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197、莫不是顧四海家殺人越貨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年顧四海家有了楠風后,像是轉運了似得,那可是饑荒年,可顧四海家像是撿了寶貝似得。當年我們還說這楠風是個福娃來着,現在想想,莫不是這裏面另有蹊蹺。”
“五嬸子,你這話說的,莫不是顧四海家殺人越貨。”
這謠言就是這樣傳開的,不得不佩服人的腦洞,你只要給出幾個關鍵詞,人家都能構思出一片狗血倫理大劇來。
“哎呦,聽你們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你們看看楠風這孩子,大小就比咱們村子裏的娃聰明機靈,這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生出來的孩子。莫不是楠風的親生父母真的是有什麼了不得身份的人,然後被顧四海夫妻兩害了。”
“呵,還真有這可能,就顧四海一家子懶貨,之前就算楠風還沒去當兵,他們一家子的生活也比我們要好。當時我還奇怪他們一家子上工不積極,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工分,怎麼還能把日子過的那麼滋潤呢,說不定還真的發了什麼不義之財。”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甚至到最後這些人根本不顧顧四海一家是否能聽見。
顧四海此時也是慌了神,他們究竟做過什麼,只有他和自己婆娘知道。
顧楠風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着這一家子,在察覺到顧四海那微微顫抖的手後,眼底閃過一絲晦澀的暗芒。
眼看着周圍越說越過分,王大花又哭嚎了起來。
“哎呦,你們這些喪良心的玩意兒,這是欺負我們一家子老弱啊。顧愛國,你說話要憑良心,狗剩怎麼就不是我孩子了,你去問問村裏人,當年難道我懷孕還有假。”
王大花這麼一鬧,倒是讓顧四海混亂的思緒回籠。
“就是,顧三哥,我承認前些年我們對狗剩這孩子不太上心,可那也是因爲當年大花生他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我們心裏有怨氣也不行嗎?我們知道你對狗剩好,村裏人都說你更像是狗剩的爹,難道就因爲這樣,你要幫着狗剩不認我們這親爹孃嗎?三哥,你有不是沒有兒子,爲啥要和我搶狗剩,你這是安了什麼心啊。”
這倒打一耙的本事顧四海倒是刷的賊溜。
顧愛國一聽,氣的直接拍桌而起。
“顧四海,什麼叫我跟你搶楠風,你別跟我在這裏胡攪蠻纏,我今天來這裏就是要你們一句真話,你們究竟是不是楠風他親爹孃,這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終究是一個家族的,顧愛國也不想把事情徹底鬧僵,所以還是給了顧四海夫妻一個坦白的機會。
不過顧四海一家子顯然是沒有抓住這樣的機會,還在那狡辯。
“天爺額,我當年丟了半條命生下的孩子,現在翅膀硬了,不認我這個窮酸娘哦,狗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不怕遭天譴嗎?我要去告你,我要去找你們的大領導告狀。”
王大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着,儼然一副顧楠風不孝的模樣。
一旁的顧愛國看了直搖頭。
顧楠風就這麼安靜的坐在一旁,眼神冷漠,彷彿顧四海一家的鬧騰和他毫無關係。
“去年四月,顧小寶從山上滾下來受傷住院,你們一家子都去醫院獻了血,對吧。”
顧楠風聲音淡淡的開了口,不悲不喜,沒有絲毫的情緒。
王大花前一秒還在哭嚎,此刻直接噤了聲,一臉的疑惑,看向了一旁的顧四海。
顧四海也不清楚顧楠風忽然提這個幹嘛?他一個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完整的文盲,怎麼會知道血型這種事,更不會想到顧小寶的一次受傷就暴露了顧楠風不是他家孩子的事實。
“你,你問這個幹嘛?這和今天的事有什麼關係。不,有關係,小寶那次受傷後身體就一直不好,醫生說了他以後不能幹重體力的活。你作爲他的哥哥,以後必須負責照顧他,我看從這個月開始,你每個月多寄點錢回來,小寶這身體需要好好補補。”
到了這個時候,顧四海還不忘從顧楠風身上吸血,恨不得將顧楠風的津貼全都扒拉到他手裏。
顧楠風聽到這話,都不知道該是笑顧四海的貪婪還是笑他的愚蠢。
顧楠風沒有接顧四海的話,只是繼續剛纔的話說道。
“我託人查了你們的血型,你們幾個人除了A型就是O型,而我,很不巧,是B型血。”
在場大多數人聽到這話都是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顧楠風說的是啥意思。
顧家三叔公年輕時上過戰場,在部隊還上過掃盲班。
而且他們這些上戰場的軍人在剛入伍的時候就會驗明血型,就是爲了受傷時方便即使輸血,所以對這個還是有些瞭解的。
難怪今天顧愛國找上他的時候說楠風那孩子手裏有證據證明自己不是顧四海那一家的孩子。
現在聽顧楠風這麼一說,那一切就都明朗了。
“孩子,你確定沒弄錯?”
