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的心中莫名難受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等到抽完籤，一旁的長老按着號碼喊道：“第一輪，幻境考覈，請壹至拾號的弟子進入幻陣。”
慕鴻羽還以爲能拖上幾分鐘，卻沒想到遇上的是幻境考覈。
他視死如歸的走入了了幻陣，本以爲看到的該是什麼諸如屍山血海之類的幻境，卻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又髒又破的小院。
慕鴻羽看了看四周，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大了，他這纔想起來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雙小小的手掌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一雙黝黑的眸子裏透着迷茫。
這是哪裏？
慕鴻羽覺得這個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直到一個小石子砸在他的頭上，他才擡起頭來，看見一羣小孩站在他的面前。
爲首的小孩露出一個惡劣的笑，道：“小雜碎，那姓沈的今天又給了你什麼好東西，我勸你識相點就自己交出來。”
那小孩的皮膚生的有些黑，像是經常被陽光曬，他穿着一身有些舊了的T恤，眼中滿是惡意。
旁邊也是幾個穿着差不多的舊T恤的小孩，他們都惡劣地看着他，露出嘲諷地笑，附和爲首男孩的話。
那男孩見慕鴻羽不反應，伸手打在慕鴻羽的身上，不耐煩地道：“怎麼？聽不懂人話嗎？”
他將慕鴻羽推倒在地，冷聲道：“也是，你一個狗雜碎，自然聽不懂人話。”
他的話落下，便見一旁的幾個小孩大笑起來。
慕鴻羽直直盯着他，那小孩似是被慕鴻羽的反應惹惱了，伸手去扯慕鴻羽的舊T恤。
慕鴻羽見狀沒有再任由對方的動作，而是抓住了他的手，打了過去。
慕鴻羽的眼中泛着冷意，那小孩被打倒在地，但仍是沒有收斂。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慕鴻羽，道：“小雜種，你竟然敢打我？！”
“都是沒爹媽要的你憑什麼叫我小雜種。”慕鴻羽好笑，這裏的一切他早就忘記了，只有一些依稀的記憶，就連那男孩口中那個姓沈的小孩他都不記得是誰了。
他不知道幻境爲什麼會看到他在福利院時的場景，但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你……”那男孩瞪着他，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來話來。
慕鴻羽冷眼看他，並沒有什麼情緒，只道：“還不快滾？”
“你給我等着！”那男孩帶着他的一羣小跟班灰溜溜地跑了，但幻境並沒有因此結束。
正當慕鴻羽疑惑時，他看見了一個白髮的小男孩。
男孩看不清臉，但依稀看得見他的皮膚白的不正常，像是得了白化病，就連睫毛和眼睛都是白色的。
慕鴻羽看着他有些迷茫，不記得自己在前世有認識什麼白化病的小孩。
“慕慕。”那男孩的聲音有些虛弱，蒼白的脣微微張着，道：“你怎麼能打人呢？”
慕鴻羽看着他莫名心中煩躁，胸腔裏擠滿了不安。
“是他們先打我的。”慕鴻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對一個幻象解釋。
“他們要搶你給我的糖。”慕鴻羽的眼中莫名的酸，鬼使神差地就說出這句話。
那男孩將一罐水果糖塞到了慕鴻羽的手裏，道：“我會給慕慕很多很多糖，慕慕不要生氣了。”
“騙子。”慕鴻羽心塞極了，對着這麼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孩，他莫名的心痛。
他害怕、彷徨，他將玻璃罐子砸在地上，五顏六色的糖落了一地。
“我不要看見你這個騙子。”慕鴻羽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看見幻境在男孩受傷的表情裏破碎。
