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有點無法直視自己了
“這裏是滄海明月鏡內。”沈舟霖解釋道：“你渡過雷劫又渡過妄月的造劫，如今已經化神中期，可以打開滄月祕境的冰山一角了。”
“這裏是滄月祕境？”慕鴻羽愣了愣，他怎麼對這裏一點印象都沒有。
蒼梧不知道何時出現在旁邊，抿了一口茶，道：“你們先前看見的不過是祕境的最外圈，此處纔是蒼月真正創造的祕境。”
蒼梧提及到此眼中多了幾分無奈，蒼月當初造這祕境是爲了與那白龍避世於此，卻沒料想到最後會是那樣的結局。
“多餘的我也不好多說，不過等你到渡劫期就能看見此處全貌了。”畢竟隨意傳播前任主人的感情史實在不是很厚道。
“你們現在有什麼打算？”蒼梧看向沈舟霖。
“回宗門。”沈舟霖沉了沉眸子，他不能再讓慕鴻羽犯險了，他暫時不想讓慕鴻羽被雷劫劈死，那個地方他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師尊。”慕鴻羽一眼就看出來沈舟霖目的沒那麼單純，道：“我和你一起去。”
“胡鬧。”沈舟霖的面色不善，他還不想慕鴻羽被劈成碳。
“師尊就不是胡鬧了嗎？”慕鴻羽看着沈舟霖不打算讓步：“況且我要去找寒冰髓。”
沈舟霖聽見“寒冰髓”三個字頓時瞪了一眼蒼梧。
“咳咳。”蒼梧打斷兩人，掐了個訣，道：“我可以暫時屏蔽你們兩個的氣息，不會被天道發現。”
“好。”沈舟霖終是讓步。
以慕鴻羽的性子就算他不同意估計還是會跟過來，還不如帶在身邊安全。
離極寒之地出事的時間差的不多了，沈舟霖沒時間再等，直接帶着慕鴻羽撕裂了空間到了極寒之地的邊境。
“把自己帶上就能屏蔽你們身上的氣息了。”蒼梧將兩件白色的斗篷遞給了兩人。
“多謝。”
蒼梧頷了頷首回到了滄海明月鏡內。
沈舟霖掐指抹過眉心，眉心出現一朵青色的蓮花印記，身邊散發出一陣草木的香氣。
慕鴻羽呆愣地看着沈舟霖，一時間有些懵逼：這是在幹什麼？
“傻愣着做什麼？”沈舟霖眉梢微微挑起。
“師尊這是？”
“修真界分爲人妖魔三族。”沈舟霖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道：“三族看似水火不容，但族內也總有妖魔相戀，人魔相戀，人妖相戀的戲碼，也有些修士只是一夜情或是感情破碎的，混血的後代在修真界難以生存，於是便有了極寒之地。”
“五百年前，極寒之地的族長白松自稱仙族後裔和三族代表簽訂協議，收留那些無家可歸幼崽，於是便有了極寒之地。”
極寒之地維持了人妖魔百年來的表面和平，一旦極寒之地出事未來三族很有可能借此再次發動大戰。
不過對於沈舟霖來說不是很有可能了，他已經經歷了無數次三族大戰了。
“那師尊你這個樣子？”慕鴻羽仍是有些疑惑。
“我本是天地造物，本體是一朵玉蓮花。”也是正因如此他雖是蓮花，卻不是草木化身。
“那我需要做什麼打扮嗎？”
“不必。”沈舟霖言簡意賅，道：“你的靈藥氣味都漫出來了。”傻子才聞不出來。
要不是慕鴻羽一點不知道收斂身上的草木氣息也不會被那麼多人追殺。
慕鴻羽：？？？
什麼草木香？他怎麼不知道。
[笨蛋宿主，你這個身體的母親有一半神仙草的血脈，本就是天下修士爭奪的對象，而你完美繼承了你母親的血脈自然也是天下修士的爭奪對象，你母親受宗門庇佑才倖免於難，而你剛開局就被所有人知道是神仙草血脈了。]系統機械的聲音在慕鴻羽腦中響起。
