老崔這會擱家裏躺着養傷呢,看到老太太進來後臉色變了三變。
徐春嬌也不提人滿頭滿臉的傷,自己扒拉了個板凳坐下來後捶着老胳膊老腿:
“何必做得那麼絕。”
“你要是願意,我花15塊錢請你幫我再找個好穴。”
15塊錢是打哪裏來的,老崔心裏門兒清,陰陽怪氣說:“老太太,你想找啥好穴找不着啊。”
徐春嬌點點頭,“是這樣沒錯,就是身子骨不利索,再爬山累得荒。”
這坦蕩的厚臉皮讓老崔怔了怔,一時間沒有言語。
15塊錢不是小數目了,漁民工分比種地高,一天從早幹到晚掙滿十公分直逼一塊錢,但也很辛苦。
只不過七十塊最後剩十五塊,老崔心裏不舒坦。
老崔的媳婦早就一口答應下,“沒問題,我們找。”
老崔嗔怪的看了眼媳婦,倒也沒說話,半響說:“九月上旬前能給你找來,不然接下來要收稻子,沒時間。”
九月中旬收稻子幾乎是附近所有生產隊的大事兒。
可那也得有稻子可以收啊。
回去的路上,徐水生和農業技術員的眉頭皺出個了深深的‘川’
技術員繞着稻田走了一圈,搖搖頭叨叨這幾天他天天都在看各個生產隊的地,大體情況都差不多,也就是開點防止病蟲害的藥,再多施肥促進作物恢復。
徐春嬌擱一旁也聽着。
末世已經能夠靠服用營養膠囊來進食,一天三顆營養膠囊就既能飽腹而且營養十分均衡。
可還是有很多人寧願正經的喫上三頓飯,農作物一直很有市場。
農業技術員說的那幾種病蟲害在末世早就徹底消滅,所以相關藥劑便宜得很。
因爲藥劑實在是太便宜太便宜了,以至於徐春嬌都沒怎麼猶豫,就着隊上稻田的面積買了相應的藥劑。
因爲說明書寫好了要稀釋,隔天隊上社員去農機站運回農藥準備噴藥時,徐春嬌也溜達着到了現場,對着一臉苦相的大侄子難得出言安慰,“怕啥,我看還有得救。”
徐水生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望着歪瓜裂棗的稻田,他連洗腦都做不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