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顧楠風來了
看來找機會得和這些無知的人提點一下了。
其實顧愛國一直都知道村子裏很多人排擠知青院的人,覺得他們來了後非但沒給大隊帶來收益,反而還要分他們的糧食。
以前顧愛國心裏也有一些意見的,主要是知青院那幫人幹活是真的不太行,而且還總愛惹事,再加上河西大隊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私心上他也有些偏袒村子裏的人。
但這次事情不一樣,他們村子能不能發展起來,可都要靠着江暖知青,萬一人家撂挑子不幹,那他們河西大隊就只能繼續在地裏刨食掙工分了。
趙桂蘭對大隊長也是有些怵的,見大隊長是真的有些生氣,便悻悻然的往人羣后縮。
就在這時,江暖開了口。
“顧長河同志,工作坊前兩批員工不準招收這位女同志。”
江暖指着躲在人後的趙桂蘭,語氣擲地有聲。
趙桂蘭一聽,又從人後衝了出來。
“憑什麼,江知青,你不過是一個下鄉知青而已。”
江暖懶得搭理這個女人,只冷冷說了句。
“我有沒有資格自會有人告訴你。”
說完,江暖便朝報名處走去。
趙桂蘭見狀想要上前,卻被大隊長攔住了。
“趙桂蘭,你趕緊回去八,以後少出來添亂。”
“隊長叔,我可是你看着長大的,你居然幫着一個外人。”
顧愛國煩躁的嘆了口氣,看着面前不似小時候可愛的女孩,冷冷的說了句。
“幫你,咱們工作坊的產品配方都是江知青提供的,銷貨渠道也是江知青幫忙找的,她以後是咱們工作坊的技術顧問,她當然有資格管工作坊的招工。”
顧愛國這話也沒壓低聲音,還故意扯着嗓子,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省的以後這些人還在江知青那裏找麻煩。
這下,趙桂蘭傻眼了。
而原本只是聽到一些風聲的人全都露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等他們再看向江暖的時候,臉上多了幾絲巴結和恭維的情緒。
江暖根本不管這些,而是和顧長河提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次招收的二十五名女工中,至少要有兩名知青院的人。
顧長河聽後沒有任何遲疑的點了點頭。
江暖找了個角落看着倉庫裏的熱鬧,一直等許甜甜她們幾個全都報完了名,這才準備離開。
河西大隊符合年齡的女同志差不多有兩百人,而過來報名的都接近一百八十人了。
當顧長河將報名表交給江暖後,江暖又提出了幾個要求。
“將上過學的單獨拎出來,然後每天上工在七工分以上的分出來,還有之前讓你們登記動不動一些基礎藥理的,這個也拎出來,最後就是人品這一方面,這個你們比我更瞭解。”
幾個人一陣忙碌帥選,一百八十人最後只剩下了四十多人。
江暖指了指面前的兩摞,一個是上過學,人品過關的,一個是上工達標且人品過關的。
江暖拿出上過學的這一摞一一翻看了一下,知青院的基本都在這一摞,除了吳嬌嬌,吳桂花,其他人都在其中。
江暖從裏面挑出了十人,其中知青院的許甜甜,郝佳,周佳紅都在,然後就是顧春芳,劉愛珍幾個河西大隊的村民。
“沒想到這劉愛珍還上過學?”
“哎,愛珍姐就是個苦命的,聽說她很小的時候就被她爹孃賣給了地主老財家當丫鬟。聽愛珍姐說她在那地主家日子過的還不錯,因爲年紀小,就給那家的小姐當丫鬟,跟着小姐一起上學,倒是學了很多文化。
可惜後來那地主家出了事,愛珍姐纔回了自己孃家,奈何那一家子都是吸人血的蛀蟲。要不是愛珍姐後來嫁給了大斌哥,說不定愛珍姐就要被她爹孃賣給山裏的老光棍了。”
江暖聽了也是唏噓不已。
幾個人篩篩選選了一下午,最終確認了二十五個名單,知青院這邊許甜甜,郝佳和周佳紅都錄取了,剩下的都是河西大隊的人,包括劉愛珍也被錄用了。
等傍晚大隊長在廣播裏把錄用名單報出來後,幾家歡喜幾家愁,甚至有人還跑去了大隊長家。
好在顧長河早就料到會這樣,把每個沒有被錄用的理由都寫的明明白白,最後那些鬧事的當然是無功而返。
雖然心裏還有怨氣,可也不敢當面抱怨,因爲他們也害怕像趙桂蘭一樣臉報名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天開始,江暖一大早就來到了倉庫這邊,接下來三天她會對這二十五人進行培訓。
而此時,河西大隊的村口,一輛吉普車緩慢從外面駛來。
大家都在貓冬,村子裏一片安靜,忽然來一輛汽車,車子的聲音頓時打破村子的寧靜,立刻就有人從自家屋子裏探着頭看向外面的馬路。
顧楠風看着這熟悉的村子,心情很是複雜。
上次來是執行任務,一直在山上活動,哪怕後來受傷住進了江知青家,也一直待在屋子裏。
要說他有多想念這裏,還真沒有,這裏帶給他的記憶只有兒時被父母打罵,要麼就是自己餓肚子去山裏找野果子。
從他去軍營那天起,顧楠風才真正的感覺到了輕鬆,因爲在軍營不用擔心餓肚子,不用擔心冬天沒衣服穿。
開車的是縣武裝部的一個隊長,也是顧楠風曾經的戰友,對方因爲一次任務受了傷,之後轉業回了家,在縣武裝部任職。
“老顧,這些年你一直都沒回家吧,真不去自己家看看?”
