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8章 陌生人
牛建國操着公鴨嗓說:“沒有呀~”
見着親奶奶,實在是太高興了,孩子一個勁的喊奶奶。
正好有老師走上樓來,還在問周圍的同事聽見沒有,好像有學生把鴨子帶學校來了….。
興奮勁過了以後,牛建國又恢復老公牛似的煙嗓,低沉的跟老師打招呼,說:“老師,我奶奶和我二叔來了,我請個早讀。”
牛進棚還是無法適應侄子老牛似的哞哞聲,手直往孩子額頭上摸,沒發燒啊。
老師不在,樓上是高中部的,這會也鬧騰。
樓上樓下童音和公鴨嗓交錯。
徐春嬌說:“孩子是不是長大了?”
當叔叔的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有一定的可能性。
他們那會可能是營養跟不上,人瘦小不說,變聲普遍很晚,十三歲變聲那都是早的,一般都是猛長一段時間以後纔開始變聲,十五,十六歲聲音才起變化的也很多。
要完蛋,按着老一輩說法,變聲後就長不高了。
人瞅孩子這會165左右,不行啊!不要啊!
按着小孩的說法,昨晚上睡覺前還好好的呢,今早上一睜開眼就這樣了。
當叔的按着以往的經驗以及內心的期盼,篤定說,“應該是感冒了,他還不到時候呢。”
春夏交替的時候本來嗓子眼就容易乾巴。
牛建國還有點兒遺憾,要是變聲自己可就是大人了。
他經常看見高中部的抽菸呢。
小孩對吸菸沒什麼憧憬,只是對之前賣煙大業依舊有遺憾,因爲遍地都是客戶啊…
徐春嬌哪怕是末世來的,也是頭一回養小孩啊。
小老太也尋思都是男的,兒子能那麼多應該不會錯,特意出門上藥鋪買了胖大海。
牛建國整跟狗子玩兒呢,聽說狗子要上公安局訓練當警犬了,嗷嗷叫着一定要去。
小孩一激動就是公鴨嗓…
徐春嬌都不敢閉眼,否則耳邊一會是鴨子嘎嘎叫,一會是老頭聲音在撒嬌。
牛建國到底沒跟成,人家老師下堂課要隨堂測驗呢。
這會天色也大亮了,母子兩牽着狗上公安局。
鎮子上的公安局也不是頭一回去了。
今兒有點不同,去時還遭盤問,問來幹啥了,今兒選拔獄警呢。
自家的狗子是不是也得經過考覈啊?
徐春嬌打算看一看,要太嚴格就再領回家吧,不遭那個罪。
母子兩提着心眼子看了一會。
選拔幹警的考覈內容就是從扛着麻袋從這一頭跑到那一頭,第一名就合格了。
當兒子的還小聲問親媽,“找工作是這麼容易的麼?”
邊上一膀大腰圓的女同志叨叨不難,她打小喝涼水都胖,家裏窮得要死還是長了一身肥肉,有一天走路上被公安領導瞧見了,招去看守女犯人了。
小老太沉默了一會,放心的把狗子交了出去…..。
母子兩再出發時已經是晌午後了…
而這會生產隊開大會呢,徐水生以爲老太太已經到市裏頭了,正扯着嗓子佈置半夜摘荔枝。
那幾百棵荔枝樹,都得在明早太陽出來之前採摘完畢。
人還得叨叨點題外話。
現在摘荔枝是大事。
想想以前水果是多麼多麼的賤價,那都是按棵賣的。
一顆荔枝樹至少能結果一兩百斤,頂多就賣個六七塊錢。
六七塊錢就能包圓一顆荔枝樹一年結的果子,再對比下這趟的生意。
徐水生得給社員們緊緊皮,這幾天不要節外生枝!
之前大曬場那麼多武器被悄無聲息的運走,居然能連只狗都沒有驚動。
再加上這回的事兒也得低調點,徐水生讓社員少打聽少傳播,瞧見生產隊有陌生人也別老瞎問。
人就怕是上頭還派人下來調查取證,社員嘴上沒個把門,說多錯多。
打從改革開放,買賣放寬鬆以後,每天都有城裏人去碼頭那買海鮮。
進進出出的人雖然多了,但先鋒生產隊的社員們平日裏瞧見陌生人也都得嘴一句哪裏來的啊,幹啥啊,咋沒見過嘞?
因爲有通知,所以大中午的,頭一個瞧見陌生人進生產隊的社員只無聲的瞅着人經過,回了屋告訴家裏人,剛剛走過個沒見過的男人,嘴巴挺大個,跟條鮎魚似的。
買魚都是早上或者下午,那人中午不睡覺,進了生產隊就四處張望,不知道幹啥來了?
也有在屋頂曬衣服的,剛好跟那陌生人打了個照面。
隊裏頭都吩咐了不許問東問西的,人也就繼續手裏的動作,假裝並不在意。
等下午一塊幹活時聽說誰誰誰在荒屋外頭瞧見了一個嘴巴子挺大的男人在張望便趕緊也叨叨自個也瞧見了。
還有的社員叨叨那人問了生產隊攤派了多少國庫卷,又問誰是管事的。
反正就是瞎嘮嗑,說了啥倒事記不清楚,但是好像跟這回的火拼沒啥關係。
農技員的媳婦最是得意,因爲這兩天簡直是他們家的主場,時不時就得有人來找。
比如這會就有人問爲啥明天早上三點開始摘,這都快趕上秋收那會的節奏了。
秋收是因爲海島那會天氣還熱乎,早幹活舒服,等太陽出來了正好就能曬糧食。
農技員的媳婦抓着把瓜子倚着門邊笑眯眯的磕,扭頭去問丈夫。
早上摘荔枝不是爲了人,是爲了讓荔枝舒坦。
而且又快進入雨季。
下雨天沒法摘荔枝,果子沾了水容易黴變。
隔天三點,黑暗裏陸陸續續有人朝着果園子走。
跟以往秋收一樣,都是先幹個小時的活兒,然後再回去喫早飯。
農技員喊着連根帶枝丫帶果子的摘,都輕拿輕放,要是發現果子破皮了就挑出來。
秋收用來運糧食的板車也都拿出來了。
其實平日裏大家保存荔枝的法子也差不多,帶點葉留點枝,擦屁股紙或者報紙去泡鹽水,一層荔枝一層溼潤的包子這麼該起來,裝進袋子裏放井水裏頭。
夏天三四十度高溫,井水裏頭都是涼絲絲的,而且還是流動水。
就這麼處理的荔枝放個十天沒有問題。
按着今兒這種法子,過後荔枝就只剩光禿禿的杆子。
農技員只叫趕緊忙活,倒是沒說這是一錘子買賣。
徐老太說了運輸成本太大了,新鮮荔枝就做這麼一回。
爲了往後職業規劃,人也想問一問。
誰都在找農技員。
而農技員在找老牛家和老徐家。
總算是在一棵樹下找着了表兄弟兩。
牛進家雖然傷了翅根,只有一隻手倒也靈活得很,正麻溜的往竹筐裏面放荔枝。
說話時,三人瞧見遠處星光點點,只當時社員找個地方抽菸。
也是默認的規矩,以前幹大集體的時候是男同志光明正大的摸魚理由,抽個煙騰出個半個小時也不會扣工分。
邊上拉野屎的社員叨叨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半夜三更不睡覺幹啥,總不能是小偷吧。
一大幫子人就這麼目送着漸行漸遠的人。
路過的人卻沒發現暗處的人影,只行色匆匆的抄着小路走。
因爲人…真的是來偷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