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總不能讓他們兩個自相殘殺
明明沈裕說他已經將他被皇帝囚禁的信息傳回邊境，只是如今他可以確定，沈裕今夜帶的沒有一個是他的人。
“你來做什麼？”沈裕沉了沉眸子。
“來阻你。”沈舟霖眼中意思明顯，除了來阻止沈裕還能幹什麼？
“沈舟霖，你還不殺了他？”沐熙見沈舟霖到來總算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沈裕聞言將劍指向沐熙，卻不料沈舟霖的動作更快，他將鳳鸞劍的劍柄擋在了沈裕手中長劍前，他護住身後的沐熙，暗自催動腰間的雙魚佩。
沈舟霖將沈裕雙手禁錮，鳳鸞劍的劍鞘落地，長劍出鞘抵在沈裕的脖子上。
沈裕愣神片刻，想要掙脫沈舟霖的禁錮，他將脖子抵向沈舟霖的劍鋒，劍鋒淺淺的劃破了沈裕的脖頸，在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鮮紅的血痕。
沈舟霖慌亂收劍，不慎間雙魚佩掉落在地上，靈力中斷。
沈舟霖有些不敢置信，卻見沈裕一劍刺來，沈舟霖還沉浸在方纔的驚訝中，未能注意，來不及反應被沈裕劃破一道口子。
沈裕的眼神愈發狠厲，沈舟霖有所顧忌落了下風。
沈裕似是看出沈舟霖不想傷他性命，他眸光流轉，向沈舟霖衝了過去。
沈舟霖用鳳鸞劍擋住沈裕的攻擊，卻見沐熙拿着匕首正要刺入沈裕的背後。
沈舟霖奮力將沈裕推開，銀白的匕首來不及收力直直刺入沈舟霖的肩頭。
沈裕看着沈舟霖肩頭鮮血如注頓時慌了神，伸手將沈舟霖接住。
幾滴鮮血滴落在地上，在白玉色的雙魚佩上染上血跡。
沐熙愣在原地，沒想到沈舟霖竟會爲沈裕擋刀。
沈舟霖不慎在意身上的傷口，只是默默通過與靈血殘留的的聯繫爲雙魚佩輸入靈力。
雙魚佩上逐漸裂開一道縫隙，沈舟霖凝練凝眸，心中懷疑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出錯了，卻在此時，雙魚佩卻發出了一道微弱的的紅光。
一條只有沈舟霖能看見的紅色絲線繫上了沈裕的手腕，沈舟霖看向沈裕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
竟真的是他
“你不要命嗎？”沈裕眼中沉了沉，他早看出沈舟霖不是他原來那個兄長，就算是他原來那個兄長也不會如此對他。
原本的兄長對他只有厭惡，而沈舟霖圖的是什麼？
“沈舟霖，你要護着這個逆賊？”沐熙怒視沈舟霖和沈裕。
“陛下別忘了，若不是兄長你已經死在我這個逆賊手裏。”沈裕抱着沈舟霖冷言嘲諷。
“你！放肆！”沐熙有些羞惱地看着沈裕。
“呵。”沈裕不屑地笑笑，他都到造反走一步了，難道還不夠放肆嗎？
“沈裕。”沈舟霖緩緩喚道：“回去。”
“不可能。”沈裕態度堅決，道：“你讓我回去我便回去，你當是鬧劇嗎？”
沐熙也微微眯了眯眸，不說沈裕回不回去，就算沈裕回去他也不可能放沈裕回去。
就算沈裕是主體，但沐熙好歹是個分魂，他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沈裕把自己殺了。
沈舟霖穩住身子，抽出肩頭的匕首。
沾了血的匕首落在地上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沈裕眼下有些慌亂，沈舟霖這是做什麼？
他不知道疼嗎？
沈舟霖還真的沒有什麼感覺，看着眼前的沈裕有些許無奈，喚道：“零柒。”
黑衣男子出現在宮殿中，跪在沈舟霖面前神色恭敬：“主子。”
“嗯。”沈舟霖的臉上沒什麼情緒，道：“封鎖皇宮。”
“是。”零柒眼中有些許不解，但他是沈舟霖的暗衛，只聽沈舟霖的吩咐，所以毫不猶豫的應下。
“沈舟霖，你好大的膽子！”沐熙也被沈舟霖的舉動驚呆了，沈舟霖怎能？怎能如此無視他？
沐熙眼底微寒，道：“你什麼意思？”
沈舟霖聞言也有些無奈，總不能讓慕鴻羽的主魂和分魂自相殘殺，只好道：“舍弟頑劣，只能委屈陛下了。”
沈舟霖心裏明白，就算他站在沐熙的那邊，沐熙也絕對不會放過沈裕，還不如跟着沈裕造反。
