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同志,我們認識?
“趙磊,從左邊包抄,記住,不準放過一個敵人。”
男人冷靜又果斷的發佈作戰指令。
“收到。”
隨着一道低沉的聲音,一個五人小隊消失在夜色中。
“程浩,你留在這邊隨時接應,黃強,陳洪國,你們兩個跟我。”
“是。”
行動正式開始,不遠處的一個隱祕山洞附近,早已被我方軍人暗中圍的水泄不通,就等着一會兒將敵特一網打盡。
行動很順利,幾乎不費一槍一彈,就將他們跟蹤多日的一個人販子窩點的人全都抓捕,同時還救下了六七個被拐來的女人。
此時已經凌晨兩點多,所有隊員以爲可以收隊回縣城休息的時候,危險突發。
誰也沒想到在這羣被營救的女人中,居然還藏着一個人販子同夥。
在趙磊準備先護送這些女人安全離開深山的時候,其中一個女人忽然衝向了趙磊。
在趙磊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一把利刃刺破了趙磊的腹部,同時搶走了他腰間的手槍。
一聲槍響,驚動了所有的人。
江暖睡得正香,忽的,似乎聽到了一聲槍響,從睡夢中醒來。
江暖躺在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可房間一片安靜,外面也沒有任何的聲響。
江暖以爲是自己做夢了,便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隊長,你沒事吧。”
山上,男人趴在地上,仔細看,就能發現他額頭冒着細細密密的冷汗,程浩一臉愧疚的蹲在男人身邊,看着他身上受傷的位置,一臉擔憂。
男人忍着痛,看着遠處被兩個隊友擡着的趙磊,強撐着問道。
“趙磊怎麼樣了?”
“應該傷到了內臟,這邊到縣城醫院太遠,李毅正在幫他處理傷口。”
剛說完,李毅已經走到了男人這邊。
“隊長,趙磊這情況必須馬上做手術,但這裏條件有限,我現在需要一個可以動手術的地方。還有咱們好幾個兄弟都受了傷,也都需要處理傷口。”
男人緊抿薄脣,目光落在遠處的山腳,那裏一片漆黑,但男人知道,那裏一定有地方給趙磊做手術。
“所有人分兩隊,程浩,你和黃強負責把這些人帶回去交給接應人員,陳洪國,你跟着李毅一起擡着趙磊跟我下山,還有誰受傷嚴重的。”
“隊長,我們沒事,我們先把這些人押下山。”
那幾個受了點皮外傷的隊員都開口道,男人點了點頭,他們這些人如果全出現在一個村子裏,恐怕也會引起慌亂。
隨後,深山的行動隊分成了兩隊,一隊人帶着重傷的趙磊和男人直接就近下山去了山腳的村子裏,另一隊人則是原路從另一邊往公社方向離開。
江暖今晚做了個好夢,夢裏的她果真在三十歲那年提前退休,不過她依舊留在了這個年代。
三十歲的時候,這個國家的經濟已經迅速發展了起來,而她已經坐擁億萬資產,將產業全都交給手底下人打理,而她則是開始實現自己的環遊之旅的美夢。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又低沉的敲門聲響起。
睡夢中的江暖蹙了蹙眉,翻了個身,只以爲一切都是夢境。
可隨即,這個敲門聲越來越真實。
忽的,江暖睜開眼,蹭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周圍一片漆黑,但院外的敲門聲還在持續。
江暖隨意披了件外套穿上鞋,拿起牀頭的手電筒走出了屋子。
來到小院,江暖並沒着急開門,她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立馬靠近院門小聲問道。
“是誰?”
“江知青,是我,顧愛國,快開門,有人受傷了。”
江暖一聽是大隊長的聲音,立刻打開了院門,然後,門口出現了幾張陌生的面孔,他們穿着統一的軍隊作戰服。
是軍人,江暖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不然大隊長不可能大晚上的跑來敲她家的門,而且還不太敢太用力。
“先進來再說。”
江暖確定這些人並不想聲張,所以迅速讓開位置讓這幾個人進屋,然後又迅速的關上門。
在進屋的時候江暖還朝許甜甜的房子看了一眼,還好她們兩家相鄰的房間是堂屋。
河西大隊沒有通電,晚上都是靠着蠟燭或是煤油燈照明。
江暖當然不缺照明工具,但現在也不適合拿出來用。
好在這幾個軍人都帶了手電筒,倒是能將房子基本照亮。
“怎麼回事?”
