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310、顧四海，王大花領盒飯
就江暖這麼有本事的人，也該去更廣闊的城市發揮所長，而不是留在這窮鄉僻壤的山溝溝裏。
江暖伸手在許甜甜腦門上彈了一下，很不客氣的給了個腦瓜崩。
“想啥呢，要是我真決定留在京都，那上次離開的時候就不會回來了，放心吧，就算要回城，我也想靠自己回城。”
許甜甜頓時眼眸放光，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一個傻憨憨的笑容。
“嘻嘻，我這不是擔心嘛？心裏不捨，但又覺得城裏更有發展，我可不是那種自私的人哦。”
“嗯嗯，我們家甜甜最好啦，趕緊去菜園子里弄兩根黃瓜來，一會兒我再弄個拍黃瓜。”
“好的呢，等我哦。”
說完，許甜甜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晚飯很簡單，雞絲涼麪，拍黃瓜，還有一個臘肉炒白菜。
喫過晚飯，迅速收拾好，然後兩人便去了大隊部。
今晚有課，許甜甜報的是語言班。
別看着妮子平時大大咧咧的，但認真起來還是非常認真的，這段時間她一直有學習。
除了學習外，她也一直有給雜誌社投稿，經常有一些小文章在報刊雜誌上刊登，幾個月下來，稿費也有一兩百了。
顧四海一家正式的宣判是在一週後，因爲都是河西大隊的人，所以宣判結果還送到大隊部這邊一份。
顧四海和王大花一開始對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閉口不語，以爲對方查不到什麼證據。
可他們兩個幾乎沒怎麼離開過村子的人，見過最大的領導也就是公社的社長，這樣的人只是被關上個一兩天，然後高強度的審訊，他們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不過第三天，王大花就鬆了口，但她只承認自己搶了那人身上的財物和抱走了孩子，對於殺人這件事，她一口咬定是顧四海所謂。
顧四海這邊原本還想堅持，可聽到警察說王大花全都交代了，還說他是殺人主謀，顧四海一聽，頓時不幹了。
然後，派出所的審訊室裏上演了一場狗咬狗的場面。
之後的幾天，他們深知事情已經無法挽回，在加上審訊的人說主動交代還有可能減刑，這下兩個人像倒豆子一樣把當年的事全部交代了。
那一年，王大花懷孕八個多月，家裏因爲沒喫的了，她就和顧四海去後山想要挖野菜回來充飢。
哪知道正巧碰到想要抄近路回孃家的那個老鄉，只是那個老鄉也是第一次走這條近路，居然在這裏有些迷路了，正巧碰到了顧四海夫妻兩，變過來詢問方向。
閒聊的時候顧四海知道那老鄉背上背的居然是一大袋的糧食，頓時就升起了歹念。
殺人這件事的確是顧四海先動的手，他趁着那個老鄉不備的時候，拿了一塊石頭從後面一石頭砸在了那老鄉的腦袋上。
王大花當時也是嚇了一跳，只是下一秒，老鄉倒地的時候，她身上的揹簍裏掉出來一些糧食還有幾塊金條，她也就沒有阻止顧四海的動作。
兩人在確定那老鄉嚥了氣後，回過神來，也有些慌了神，然後手忙腳亂的挖了個坑把那老鄉直接埋了。
本來顧四海和王大花是不打算把孩子抱回家的，哪知道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王大花忽然就早產了。
王大花生下來了一個女兒，八個月的早產兒，像小貓兒一樣，哭聲都很虛弱。
顧四海一看是個賠錢貨，心一狠，直接把孩子給掐死了，然後把顧楠風抱回了家。
倒不是顧四海有多好心，而是王大花懷孕這事村子裏人都知道，要是讓人知道他們把剛生下的女娃娃掐死丟了，不僅村子裏的人會罵他們，就是顧家那幾個族老也不會輕饒了他們。
而且抱回來這個孩子，以後大了那也是家裏的一個勞動力。
至於王大花，別看在村子裏和別人撒潑打滾什麼都敢，可在家裏，她根本不敢不聽顧四海的。
顧四海和王大花判決下來的前一天，還被警察們帶回村子的後山，在靠近深山的地方轉了很久，然後警察們挖到了當年那個老鄉的屍骨。
至於王大花當時生下來的那個孩子，顧四海掐死後都沒有埋，怕是當時就被深山的野獸們給叼走喫掉了。
村子裏的人聽到這事，一個個都在罵顧四海不是人。
虎毒不食子，可這顧四海居然就因爲生下來的是個女娃娃就直接掐死。
顧四海和王大花直接被判了死刑，半個月後會公開執行槍決。
而顧大寶因爲強姦罪，流氓罪，直接判了二十年，顧二寶偷到集體資產，因爲數額巨大，也判了十五年，兩人在判決下來的第二天就被送去了農場，這輩子能不能回來還真不確定。
顧二寶媳婦那天收拾東西離開後就沒有在回來，不過她最後還是沒捨得兩個孩子，把那兩個孩子都帶回了孃家。