慕鴻羽有些無語，所以剛開始所以人都知道他是一棵草，只有他本人不知道？
“站住。”慕鴻羽還沒在心裏吐槽完，便被兩個守衛攔住。
“你們是什麼人？凌城封鎖禁止外來者進入。”
沈舟霖遞出一枚玉牌道：“麻煩跟白松城主通傳一下，他看見會見我。”
“這……”兩個守衛接過玉牌對視一眼，道：“你們在這裏等着。”
說着，一個守衛拿着玉牌離開。
半刻鐘後，一隻青色的鳥雀落在了守衛肩上，守衛的臉色變了變，小雀恭敬地發聲道：“兩位裏面請。”
“嗯。”沈舟霖淡淡應了一聲帶着慕鴻羽往城內走去。
青色的小雀展翅跟了上去，在一旁嘰嘰喳喳：“近日極寒之地出了點事，還請仙尊不要見怪。”
“不會。”沈舟霖臉上沒什麼情緒，跟着青雀很快到了城主府門口。
“城主大人在後院等您。”小青雀看了一眼慕鴻羽，道：“這位小友——”
“這是我的徒弟。”
“既然是仙尊大人的徒弟我們自然是放心的。”小青雀的語氣裏帶了幾分訕笑，道：“兩位請進。”
沈舟霖帶着慕鴻羽走入後院便看見一名青衣男子坐在梧桐樹上，慕鴻羽還有些懵逼，便見那青衣男子漫不經心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沉霖仙尊找本座有什麼事嗎？”
“不知極寒之地出了什麼事，爲何要封鎖凌城？”沈舟霖開門見山道
"與你無關。"青衣男子輕笑一聲，道：“仙尊有功夫來管極寒之地，不如去管管修真界。”
“極寒之地若亂，亂的是整個修真界。”沈舟霖面色嚴肅，但白松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本座當初與你們簽訂協議時便說了，此處不歸修真界管。”白松眼中帶着譏諷，道：“仙尊身爲人族首座不該壞了規矩。”
“這裏的問題，白城主一個人能解決嗎？”沈舟霖意有所指，但白松仍是不爲所動。
“無需仙尊操心。”白松沒有一點鬆口的意思，道：“極寒之地的事情我自會解決，還請仙尊離開，莫要壞了規矩。”
“若此事有關天道呢？”沈舟霖沉了沉聲。
“仙尊慎言。”白松眼中凝重，冷着臉道：“天道之事本座比仙尊知道的清楚，天道之意非我等能妄斷。”
“話已至此，既然白城主不歡迎我也不好強求。”沈舟霖眼神示意一旁的慕鴻羽，道：“驚鴻，我們走吧。”
慕鴻羽許久沒見沈舟霖這麼喚自己，一時間有些愣住，隨後回道：“是。”
“等等。”白松將一片白色的翎羽用法術送到了慕鴻羽的手上。
“白城主這是何意？”慕鴻羽面露不解。
“此翎與你們有緣，往後你們會用得上。”白松沒有多言，直接下了逐客令。
慕鴻羽還想問些什麼，但看見沈舟霖的神色沒再多言，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城主府，慕鴻羽將翎羽，別在腰間，沈舟霖出聲道：“你若是不想再被人搶的話就收起來。”
“這是何物？”慕鴻羽聞言將翎羽收入了儲物空間。
“這是鳳凰翎羽，準確的來說是鳳翎，也是白松的翎羽。”沈舟霖臉上有些玩味，道：“一般是鳳族向凰族求偶之用。”
慕鴻羽聞言險些跌倒，一度有些懷疑他的耳朵，他看向沈舟霖，卻見對方眼神中帶着幾分挑逗，瞬間明白沈舟霖在逗他玩。
“但這片翎羽不一樣。”沈舟霖見目的達到不再逗慕鴻羽，道：“這片翎羽上面有一絲鳳族傳承的氣息。”
慕鴻羽聞言更加不敢置信了，白松爲什麼要把鳳族傳承給他，他是棵草，又不是鳳族。