和顧楠風關係好的戰友對顧楠風的情況都有一些瞭解,知道他以前在家裏不受寵。
“兩年前回來過一次,這次就算了,直接去大隊長家,我這次也是帶着任務回來的,得儘快趕回部隊。”
“行,聽你的。”
兩人在車上聊着天,最後把車子停在了顧愛國家門口。
顧愛國在大隊部,家裏只有顧長山一家還有田慶芬。
幾人聽到外面的動靜,都披上棉襖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一個穿着軍大衣的男人從車上下來。
顧楠風上次受傷來大隊長家因爲是夜晚,當時只有顧愛國一人出來,後來大隊長也沒告訴家裏人究竟是誰來找,所以沒有人知道顧楠風回過河西大隊的事。
在田慶芬這些人心裏,顧楠風上次回來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所以一下子都有些沒認出顧楠風,最後還是顧長山先認出了顧楠風。
“楠風,是楠風,你小子怎麼突然回來了,你這是休假嗎?”
顧長山看着眼前比他還高的男人,滿臉笑意。
“長山哥,我這次回來是有任務的,三叔在家嗎?”
顧楠風口中的三叔便是大隊長顧愛國,按照顧氏輩分,顧愛國和顧楠風的父親是堂兄弟,顧愛國排行老三,所以族內的人都會叫他一聲三叔。
“我爹在大隊部呢,我去把他叫回來。”
“不了,我過去一趟,對了,江暖同志在哪兒,我這次過來有事找她。”
“江知青,楠風,你咋還認識江知青啊,不過江知青應該不在家,也在大隊部那邊。”
顧楠風沒有多解釋,只回了句。
“保密任務,不能說。”
顧長山一聽,立馬閉上了嘴,不在打聽。
顧楠風重新坐上車,然後和自己的戰友去了大隊部。
只是大隊長家這邊就熱鬧了,幾個離大隊長家比較近的鄰居全都跑了過來。
“慶芬,剛纔那人是不是四海家的狗剩啊。”
“什麼狗剩,人家叫顧楠風。”
有人駁斥道,田慶芬見此,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道。
“嗯,說是回來有什麼任務,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哎,算算那孩子離開都好些年了吧,這一下子我還有些認不出了。當初他離開咱們大隊的時候纔多高,那身子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跑。”
“這孩子兩年前回來過,不過就在家裏住了一晚,聽說住的還是柴房,後來便直接去了縣城。”
“哼,還不是顧四海一家不當人,這麼有出息的兒子,居然那麼糟踐,難怪那孩子這些年一直不回家。”
“可不是,你看他們車子可是從村外過來,路過顧四海家也沒見停一下,早晚那一家子會後悔。”
“想想當年那孩子在那家裏遭了多少罪哦,我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大雪天,那孩子身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直接凍暈在了後山。那天要不是老河叔去牛棚看那幾頭牛,那孩子怕是直接凍死在那山腳下了。”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沒有人不說顧四海一家不當人的。
顧楠風並不知道這些人的議論,對他來說,去到部隊就是他的新生,要不是現在有任務,他也許會選個時間回來和顧四海一家做個了斷。
車子停在了大隊部門口,大隊長几人聽到聲音,全都跑了出來。
平時這個村子別說是汽車,就是拖拉機也不見有一輛。
“楠風,你咋回來了。”
顧愛國一眼就看到了副駕駛的顧楠風,也不顧風雪大,立刻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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