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1章 狗子的日常
“二妞啊,晚飯你想喫啥,姑給你做哈……”
牛桂枝柔聲說。
她本來就纔剛回來沒幾個月,這兩侄女又都是惹人疼愛的,還加上沒媽疼
有時候見到侄女都不知道咋表現好了,恨不能傾盡自己的所有,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出去似的。
姑姑對侄子侄女的情感,真就是當親生的。
二妞要是點出點兒啥花樣的飯菜,出去借或者買都得給人弄來,絕對不能存在說出來了她又沒地方找去,要是孩子沒喫到想喫的,那她得多遺憾,多自責啊!
二妞知道家裏已經做好飯了,哪裏捨得大人再折騰。
不過,就算是不忍心,大人既然開口問了,還是必須得說,好叫大人心裏好受點。
人想了想說:“我想喫蒸鰻魚乾,還有花螺和雪蛤”
花螺和雪蛤就是今晚上的菜啊。
牛桂枝倒是沒多想,高高興興的說孩子還是稀罕家裏的飯菜呢!
鰻魚乾家裏也有,人張羅着叫兒子去家裏把鰻魚乾拿過來,想了想說:“家旺,別跟個蒼蠅似的跑來跑去,趕緊去你麗芬阿姨家裏借油鰻,咱家的是海鰻”
雖然都是鰻魚,但油鰻只有一根主刺,蒸着喫口感像肉鬆,但又比肉鬆好喫。
她對侄女的愛都攢着呢,要是不做點好的,等回頭想起來難受的是自己。
姚家旺答應了一聲兒,進廚房找了個小盆兒,連跑帶顛兒的就要出門。
雖然說兒子像蒼蠅一樣跑來跑去,但牛桂枝看兒子的眼神全是快滿溢出來的母愛。
邊上的牛翠蘭躲了下跟着要出門的其他孩子,很是懂妹妹的心疼。
咋說呢,兩人都只有一個孩子。
以前她也瞅着於磊小小一隻,怎麼那麼可愛。
學說話的時候咿咿呀呀,一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學走路笨笨的,可愛得沒處說。
就連孩子上廁所拉粑粑都賞心悅目。
等孩子上一年級,一步一步的教他算出答案來了,告訴他把答案寫上去就行了,人還能寫出來個錯的,到時候就知道了。
都一樣的,也就是外甥還沒上學呢,等上一年級先,那母愛消失的速度就跟後頭有猛鬼追一樣,快得很…
牛桂枝還無知無覺的呼喚着:“慢點兒,回來時可千萬別跑,別把自己給摔了啊….”
孩子就愛扎堆幹事,借一條鰻魚六個孩子都去了。
在遇上大人之前,苟宋跟大妞二妞一塊圍觀賣牛肉時正好說蘇國呢。
大妞和二妞把甘科長說過的話和小夥伴又複述了一遍。
還沒消化完畢呢,二妞又要去閩南了。
苟宋嘆了口氣說,“我連市裏頭都沒去過呢。”
這孩子大小就是按着上班打卡一樣的規律來老牛家串門,也學了點老牛家的家風。
人說這話不是自卑,而是想着怎麼樣才能去城裏開開眼界。
大妞很大方的繼續推銷連環畫事業。
那一分兩分的,掙錢略慢了,這車票也得好幾塊錢呢吧。
幾個孩子都表示再幫忙想想其他招數。
老牛家孩子們雖然跟着去了幾趟市裏,但還真沒有認真問過到市區的車票是多少。
隔天早上大妞和二妞還給要幫忙買車票的親爸這麼一個任務。
香江的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老太太和二妞這一趟擠出來的時間相當緊湊。
隔天牛進棚託了車隊的朋友。
之前送牛桂枝回來的男同志相當積極,不僅調了班答應下午就走,且還主動要去先鋒生產隊接人。
牛進棚的心都系在小閨女出行上,所以也沒想太多。
晌午特意朝家跑。
時間是緊了點,不過二妞請假容易。
人倒是沒想到老太太沉思了一會,呢喃了句‘時間是有點兒趕’,看了看時間後就要出門。
牛進棚下午已經請假了,看着親媽居然推出了自行車就跟了出去。
起初人還不知道去哪,畢竟老太太從村頭到村尾也能騎自行車。
狗子也跟了過去,追着自行車跑沒壓力。
車子出了自家生產隊,一個村一個村的過。
快到向陽生產隊的時候狗子就不跟了,夾着尾巴遲疑徘徊着。
農村狗子也劃分勢力範圍,當然也有好朋狗
剛纔那幾個生產隊裏的狗子跟‘過來喫飯’熟,所以‘過來喫飯’可以大咧咧的路過都沒事。
這地兒狗子不太熟,進去會被羣毆。
跟着主人的吸引力到底更勝一籌,狗子夾着尾巴小心翼翼的貼着牛進棚走。
村門口七八條正迷瞪的狗‘歘’的下站起來了,也不搖尾巴,眼睛都冒綠光。
一般來說,農村咬人的狗都會拴起來,這種遠遠就開始叫喚,甚至追着叫的狗子,只要尾巴是豎起來的,一般不是真想咬人,是罵街一樣的性質。
這時候繼續走別停下也就沒事了。
但這有賭的成分,牛進棚哪怕是爲人父了,心還是虛的…
‘過來喫飯’貼着牛進棚更緊了。
牛進棚也尋思這村子的狗脾氣不得了。
一人一狗都有防備,所以這生產隊的狗一動作就撒丫子開始跑。
這年頭誰被狗咬了也就那樣了,想着去醫院打針預防的其實不多。
牛進棚也是擱同事那聽說,城裏人挨狗咬打狂犬疫苗,85塊,打5針。
老天爺啊,85塊錢的天價疫苗啊。
牛進棚跑得更起勁了,餘光漸漸瞥到超過自己的狗子。
狗子後腿跑得比前腿還快,都快起飛了。
牛進棚倒是能理解。
‘過來喫飯’是當家里人養着的,要是真被狗咬了肯定得治療。
人被狗咬還能打狂犬疫苗,狗被狗咬都不知道咋辦…
一人一狗匆忙慌亂中回頭,遠遠瞧見老太太還站在遠處,扶着自行車車把瞭望。
沒追老太太就是是好事,牛進棚覺得親媽的氣場真是連狗都能鎮住。
而狗子看到主人沒事,異常堅定的貼着牛進棚,吸引着這個村狗子們的火力漸行漸遠。
那一邊,徐春嬌瞅一時半會確實回不來,溜溜噠的朝村子裏走了。
人一路打聽,問姓廖的,現在擱計劃生育服務所工作的老幹事家住哪呢,沒一會站定在一處瓦房外頭。
一個女人揹着門口正把幾個月大的兒子往背上摟,抖開四爪揹帶準備綁孩子,邊上搪瓷盆裏還放着衣服和搓衣板。
徐春嬌等人背好孩子才問:“這是廖幹事的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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