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生蠔隨便喫
算下來,七成基本口糧並沒有多少。
在分糧這一塊大家沒啥異議,也就是早一點拿到糧食和晚一點拿到糧食的區別。
隊上先發的主食,其中先是今年兩季度的新糧,然後就是救濟糧高粱米,最後就是粗糧,也就是上個月剛刨出來的地瓜。
徐水生繼續拿着大喇叭宣佈:“爲了鼓動同志們的積極性,接下來隊上決定舉辦一場喫飯比賽,就比賽喫生蠔!”
好幾個擡頭的社員又無所謂低下了頭。
徐春嬌這會都指揮兒子們扛糧回家了,聞言扭頭看了眼摳搜的侄子。
先是說好了煮高粱米,後來也聽說想換成喫紅薯比賽,現在變成喫海鮮了。
有社員問,“還有別的選擇沒有?”
徐水生點點頭,“還可以選擇喫大螃蟹。”
緊接着就再也沒有問的了,誰都低頭清點糧食去,倒也不是都同意,大部分人臉上都是一副‘你大你說了算,不用管我們死活’的無所謂。
徐水生假裝沒看見,畢竟無論比賽喫紅薯還是高粱米,那都得隊裏出是不是,可是海貨就不一樣了,隨隨便便在近海撒下漁網再撈起來,裏頭啥都有,一分錢都不帶隊裏出的。
比賽喫生蠔的賽事就這麼定在了五天以後。
徐水生從週一等到了週三只有三個人報名,一個是姓李的知青,那人來插隊已經三年多了,剛來的時候連休息的時候都想着曬鹽下田,後來生產隊的人找着談話,讓人不要太積極,否則就他一個人幹,其他知青以及社員是跟上還是不跟上,多影響隊伍穩定啊。
那人純粹就是個熱血青年,隊裏有啥活動甭看是啥都是矇頭參加。
第二個還是個城裏學生。
在城裏上學也有交糧任務,品種主要跟這當季的作物走。
比如八月份收花生瓜,交糧任務的品種就是花生爲主,九月份收地瓜,那交給學校的就是地瓜。
城裏人雖然喫的商品糧,但幾乎就沒有富裕的供應糧,從已經省着喫的口糧裏再挪出糧食也不現實。
所以到到夏收,秋收,學生就集體下鄉尋找糧食。
這一羣是膽子大的,走十多公里來,估摸學校近郊交通方便點,能撿到糧食的已經讓其他學生撿得差不多了,只能往更遠的地方走。
那個學生估摸着家裏條件不好,閒暇時依舊去海邊撿個海帶死魚啥的,看到生產隊大院外張貼的喫飯比賽是喫生蠔,立馬就進來報名。
甭看漁村海貨多得沒人喫,但城裏人喫的都是凍魚,品種也就那幾樣,更重要的是得拿魚票,每個人還限購。
第三個就是老太太徐春嬌。
在末世水資源污染嚴重,生蠔已經絕種很多很多年了,遠古時代這種極品大生蠔真真是讓人饞得流口水。
可徐水生不知道啊,感動得稀里嘩啦的,尋思世界上果然只有姑最最好,就連自家人都不願意支持的工作,他姑義無反顧的衝在了第一線。
可是感動歸感動,那城裏人是外人,必然沒有參賽資格,回頭比賽就兩人,他姑牙口雖然挺好的,但略顯不夠看啊。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提前跟公社領導提前透漏了喫飯大賽的計劃,而且還受到了上頭的表揚,到時候估摸着有領導會過來。
人想了半天,最後一拍桌子,比賽項目是喫生蠔,要是社員不樂意就改,他這當隊長的可就一點威信都沒有了,乾脆就設置個獎項,就獎勵一條毛巾,一包蠟燭吧!
蠟燭外頭買一包是六毛錢,但他七大姑八大姨的某個親戚在供銷社上班,可以拿殘次品,所以問題不大。
至於毛巾,能用六分錢一條的漂白毛巾做獎勵就絕對不用一毛二的純棉線的印花毛巾。
人又從家裏翻出幾雙嶄新的勞保手套,這是誰家以前想通過招工進城找他說情時送的。
招工進城,戶口還是在隊上,而且每個月還得給隊上繳錢纔有口糧,需要巴結生產隊隊長的事多着呢。
勞保手套給那些個娘們最合適了,回頭流線還能給娃兒們織個背心啥的。
雖然海島常年溫度至少25度往上,但冬天總有那麼幾天溫度怎麼着都得有個15,16度的,還是能用得上滴。
徐水生增設了獎品以後,來報名的果然多了,還引來公社領導視察。
這會報名表已經挺好看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可公社領導卻另闢蹊徑提了個建議,表示比賽項目太單調了。
徐水生滿口答應會改進,腦子空空的送走了公社領導,蹲在生產大隊門口靜默了一會,忽然啪啪給自己兩巴掌。
“讓你喫飽了沒事幹搞什麼喫飯比賽,欠不欠,欠不欠啊!”
甭說現在,就是他老爹那一代喫生蠔都是生喫,要麼就放水上蒸熟了喫,哪還有其他的喫法。
徐水生媳婦柳月梅帶着兒子路過,問丈夫蹲着幹啥呢。
都是自家人,徐水生就吐了吐口水,本來尋思着集思廣益,結果當媳婦的眨巴着大眼睛反問,“哎呀,那咱辦啊?”
又扭頭看在上學的兒子,“趕緊給你爸想辦法。”
當兒子的同樣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問他幹啥啊,他不知道啊。
夫妻兩就齊刷刷的嘆了口氣,覺得兒子的書簡直是白讀了,連這點忙都幫不了。
徐水生站起來了,尋思還是得找親姑姑集思廣益,關鍵時刻靠老太太沒錯的。
人一路溜達着上荒屋去了,在門口遇見了大妞和二妞。
大妞是個好姐姐,無論上哪都會帶着妹妹。
兩姐妹先進的院子,沒瞧見後頭的徐水生。
二妞奶聲奶氣的說;“奶奶,我剛剛給土公公地磕了個頭兒~~”
前腳邁進院子的徐水生壓根沒聽懂啥意思,屋裏頭徐春嬌說:“摔倒了沒哭就是好樣的。”
姐妹兩正是貓嫌狗厭,愛說話的年紀,然而壓根就沒搶得過徐水生。
人進屋,腳丫子隨便勾過來一個板凳坐下就巴拉巴拉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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