至少他是不會殺沐熙的，但沐熙是真的會殺沈裕。
匕首刺出的傷口仍是注着血，看着有些可怖，但沈舟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平靜地看着沐熙。
沐熙被那傷口看的有些噎住，道：“沈舟霖——”
“陛下無事便不要出這金鑾殿了。”沈舟霖此刻只想帶着沈裕回去，神色冷漠道。
沈裕有些詫異，剛想開口便被沈舟霖點了啞穴，只能幹瞪着沈舟霖。
沈舟霖將沈裕橫抱而起，零柒面上不顯，心裏卻是驚掉了下巴。
他們難道不是來阻止沈裕逼宮的嗎，主子與沈裕……這算怎麼回事？
“走。”沈舟霖此刻才感覺到傷口的血流的太多有些頭暈，這纔想起自己在這個夢境之中已經不是修仙的身體，是承受不住如此作爲的。
零柒見沈舟霖臉色不大好看，沒敢多問，剛見沈舟霖走出了金鑾殿便倒了下去。
沈舟霖的身子壓在沈裕身上，沈裕承受着沈舟霖的重量，莫名覺得這場景十分熟悉，好像似曾相識。
他總算掙脫沈舟霖的束縛，將沈舟霖從身上扶起，心道還好這次沒閃到腰，但這想法一冒出他又覺得好生奇怪，他爲什麼會覺得閃到腰。
看着沈舟霖如今的傷勢他也沒心情再對沐熙動心思，反正老皇帝都死了，至於沐熙他遲早能解決。他將沈舟霖抱起，對零柒的目光毫不在意。
零柒見沈舟霖倒下這才注意到沈舟霖的傷勢，此刻也顧不上與沈裕不對付。
零柒喊人收拾好殘局便跟上沈裕。
沈裕扯下一塊衣料爲沈舟霖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隨後便急急忙忙地往將軍府回去。
“這是怎麼回事？”暮雨看見匆忙回來的沈裕和受傷的沈舟霖有些無措，他望向沈裕脖子上的紅痕面露驚訝，道：“兄長，你的傷——”
“去喊府醫。”沈裕擔心沈舟霖出事，不敢浪費時間。
“好......好......”暮雨此刻也顧不得別的什麼匆匆下去找府醫。
沈裕將人抱入房中置於榻上，靜候暮雨帶府醫將府醫帶過來。
幾刻鐘後，府醫提着藥箱趕了過來，暮雨也緊隨其後。
“快看看兄長的傷。”暮雨滿眼焦急卻見沈裕擺了擺手，道“先看看少將軍的傷勢。”
“是。”府醫老練地解開沈裕給沈舟霖包紮的布料，他將沈舟霖傷處的衣衫褪下，打量着沈舟霖的傷口鬆了一口氣。
“少將軍身上只是皮外傷，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說着他將藥箱打開，將裏面的藥膏從藥箱裏拿出。
沈裕看着藥膏猶豫片刻，道：“我來爲他上藥，你們都出去吧。”
“二少爺身上的傷也可以用這膏藥。”沈舟霖身上的傷並不重，府醫見沈裕主動爲沈舟霖上藥也沒有推拒什麼，畢竟只是上個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提醒道。
暮雨看見沈舟霖肩上的傷也有些暗自後悔，後悔自己當時爲什麼沒有攔住沈舟霖，倘若當時他攔住了沈舟霖，沈舟霖大概就不會受傷了。
暮雨見沈裕此時的心情似是不大好也沒有多留，只是暗暗看了一眼沈裕便關上門離開。
沈裕看着沈舟霖的傷口緩緩將藥膏抹上，他低垂着眸，輕輕抿着脣，大抵是害怕將沈舟霖弄疼。
沈舟霖感覺到冰涼的膏藥抹在傷口上悶悶哼聲，沈裕看着傷口心情複雜，傷口的觸感並不好，沈裕輕撫在上面，卻想起這個沈舟霖爲了救他留下，心中不禁懊悔。
他心底燃起一種異樣感，沈舟霖爲何要這麼對他。
他明明是謀反，沈舟霖完全有理由也有這個能力殺了他，但沈舟霖卻沒有這麼做，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他甚至幫着他造反也要護着他，讓沈裕十分不解。
若是真正的沈舟霖大抵恨不得將他就地處決，但如今的沈舟霖卻險些爲他丟了性命。
沈裕心中雜亂地將紗布纏好，沈舟霖喫痛的睜開眼。
他看着沈裕慌亂的將目光移開，側着臉道：“醒了？”
“嗯。”沈舟霖迷迷糊糊地應道。
“你想要什麼？”沈裕直言道，他並不認爲沈舟霖會無緣無故地救他，對方既然救他自然有對方的目的。