他看見自己再次站在練武場中，他的眼角微酸，姚思檀站在他的身旁揮了揮手。
“師兄。”姚思檀有些驚訝地看着慕鴻羽，道：“你是不是哭了。”
“沒有。”慕鴻羽短短吐出兩個字，焦急和不安的情緒仍然縈繞在他的心頭。
他怎麼了？慕鴻羽自己問着自己，卻沒想出來一個所以然。
就好像心裏空了一塊，卻不知道哪裏空了。
“師兄是魘住了吧。”姚思檀安撫道：“幻境裏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假的。”
“嗯。”慕鴻羽心不在焉地應道。
等到其他人都陸續出來，考覈的長老開始播報成績。
“慕鴻羽，甲級二等，楚四，甲級三等，林州，乙級一等……”
慕鴻羽聽到成績後放心多了，好在幻境裏的插曲沒有影響考覈。
在幻境裏，有一瞬間，他真的想留下。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那個男孩有那麼強烈的情緒，只是覺得如果自己有記憶的話，真的會爲他留下。
可惜他把前世的大部分記憶都忘的一乾二淨，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出來。
“到我了。”姚思檀跟慕鴻羽打了個招呼向幻陣走去。
“小心些。”慕鴻羽聞言叮囑道。
“放心。”姚思檀笑了笑，頭也不回的走入了幻境。
“通過了幻境就去參加各自的考覈吧。”維持秩序的長老看着慕鴻羽道。
“是。”慕鴻羽點了點頭。
雖然有些擔心姚思檀，但他站在幻境前面也沒用，於是走向劍修的考覈點。
慕鴻羽在考覈點站好，由於幻境考覈是各宮弟子混在一起考覈，來到劍修考覈點的人並不多。
“請問這位師弟知道考覈內容是什麼嗎？”慕鴻羽有些尷尬地搭話。
他在自己的世界裏的時候每天就宅在家裏，在福利院的時候和那些小孩的關係也不好，搭起話來難免尷尬。
就算到了這個世界，他成日裏除了沈舟霖見的最多的就是姚思檀，完全沒有和別人交流的經驗。
那弟子看慕鴻羽年輕十分自然熟，道：“這位同門，我入門比你早，你應該叫我師兄。”
堅持完師兄的身份他又道：“劍修考覈主要通過試劍石來評定劍術等級得出考試成績，師弟等會只要去砍那個試劍石就好了。”
慕鴻羽本就是首席弟子，輩分在那裏，自然喊誰都是師弟，但聽到答案也沒有和他計較誰是師弟，只是心中有些擔心。
不是他對沈舟霖的教導不自信，是他才修了一年的劍修，也不知道這個試劍石的評分標準，若是要他和那些修了好幾年的比，那肯定是比不了的。
“那怎麼樣的等級纔算甲等？”慕鴻羽的眼中有些憂慮。
“甲等？”那名弟子笑了起來，道：“你是哪個長老座下弟子？要求這麼苛刻。”
慕鴻羽有些爲難，沈舟霖倒沒有要求他拿什麼成績回去，他若是說是沈舟霖算不算誹謗。
“算了。”那名弟子看見慕鴻羽的爲難到底沒有追問，畢竟背後說師長壞話不大好，不願意說也能理解。
“試劍石評定的是劍術等級，考覈的成績是根據修行劍道年份和劍術等級換算得來的，具體要什麼成績才能獲得甲等我也不清楚。”
“多謝師兄了。”慕鴻羽聞言心便安下來很多，就算拿不了什麼好成績應該也不至於太差。
“都是同門，客氣什麼？”那名弟子不介意的咧嘴笑笑。
那弟子話音剛落，慕鴻羽便聽見臺上的考覈長老喊他的名字。
“六號，慕鴻羽，上前試劍。”
慕鴻羽聞言走上試劍臺，右手握着妄月的劍鞘，手心有些冒汗。
“拔劍，將所有靈力匯聚到靈劍裏劈向試劍石。”考覈長老系統地道。
慕鴻羽頷首示意瞭解，右手握上劍柄，將靈力輸入妄月之中。
他眸光一凝，眼神看向試劍石，右手將靈劍拔出，一道白光劈在試劍石上，落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痕跡。
慕鴻羽眼中閃過幾分好奇，這試劍石是什麼做的，竟然連妄月這種神器都只能在上面落下輕微的痕跡。
試劍石上靈力流轉，逐漸凝實成幾個字：
人劍契合度：百分之七十。
劍術層級：劍術三級。
修煉時間：一年零四個月。
劍心：無。
最終考覈指標：甲級三等。
一旁剛剛還指責慕鴻羽師長嚴苛的弟子一下子就傻眼了，一年多的時間就能達到劍術三級，這是什麼概念的天才？
