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家庭會議
不出遠門就不會被騙被偷,他現在絲毫信心都沒有,覺得自己真真的不行。
徐水生此時也是信心受挫,“姑,就算你去了也可能遭騙的。”
徐春嬌沒好氣的斜眼看人:“行吧,那就我去。”
徐水生大驚,他就是比喻一下外頭社會的危險而已啊,老太太這把年紀在外頭跑,要是出了什麼事,親爸在底下得替他把頭磕爛求老徐家的祖宗原諒啊。
牛進倉外加妯娌兩聽說老太太今兒打葵花籽想過來幫幫忙,此時都已經聽了好一會了。
這會總算有插話的時候,牛進倉說:“要不我去吧”
打從在公社旗下所有生產隊演講過一圈以後,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強得可怕。
黃水仙也興致勃勃的,“媽,要不我跟着,我好歹也給那麼多人做過飯,心思細膩,想偷我錢還是想騙我錢都沒門兒。”
“要不大家一起去吧。”抱着菜根,又揹着洋辣子的秦淑芬提議道:“人多力量大,人家瞅着也害怕,就不敢騙咱們。”
再接龍下去就真成了旅遊觀光團了。
看着眼前眼神一個賽過一個清澈的人,徐春嬌也懶得說話,不由分說,“就我一個人去。”
人制止了想開口阻止的被騙三人組
“你們三的船票夠我請個司機幫忙把車開回來,回頭你們兩就在碼頭等着接車子。”
“隊上雖然已經繳
了公糧,但後續還得賣統購糧和議價糧,還得上公社交三提留五統籌,公積金公益金,水生來辦。”
徐春嬌自還有沒有說出口的打算。
最初的打算就是藉着外出買油料的機會賣出空間裏的花生掙一筆大錢,兜兜轉轉也只是回到了最初的計劃。
意識到老太太來真的,老牛家就差沒有抱着人大腿哭着喊着叫人收回成命。
徐春嬌大前年年底就已經帶着兒媳婦外出乞討過一回,可不知是這一次是因爲人要自己成行還是衆人心境的變化,反正從兒子到兒媳均是無法接受。
外頭有孩子們嘻嘻哈哈路過,徐春嬌聽見自家孩子聲音,叫大兒子把孩子們喊進來開會。
牛進倉站門口把兒子和二妞喊住,“你們奶奶說要...”人頓了頓,複述了老太太的詞,“....開會”
舉着啪嘰片的牛建國立馬一臉深沉的脫離了小夥伴,“我要去開會了,不能跟你們玩兒。”
小夥伴們看着老牛家大人都在荒屋裏頭,小小聲聲的嘀咕牛建國和牛建軍居然能和大人開會呢,真是相當的了不起。
牛進棚攔住一泥巴孩子,尋思誰家孩子悶頭就往人家家裏頭衝,直到對方高興的喊‘爸,你回來啦?’才驚覺是女兒大妞,忙問怎麼了?
幾個孩子也不管問的是不是自己,爭先恐後的要回答。
小夥伴們玩摳泥巴洗頭,大家都想當理髮師不想當客人。
二妞歡快說:“我們
每個人花一分錢給她洗。”
那一分錢自是孩子們每天的零花錢。
大妞也很是高興,奶奶給的零花錢她不花就樂意存起來,越存越多,越多就越想存錢。
今兒人簡直是發現了新大陸,原來還可以掙錢!
大妞認認真真說:“以後你們還可以花錢給我洗頭。”
牛建國很遺憾的表示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每天的零花錢他都炫嘴裏頭了。
“一分都沒存下來?”黃水仙忍不住問。
牛建國和牛建軍表示真的很難存,比如一分錢的冰棍,一塊玩的小夥伴一人一口也就沒有了。
一家子幾乎都到了,徐春嬌問二妞,“你媽呢?”
“媽不讓我們回家吵她”二妞像模像樣的摸了下肚子做頭暈狀。
徐春嬌便也沒有讓人去叫二兒媳,轉而掏出一把零錢。
她至少要出門一個星期,提前先預付孩子們的零用錢。
幾個孩子卻如同遭雷劈似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大人們也重新奮起,七嘴八舌的勸老太太放棄吧,安穩留在家裏頭吧,就連之前死活不願意再出門的牛進棚都改了主意,信誓旦旦的表示他又不是豬,不可能被騙三次的。
徐春嬌卻是給孩子們分完了零花錢,扭頭叮囑大兒媳秋天後院收下來專供牲畜喫的苞米都堆在了後院,每回拿時不要貪圖快一次背得直不起來腰。
別看現在年輕身子骨沒什麼,老了就得受罪。
又叮囑小兒媳喂孩子前先自己喫飽飯再喂,
孩子一喫飯帶着玩,動不動個把小時才能喫好一頓飯,沒必要餓着肚子先緊着孩子。
要麼就是孩子一口自己兩口,孩子飽了自個也能有個五六分飽。
她在的時候秋玲偶爾忙起來還能有個幫襯,接下來只能是兩人顧着菜根和洋辣子了。
再警告下兩個兒子不要浪,大晚上別人喊去喝酒多想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她回來要是聽見什麼不好的消息就把狗腿打斷。
平日裏她倒是不怎麼管事,末了這叮囑起來倒也是一件件的說了好些時候。
老牛家衆人勸說老太太勸得嘴皮子都磨薄了一圈,也終是在老太太安排好一切以後接受了現實,在徐春嬌一句‘完事了,該幹嘛幹嘛’的無情驅趕中操着心默默的要回家。
徐春嬌想起來瓜子還沒打,又想起正好可以帶在路上當零嘴,立刻把心情沉重的一羣人給喊回來。
路過的社員都要莫名其妙的看幾眼,頭一回瞧見人打瓜子打得憂心忡忡和苦大仇深。
打下來的生瓜子,得用石灰水洗
生薑,小茴香,八角,花椒,桂皮,那都是煮五香瓜子的大料,回頭加了鹽巴水就這麼煮。
畢竟是要帶在路上喫的零嘴,徐春嬌還是費了點心思的,爲了更入味還分批次來煮。
煮好的瓜子趁熱拌入食鹽和白糖,攪拌均勻,取潔淨的竹箅,上面鋪塑料編織網,將瓜子均勻地撒在上面還得繼續去烤,這才完事。
徐春嬌出發前的一
整天,老牛家既不像往常一樣該幹啥幹啥,也不是猶如天塌了地陷了般慌亂,而是有條不絮的烘焙了一天的瓜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身爲長子的牛進倉終是關起們來在牀上摳着腳丫子淺淺的哭了一回。
牛進棚和姚紅霞翻來覆去烙餅似的失眠了半夜。
黃水仙和秦淑芬更是凌晨四五點起牀磨木薯漿,給婆婆做了木薯煎餅子當乾糧。
全隊的公雞叫過幾輪後,徐春嬌終是站在了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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