沈舟霖看着沈裕不知怎麼回答，總不能直接說沈裕其實是他的徒弟，這裏其實是夢境，必須要他和沈裕成爲道侶才能離開這裏？
這話說出來不管怎麼樣都很離譜好吧，反正沈舟霖自己是不會信的。
沈舟霖與沈裕僵持片刻卻仍是沒想出來什麼說辭，無奈之下只好詢問識海中的鳳鸞劍：“接下來該怎麼辦？”
“主人直接讓小主人以身相許不就好了，你剛剛可是救了小主人的性命。”鳳鸞看話本子裏都是怎麼演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主人剛剛救了小主人，現在用這個說辭豈不是正好合適？
不知道爲何，沈舟霖總感覺鳳鸞劍這話說出來不怎麼靠譜，但他此刻也想不出來什麼別的好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試試了。
“如果我要你與我成親呢？”沈舟霖硬着頭皮說出這話，還是莫名覺得尷尬。
聞言，沈裕轉過頭來與他對視，眼中古怪。
“你認真的？”沈裕看着沈舟霖，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自是認真的。”沈舟霖有些地回答道，他不是認真的難不成還能是鬧着玩的不成？
“你如今是我兄長。”沈裕看着沈舟霖，覺得有些看不透他，他是怎麼用平靜的臉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的？
“你知道我並非你兄長。”不說是如今的沈舟霖，就算是從前的少將軍也不會是沈裕的兄長。
沈裕有些噎住，正要反駁便見大夫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
“裕兒，霖兒，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大夫人慌亂地看着兩人的傷口，還沒把氣順下來，便被沈舟霖一句話震的險些暈過去。
“母親，我要與沈裕成親。”
“你——你說什麼？”大夫人感覺一陣頭疼，不知道她好好的兩個兒子怎麼搞在一起的，而且這兩人平時基本碰不到面，如何生的情？
她雖說不介意沈舟霖找個男人回來，但也沒讓他喫窩邊草啊。
“我要娶沈裕。”沈舟霖看着大夫人，眼中堅決，道：“母親早知道沈裕的身份了吧。”
“我......”大夫人有些語塞，這才發現沈裕此刻並沒有帶着人皮面具，有些支支吾吾的道：“本就沒有什麼沈裕，是你爹顧忌舊情，這纔將裕兒庇佑在身邊。”
“既然我們不是親兄弟，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與我成親也並無什麼不妥吧。”沈舟霖理所當然，並沒有發現沈裕此刻臉色不大好看。
“就算沒有你，我也能殺了那個狗皇帝。”沈裕冷笑，若不是沈舟霖突然出現，他已經殺了那狗皇帝了。
“你看見的便是真的嗎？”沈舟霖看着他，道：“你以爲沒有我你便能全身而退了？”
“你以爲沐熙沒有別的準備嗎？你能將人安插到沐熙手下，又怎麼肯定沐熙毫無察覺？”他這幾日並沒有閒下來，暗中讓零柒去找線索，才發現刺客之事有一半是沈裕做的，有一半是沐熙做的。
那日沐熙將他囚禁宮中便是知道他沒死乾脆利用他，將鍋都甩到沈裕的身上，這刺殺嫡兄，謀害少將軍的罪足夠要了沈裕的性命。
沐熙之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爲沈裕做的太乾淨了，他沒有找到沈裕的罪證，這才導致剛開始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沐熙。
沐熙留下沈舟霖就是爲了讓沈舟霖相信他，沈舟霖順着暮雨的線索也確實將懷疑落在了沈裕身上。
沐熙今夜舉動也不過是爲了引沈裕出手的手段，若非沈舟霖有靈力在身也沒感受到沐熙暗中藏匿的那些刺客。
當時他若是晚一步到，沈裕的性命恐怕就堪憂了。
沐熙對他有所顧忌，沈舟霖從一開始就知道，好在沐熙當時想算計他並未收回他的兵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