他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大部分人的眼神都稱得上平靜。
“你們怎麼都不驚訝？”他好奇地問了問一個比較熟稔的弟子。
那弟子一臉古怪地看着他，理所當然的道：“爲什麼要驚訝，那可是今年宗門大比元嬰期的魁首。”
“元嬰期的魁首？”那弟子突然感覺頭暈目眩的，難怪慕鴻羽要喊他師弟，元嬰期的魁首可不就是仙尊的那個首席弟子嗎……
他剛纔還讓人家喊他師兄呢。
真是丟死人了——
慕鴻羽看到成績只是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
他站回了臺下，和剛剛和他說話的弟子站在了一起。
“師兄，我通過了。”慕鴻羽心情不錯地看着那名弟子。
那名弟子心中腹誹，這哪裏只是通過了，這些年達到甲級的成績都沒有幾個。
“你還是別叫我師兄了，我有點受不住。”那弟子有些苦笑，他還要消化一下。
慕鴻羽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怎麼一下子變化這麼大。
不過到底是不熟，慕鴻羽沒有多問什麼。
“接下來可還有考覈？”慕鴻羽沒聽見系統地提示音向那名弟子問道。
“沒了。”那名弟子搖了搖頭，道：“但玉虛宮中弟子衆多，一下子出不了成績，成績出來的時候得等到收徒大典之後了。”
“多謝師兄解惑。”慕鴻羽瞭解之後便打算離開，卻不料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撲到他的懷裏。
“師兄~”那聲音嬌嬌軟軟的，可惜是個男人，叫慕鴻羽一陣惡寒。
看着比他人都高一小截的少年，他眸光復雜，黑着臉道：“你怎麼來了。”
“師兄不想我來嗎？”那雙狐狸眼中如小鹿一般清澈，有些委屈地看着慕鴻羽。
慕鴻羽一時間有些哽住，到底是誰教他這麼說話的？
他真想把教他這麼說話的人拎出來揍一頓。
“沒有的事情。”慕鴻羽沒什麼好氣，但也沒有說不樂意看見沈舟舟。
沈舟舟不經意抓着慕鴻羽的手，道：“我就知道師兄是想見我的。”
慕鴻羽注意到他的動作，掙脫開他的手，道：“別動手動腳的，去邊上說。”
他不知道沈舟舟是怎麼做到每一句話說出來都好像他倆有一腿似的，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決定去人少的地方。
“好。”沈舟舟露出一個甜美的笑，跟在慕鴻羽的後頭到了附近的竹林中。
“你入門考覈結束了？”慕鴻羽看向他問道，話說出口卻又感覺自己在說廢話。
“我在通天階上沒有遇到心魔，測靈根的時候測出單屬性冰靈根所以免試了。”
若是要問現在的沈舟霖定然是有心魔的，但他一個分身自然不會有什麼心魔。
宗門內只有他本體一個渡劫期，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分身的身份，這次去滄月祕境就不用擔心黑戶的問題了。
“哦。”要不是真的淘汰了那麼多人，慕鴻羽都有點懷疑通天階是不是假的，隨隨便便就能出個在通天階上暢通無阻的。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慕鴻羽瞭解情況後便開門見山。
“沒事就不能找師兄嗎？”沈舟舟一副傷心的樣子，好像慕鴻羽幹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他只想說，沈舟舟這演技不去當影帝可惜了。
“不能。”慕鴻羽沒有打算慣着他的意思，道：“你不說我就走了。”
“等等。”沈舟舟本就是來戲弄慕鴻羽的，自然沒有什麼找他的理由，但見慕鴻羽要走，他只好現場編一個。
“我想和師兄商量一下去滄月祕境的事情。”沈舟舟不是擅長編理由的人，又覺得其他理由太彆扭，只好硬着頭皮聊。
他的心中不禁暗暗咬牙，跟着姚思檀的時候還挺能說，怎麼跟他就沒話講了。
慕鴻羽好在不知道沈舟舟心裏想的什麼，就算知道也得只喊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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