顧家三叔公望着顧楠風問道,私心上他還是希望顧楠風是顧四海夫妻的孩子,至少這樣這孩子就永遠是他們顧氏家族的人。
顧氏家族現在還在世的也就四五百號人,可這麼多人中,最優秀,也最可能成就大業的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了。
顧家三叔公一直希望顧楠風以後能擔起顧氏家族的重責,帶着家族的年輕人將家族發揚。
可如果顧楠風一開始就不是顧家人,那他有何臉面去開這個口。
顧楠風知道顧家三叔公的想法,但這些都是以後的事,今天他必須和顧四海一家做個了斷。
“三叔公,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再去公社醫院做個血型配對。”
顧家三叔公知道顧楠風不會那這種事開玩笑,閉了閉眼,隨後輕嘆一聲道。
“孩子,是顧家對不起你,既然都弄清楚了,那就說說你的決定,今天我這個老長輩會給你做主。”
顧四海一家子到現在還有些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連旁邊看戲的嬸子大媽們也是一臉不解,最後還是好奇的齊嬸子開了口。
“三叔,楠風剛纔說的是啥意思啊,怎麼能就因爲這個啥血型就確定自己不是顧四海夫妻的孩子了?”
“我們身體的血有A型,B型,AB型還有O型血,顧四海一家子不是A型就是O型,這兩種血型的人生下來的孩子要麼是A型,要麼是O型,絕對不可能生出B型血的孩子。楠風是B型血,所以他絕對不可能是顧四海夫婦兩的孩子,這個稍微懂點醫的人都知道,你們可以去隔壁問問小江知青。”
衆人一聽,恍然大悟,然後看向顧四海夫妻兩的眼神只剩下嫌惡和鄙夷。
“所以楠風根本就不是顧四海和王大花的孩子,難怪他們會那麼對楠風。”
“不,不是的,你這個賤種,你就這麼想和我們撇清關係嗎?”
顧四海還在做無謂的掙扎。
顧楠風只冷眼看着他。
“顧四海,我的確很想和你們撇清關係,我十六歲入伍,在十六歲之前,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應該不會忘吧。但凡那些年你們對我有一點點的關心疼愛,我今天也不會找上三叔和三叔公過來。”
“你,你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年就該把你丟在後山喂野獸。”
王大花見事情敗露,也就不在裝模作樣,指着顧楠風就是滿口惡言。
好在顧楠風早就看清了這一家子的嘴臉,現在聽到這般冷漠的話,他內心無比平靜,毫無波瀾。
倒是聞訊趕來的田慶芬站在了院門口對着王大花破口大罵。
“王大花,你個黑心腸的老虔婆,就你們對楠風做的那些事,誰在你家都養不熟。還好意思說楠風,你們那些年都做了些什麼事,啊,一個個也不怕被雷劈,老孃都不好意思和你們上一個族譜,一家子黑心肝爛的玩意兒。”
田慶芬一邊罵,一邊往裏走,直接來到了顧楠風身旁,安撫性的拍了拍顧楠風的肩膀,表情一變,聲音也變得柔和了幾分。
“楠風,今天有你三叔和三嬸幫你做主,我看誰敢欺負你。”
顧楠風心裏是感動的,他從沒忘記在他最困難,快要餓死的時候,是三嬸給了她一碗熱粥。
在他大冬天只能睡柴房的時候,是顧長山顧長河兄弟把他帶回了三叔家。
在他當兵入伍的那年,是三叔往他兜裏塞了十塊錢,這些,他都不會忘記。
也是因爲記着這些,顧楠風哪怕對顧四海一家沒感情,但也從沒忘記自己是河西大隊的人。
“狗剩……”
“顧四海,你叫誰呢,這裏可沒有狗剩。”
田慶芬直接打斷了顧四海要開口的話,這家子人,連個像樣的名字都不給顧楠風起,小時候還說賤名好養活,可誰家十幾歲了還叫這種名字的。
顧四海心裏很不甘,可現在他知道自己辯駁不了,既然事情敗露,那他也要剝顧楠風一層皮。
“顧,顧楠風,你雖然不是我們的孩子,可當年要不是我和你娘,你早就被野狼叼走了,沒有生恩也有養恩吧。”
“我呸,還養恩,你養他啥了,是給他喫還是給他穿了,楠風還不到兩歲就已經在家裏給你們洗衣幹活了。三歲的時候就要跟着那七八歲的娃到後山去割豬草了,這也叫你們養他了。楠風四歲那年的冬天,差點東西在後山小溪邊,要不是村頭的吳奶奶看到把他抱回了家,能有你們今天的好日子過。”
田慶芬像是倒豆子似得一股腦兒把那些年顧四海一家不當人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江暖站在院門口,聽着這些,心口堵得慌。
之前只聽村子裏的人說顧四海一家對顧楠風不好,可具體怎麼個不好法,她也不太清楚。
今天聽到這些事情,江暖都無法想象當年小小的顧楠風是怎麼熬過來的。
幼年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和煎熬,還能讓顧楠風這麼的正直純粹,那是多麼堅毅的心性啊。
但凡換個心理承受力差一點的人,怕是早就心理扭曲,成爲社會敗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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