江暖進去後,目光落在被兩人擡着的擔架上失去意識的軍人。
“江知青,具體的這幾位軍人不方便說,不過這位軍人同志受了很嚴重的傷,急需要動手術,這不就想到了你這邊。”
江暖聽到大隊長的話,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擔架旁,身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是中醫?”
江暖眼眸微擡,看着問向自己的人,也是一名軍人,他身上還背了個藥箱。
“嗯,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帶他離開。”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略懂中醫之術,我就是順口一問。”
李毅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語氣不對,立馬解釋道。
這個時期,中醫是非常敏感的話題,很多人都是避之不談,甚至很多老中醫都主動躲到農村,以保全自身安全。
“失血過多,子彈傷及內臟,一小時內不完成手術,有性命之憂。”
江暖說出自己的診斷,然後看向在場衆人。
“這裏也不是最好的手術場所,河西大隊沒有通電,手術的照明是個問題。”
“放心,這個沒問題,我是戰地醫生,現在我需要一個相對乾淨的環境動手術。”
李毅解釋道,江暖見此,點了點頭,說道。
“行,我這就安排,麻煩找個人跟我去那些東西。”
江暖已經想好了怎麼做了,正好她從黑市老大那裏拿的塑料膜可以派上用場了,能夠做個簡易的密閉空間。
江暖動作很快,帶上一個沒有受傷的軍人去了儲藏室,然後擡出了一大捆的塑料膜。
江暖又從後院拿了幾個曬中藥的架子,這些架子都有兩米高,正好四個,放在四周,然後將塑料膜蓋在上面,中間正好是一個手術空間。
江暖交代他們後又去儲藏室抱出來兩大摞艾葉。
“把這個點燃放在裏面薰一會兒,可以淨化空氣,殺滅病原微生物。”
一旁的李毅正在準備手術工具,聽到江暖的話,眸光微亮,他剛纔還擔心趙磊這樣做手術會有術後感染的危險,現在倒是放心了不少。
叮囑完,江暖轉身正準備去拿自己的藥箱,轉身之際,看到了一直站在大隊長身旁的男人。
江暖腳步微頓,然後走近了些,藉着手電筒的光線,江暖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是你?”
男人微愣,疑惑的看向江暖,努力回想,他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這個女孩。
“同志,我們認識?”
江暖想了想,也不知道對方上次任務能不能暴露,便說道。
“你胸口的傷好些了嗎?”
男人表情一凜,眼底劃過一絲警惕,江暖沒有錯過這個男人眼底的防備,又說了句。
“我是兩個月前從沙縣來這裏下鄉的知青,我叫江暖。”
“你是江志軍同志的外孫女?”
男人猜到了江暖的身份。
男人在被江暖治療後的第二天上午就醒來了,因爲任務緊急,他只留了張字條便離開了。
等他結束任務後,又去了一趟江志軍家,也就是江暖離開沙縣的前一天下午。
也是在那個時候,男人知道江志軍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犧牲了,而這裏住着的只有江志軍的外孫女,那個叫江暖的女孩。
男人本想在門口等着江暖回來說聲謝謝,但小隊那邊出了點事情,他便只能先離開了。
第二天,部隊那邊又急招他們回去,男人便帶着執行任務的幾個隊員一起坐上了回部隊的火車。
男人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在這裏,更沒想到江志軍的外孫女居然會下鄉當知青。
江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男人的臉,蹙了蹙眉道。
“你受傷了?”
男人臉上劃過一抹隱祕的尷尬,放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往背後挪了挪。
“沒,沒事,只是一點輕傷。”
“楠風,咋回事,你也受傷了,你咋這麼能忍呢,趕緊讓江知青幫你瞧瞧,我跟你說啊,江知青的醫術可是非常厲害的。”
一旁的大隊長顧愛國一聽身旁男人受了傷,一下子也緊張了起來,抓着男人的手就是一陣上下打量。
男人其實一直強忍着,一路下山,他都是靠着堅定的意志硬扛着。
現在放鬆下來,本就因爲失血過多有些虛弱,再被大隊長這麼一搖晃,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還好陳洪國就在男人邊上,見狀立馬伸手扶住。
“隊長。”
“哎呦,楠風,這咋還暈了呢,江知青,麻煩你幫忙看看,這孩子太苦了,可不能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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