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我是你外婆啊
回了家,一屋子的人都等着牛翠蘭做飯呢。
這會早就過了飯點,其他人倒也不敢抱怨,畢竟於亮東這會剛丟了柺杖還沒走利索呢。
老於家就這麼幹餓着等,也不做飯。
日子要是真計較起來,牛翠蘭這會就已經原地氣死了。
於磊今年剛入了少先隊員,下午學校要組織學生去車站撿垃圾,所以人也不多說,清洗婆婆丁,焯水剁餡,和麪包包子,再上蒸籠,先顧着讓兒子能喫上飯。
一屋子的人到下午兩點多才算喫上了晌午飯。
牛翠蘭剛送走兒子就瞧見班裏一個女同學哭哭啼啼的上了樓。
附屬農場只有小學一到三年級,四五年級得到子弟學校。
因爲春季改爲秋季開學,所有孩子都多讀了一個學期,這孩子今年五年級了。
牛翠蘭拉着人問清楚才知道是遭父母冤枉偷錢了,走了好幾公里的路找來的。
這麼大丁點孩子受了委屈來的,牛翠蘭說啥都不能放人就這麼走了,回頭跑不見了事兒大,就乾脆帶着一起去找親媽。
每年三幹會都在城裏頭開,熱熱鬧鬧的還不少人。
每個公社幹部和生產隊的隊長都得自帶鋪蓋卷和糧食。
公家徵用的小學食堂規模不大,牛翠蘭四點到小學時人家都已經開始做晚飯了。
她一路打聽先鋒生產隊,愣是沒花多少時間就在操場上找着開大會的親媽。
雖然不清楚具體多少人,但烏泱泱一眼看過去七八百人絕對有。
倒不是運氣好,只是積極分子都是朝前坐的,老太太坐後頭曬太陽呢。
上頭領導部署全年工作,安排春季生產,徐春嬌擱下頭百無聊賴的曬太陽,直到身邊貼過來一人。
“媽”牛翠蘭壓低聲音說:“你不聽啊?”
咋能不聽呢呢,徐春嬌利用空間錄着呢,但這不好說,只叨叨問題不大。
牛翠蘭有些佩服,心想不知道親媽還有這能耐呢,又小聲說了牛進家匯款單的事兒。
學生還在不遠處等着呢,這會也有點晚了,牛翠蘭就問老太太能不能幫忙接一下外孫,學生的事她確實放不開。
至於爲啥不叫婆家人那說來就話長了,總之要是能指望得上也不至於開這個口。
下午的會已經到了尾聲,徐春嬌就叫閨女忙去吧。
二月份的大操場也挺冷,上頭大領導說完話後下面一陣層次不齊的掌聲,幾百人呼啦啦的起身。
城裏頭只有一個招待所,大部分人帶着鋪蓋卷就睡學校教室裏頭。
到時候地上鋪上麥秸草,把行李放在麥秸草上就可以睡覺了。
上交糧食的已經開始摸出鋁飯盒到食堂等着喫飯。
也有生產效益差或者本身節儉的生產隊長自帶乾糧,公家管中午那一頓的菜就喫得好一點,晚上那一頓不管時也有熱水就着自己帶來的乾糧。
徐春嬌揹着手溜達到招待所,要了個單人間。
除了不能鎖門,鑰匙必須插在門把上,其餘該有的倒是一樣也不差。
今晚能睡舒坦了,徐春嬌才掐着點到車站接外孫。
母女兩提前交流了下今兒於磊的穿着,再加上那孩子有一對非常明顯的招風耳,還有和親媽那幾分能瞧出來的相似,所以也不容易找錯。
徐春嬌喊外孫的時候,倒是於磊的班主任注意到了,快步走過來問:“老同志,您不是於磊的奶奶吧。”
徐春嬌道:“我是他外婆。”
班主任招呼過於磊
徐春嬌晃了晃於磊家裏的鑰匙,對外孫說:“你媽臨時有事,我送你回家。”
班主任還是很謹慎,“磊磊,這是你外婆嗎?”
於磊看着自家的鑰匙困惑說:“可能是...”
車站旁邊是車管所。
老百姓一年裏頭算長假的也就國慶和過年,都是各放三天,好些人尋思着趁着剛過完年大家還沒回過神來,先來車檢,或者是買了二手自行車的得來更改車牌信息。
車主的姓名,單位,住址,車子的牌子,顏色,型號,男款還是女款,甚至公用還是私用那都是有登記的。
可能有這樣想法的人多了,今兒車管所車檢的人反而特別多。
一輛輛自行車由着車管所的同志自行車車閘,看看好使不,再按按車鈴,上上下下瞅着都沒問題還得瞧瞧發證機關的人民保衛部還有稅務局的章都蓋好了沒有。
都沒問題就給新自行車發個今年年審的鋁製小牌,還有個自行車執照本,然後收一塊錢完事。
這會排隊的人已經炯炯有神的看了過來。
徐春嬌問:“想不想下館子?”
於磊立刻歡快道:“外婆,我們走吧。”
帶走於磊,徐春嬌還是嚴厲的批評了人,雖然她是外婆沒有錯,但下一回還有人要帶去下館子,難道也跟着走嗎?
於磊想了想說:“外婆,回頭再有不認識的帶我走,我就說我媽的名字,來領的都是騙子。”
儘管徐春嬌想說這年頭拍花子好些個都是熟人作案,但還是給與了外孫極高的肯定,願意動腦子都是好的。
一老一小正常路上走着,偏巧從巷子裏衝出來一隻咬人的狗,恰好有個彪漢子路過喝退了。
沒走幾步路又給一小捧泥巴水擋住了去路。
徐春嬌就不走了,飛快算了下今天吉時方位,麻溜的換了個免去破財的方向,結果沒走幾步路就碰見了站在個廟前的李世福。
人是跟着省城領導下來開三幹會,笑容可掬的迎了上來,“老同志,巧得很呢。”
於磊大聲說:“奶奶要帶我下館子!”
李世福指着不遠處道就有個集體單位開的飯館。
“老同志,我請客,正好有點事要問問”李世福眨了眨眼示意是風水上的問題,有極其熱情的把一老一小往一條街的勝利合作飲食店引。
國營飯店或者合作飲食店都是到點了才能點單喫飯。
這會飯店裏也有不少顧客,一點也不耽誤飲食店招待員們嘮嗑說話,有個大姐就倚靠在出餐口扯着嗓門喊,喊了聲,“誰的醋熘白菜,來端!”
人喊過以後就不管了,也不管別人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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