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躲仇
赤腳醫生說問題不大,但是懷孕的時候脾氣大,天大的事都等人生完孩子再說。
路上,牛進棚也是挑着撿着跟老太太提了一嘴。
徐春嬌也知道該是得忍着的時候,把錢甩給兒子路過老牛家時連門都沒進,直接去荒蕪了。
老牛家裏頭也都知道姚紅霞要靜養,但進進出出提防着不搞出大動靜也是真的心累。
晚上吃了飯以後,太陽還沒下山呢,大房和三房就陸陸續續的找藉口出了門。
最開始倒是沒想去荒屋討罵。
但是大妞因爲一隻知了猴和同隊的一個同齡女孩打起來了。
大妞現在虎了吧唧一點都不內向,把對方打得嗷嗷直叫。
對方喊來哥哥幫忙,愣是從大妞手裏搶回了知了猴。
牛建國看見了又去跟對方的哥哥打架。
他個子還矮人家半個頭,也不知道有意無意的一仰頭把人撞鼻血。
對方的家長不幹了,追着要揍牛建國。
牛進倉看見了不能不管,又追着對方家長繞着隊上揍。
女人絕對是息事寧人的,就跟在後頭勸。
一大羣人呼啦啦的從荒屋門前跑過,十來分鐘後折返,一大家子魚貫而入,秦淑芬喊着‘關門,趕緊關門。’
大妞揍了人家家裏的閨女,牛建國揍了人家兒子,大伯揍了人家爸,現在一家子還得躲起來。
她尋思着回頭人家得上家裏頭,她回家那不還得給這一大家子善後麼,乾脆也一塊躲到老太太家。
大房一家挺得意,揍了就是賺到,明天對方還追究那就是小心眼兒。
再沒有比老太太這更好躲的地兒了。
也不是白躲的,來多少個都得給徐春嬌幹活去。
她後院的苞米地正是除草的關鍵時期,來多少人都用得上。
老牛家都是老油條了,一邊除草一邊偷沒結穗的玉米杆,啃去外皮嚼吸裏面的汁液比甘蔗都甜。
等玉米快成熟的時候,玉米杆上上面會長出一種的菌包,大的能有小木瓜那麼大,採摘下來蒸熟切片,調和好醋汁再用筷頭蘸上一點山柚油,香得不要不要。
‘過來喫飯’叼着朵向日葵花藉着人羣打掩護想偷偷丟掉。
老牛家瞧見了不帶一點同情心,迫切的告訴老太太,這狗子犯錯誤!
‘過來喫飯’被抓了包還假裝‘不關我事’的樣子,等徐春嬌走過來就知道夾着尾巴跑,跑幾下停下來回頭看。
徐春嬌沒打到就會夾着尾巴再湊過來,活脫脫一個逆子。
從人到狗吵得不得了。
“都在嗎?”李知青忽然在外頭喊,聲音聽着很低落。
牛建國神戳戳的開了個縫,示意人悄咪進來。
李知青還真是閃身進去,也壓低了聲音悄悄問,“怎麼了?”
出來的牛進倉趕緊招呼李知青。
這一大家子連狗的聲音都比李知青大,人瞧見秋玲後頓了頓又不言語,搞得衆人一頓緊張。
“啥事啊”老牛家衆人問,到人家裏頭也不說話,就擺着一副深沉臉,這是幹啥啊。
黃水仙嘴了一句,“今兒聽二叔說,人打從接到家裏頭來信就這樣,今兒回家都沒說話。”
秋玲刷的臉就白了,陰鬱着臉轉身跑進了屋子。
李知青一臉苦惱,“老太太,有空嗎?”
這孩子也真是的,不說事她怎麼知道有空還是沒空,好事就有空,壞事就沒空,徐春嬌很謹慎,“啥事?”
李知青:“事也不大...關於我和秋玲...”
早就蓄勢待發的秦淑芬一跺腳,“現在我妹老家都知道你了,你這撂擔子叫她往後哪有臉回去”
牛進倉更是環抱着手臂一臉不善的站了起來。
李知青趕緊解釋:“我娶,我想娶,就是家裏人說路太遠不過來,而且家裏現在活絡不開,可能沒法給置辦啥彩禮。”
衆人站着的坐下了,原本坐下的姿勢放鬆了,徐春嬌語重心長的建議人,往後有事說事,節奏不能太含蓄,不然容易捱揍。
李知青連說了幾聲好好好。
知青每個月45斤的原糧,但去殼以後大概就是36塊。
人打着商量問:“知青下鄉頭一年,每個月有九塊錢的工資,一直能發一年,所以頭一年再加上我從家裏帶來的錢能有一百多塊錢。”
“到了第二年雖然不再發工資,但好歹有了工分,我年年掙滿工分,又沒有需要大開銷的地方,所以也攢了點積蓄。”
李知青有從褲兜裏掏出來八十塊錢,“除去我日常開銷以及以前寄給家裏的錢,還有給你們家修房,就剩下這一些,彩禮錢也只能從裏頭扣。”
人又掏出來紙筆,“所以能不能打個欠條,以後慢慢還。”
大家臉色微微緩和。
李知青是按着城裏標準來娶的秋玲,其實擱鄉下,八十塊錢夠娶個媳婦的呢。
秦淑芬拉着低頭的秋玲笑吟吟的走出來,“家裏多熱啊,你們兩上外頭走一走去。”
黃水仙喊:“建國建軍,跟着你們秋玲姐上外頭轉轉去。”
正在院子裏跟着狗子刨坑的兄弟兩莫名其妙的站起來,一個想問村子裏有什麼好逛的,另一個直接想質疑親媽帶兩個本村人逛本村跟脫褲子放屁有什麼區別。
然而兄弟兩在親媽的眼刀子下還是閉上了嘴。
牛建國撓了撓頭:“那啥,秋玲姐,我領你到村子裏逛一逛?”
徐春嬌叫大妞和二妞也跟着一塊去。
大妞和二妞上前拉着秋玲的手,倒叫害羞得不知道怎麼辦的秋玲稍微平復了心情,帶着大妞和二妞走出了家門,兄弟兩跟李知青跟在後頭。
徐水生迎面走過來笑呵呵的說:“去哪啊?”
牛建國大聲嚷嚷着‘帶李叔叔到咱們隊上逛一逛’然後十分盡責的在前頭帶路,叫李知青跟着自己走。
徐水生送別了小孩後立馬收了笑容,心事重重的進了屋尋到了老太太,“姑,有空嗎?”
他話說得太快嗆着了,頓了頓。
上一個節奏太長差點捱揍的人剛走,一屋子人炯炯有神的瞅着徐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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