最後顧四海一家就剩下了顧大寶家的兩個孩子。
這還不算完，因爲當年顧四海夫婦搶走了那個老鄉身上全部的錢財，據說有五六根金條，好幾十斤的糧食，還有一些玉石珠寶。
最後判刑的時候還要追回當年的財物。
所以顧四海家的那幾間房也被沒收，歸還給了受害者，而這個受害者也就是顧楠風。
大隊長顧愛國收到這個判決通告後，直接聯繫了顧楠風，把顧四海一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電話裏的顧楠風沉默了許久，最後讓大隊長給顧大寶的兩個孩子留兩間房，剩下的幾間房全都充公，成爲河西大隊的集體財產。
江暖對於顧楠風這樣的決定絲毫不意外，顧楠風要的從來都不是顧四海家的東西，只是想要當年的一個真相。
以莫家在京都的地位，顧楠風以後回去肯定會在錢財上彌補，所以顧楠風根本不在乎那幾間破房子。
半個月後，顧四海和王大花行刑的那天，河西大隊這邊給所有村民放了假，工廠那邊也停工一天。
大早上，許甜甜就過來敲江暖家的門，然後一大幫人全都跑去公社看熱鬧。
行刑現場是不對外開放的，不過在行刑之前，顧四海和王大花會被拉上街遊行。
這不，河西大隊的這些村民早幾天就開始攢着家裏的爛菜葉子，等行刑這天，一個個都提着一個菜籃子，就等着遊行的時候扔爛菜葉子了。
“哎，你說顧四海和王大花這些年有沒有後悔過呢，那個女娃娃也是他們的孩子啊，他們怎麼捨得的。”
許甜甜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這天底下就真的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嗎？說扔就扔，就沒有一點點猶豫的嗎？
這個問題，江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天底下，有愛自己孩子的父母，也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
而顧四海和王大花，就是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或者說是重男輕女非常嚴重的父母。
“哎，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幸福，我雖然有兩個哥哥，可我爹孃從沒因爲我是女孩就輕視我，反而對我更加的疼愛。”
許甜甜在那自言自語道。
旁邊的顧春芳說了句。
“其實咱們村子裏重男輕女的人有很多，只是他們沒有顧四海夫妻兩那麼狠心。”
“其實你們換個角度考慮一下，要是當年那個孩子沒有死，生活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你覺得她會過着怎樣的生活，也許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被顧四海夫妻兩高價賣去山裏了。”
江暖非常平靜的說道。
想到顧楠風曾經的遭遇，她就覺得死亡或許對那個女孩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周圍的人聽到江暖這番話，都安靜了，她們都在思考江暖說的這些。
“也許吧，當年楠風哥幾次九死一生，要是換做那個女孩，可能真的熬不過那一年的寒冬。”
五六歲的小孩，大冬天的，身上穿的還是那種單薄的衣服，露着腳趾的鞋子，還要去山上砍柴。
那一次，要不是顧長山和顧長河去後山撿柴碰到了暈倒在雪地裏的顧楠風，怕是之後村民們見到的就是顧楠風的屍體了。
這事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那一次，顧愛國帶着顧家幾個族老把顧四海一家好好訓斥了一次。
可顧四海夫妻兩隻是好了兩天，又原形畢露了。
後來顧愛國便對顧楠風多了些關照，時不時把他叫回家喫頓飯，會把顧長山和顧長河不穿的衣服拿給他。
要知道顧楠風比顧長河還大一歲，可小時候的顧楠風卻比顧長河還要矮半個頭。
顧四海和王大花的事公社這邊就沒有隱瞞，任其發展，所以在遊行這一天，街道上幾乎圍滿了人。
當顧四海和王大花戴着鐐銬被人架着出現在街上的時候，各種爛菜葉子，臭雞蛋全都往他們身上扔，甚至有些人直接撿起地上的石子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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