“爲師只是感覺到鳳族傳承的氣息，並不是說這是鳳族傳承。”沈舟霖看着慕鴻羽的表情不禁覺得有趣，道：“況且他說是給我們兩個的，你且先留着便是了。”
“哦。”慕鴻羽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要回去嗎？”
“自然不。”沈舟霖眼中帶着幾分深意，道：“你覺得此處有些古怪嗎？”
古怪？
慕鴻羽若有所思：好像自從他入城之後除了那幾個守衛和城主府便沒有見過幾個活人。
“等等。”沈舟霖掐指在他們身前撐起一道結界，只過了瞬息，便見天色暗了下來，街道上亮起了一片紅燈籠卻看不見一個人。
慕鴻羽莫名覺得有些壓抑，沈舟霖將他護在懷裏，他看不清四周，只能聽見幾道微弱的啼哭聲。
[檢測到干擾信號，系統已斷聯。
機械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慕鴻羽聞言又多了幾分警惕。
沈舟霖將一根紅色的細線系在慕鴻羽的手腕上，道：“此處怨氣很重，小心行事。”
“嗯。”慕鴻羽也凝重的點了點頭，道：“師尊覺得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爲師懷疑是魘魔。”沈舟霖頓了頓，道：“魘魔以怨念爲食，但消失了上萬年，爲師也不太確定。”
魘魔是上古魔族，若是魘魔現世，前幾世極寒之地發生的事情不是沒有道理。
若不是上古魔族，就算是他也不能讓整個凌城無聲無息的消失。
“小心，他來了。”沈舟霖拔出鳳鸞劍，向黑霧砍了過去。
慕鴻羽看着黑霧被沈舟霖劈散還源源不斷的聚集過來，心中緊繃，妄月出鞘。
“桀桀桀，魔龍族的小鬼。”那團黑霧發出詭異的笑聲，道：“有點意思。”
慕鴻羽有些無力吐槽，又是草又是龍的，他到底是什麼奇怪的物種啊。
他都有點無法直視自己了。
黑霧還在不斷涌來，突然，腳底下浮現出一道紅黑色的陣法符文，沈舟霖瞳孔微縮，心道不好。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要去抓慕鴻羽，卻不料還沒來得及抓住衣襬眼前人便消失不見了。
沈舟霖面色凝重，一時失神讓黑霧鑽了空子，鑽進了他的眉心，被黑霧帶進了幻境。
另一邊——
慕鴻羽睜開眼，發現四周的環境與凌城完全不一樣，沈舟霖也不在身邊。
紅線還系在他的手腕上，慕鴻羽警惕地環顧着四周，手腕的紅線發出一陣灼熱，沈舟霖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你那裏如何？”
“暫時沒什麼危險。”
“等我過來。”沈舟霖的語氣裏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隨後他便掐斷了聯繫。
慕鴻羽還有些呆滯地站在原地，突然聽見一陣吵鬧的聲音。
“小雜種，滾出這裏，魔族不歡迎你這種半人不魔的小白臉。”慕鴻羽聞聲看去，一個仗着魔角的少年譏諷地看着地上的小孩。
“我……我不是雜種……”小孩的眼中有些溼潤，硬是含着淚沒有哭出來，倔強地捏着拳頭向少年打去：“我娘是魔族公主。”
少年一腳便將他踹在地上，冷笑道：“你娘不要你了，要不是看在你好歹有點皇室血脈的份上你以爲你能活着走出這裏嗎？”
“還不快滾？”少年像是看一隻螻蟻一般看着小孩，道：“魔族不歡迎雜種，特別是你這種風一吹就倒的小雜種。”
畫面到這裏便靜止了，一團黑霧出現在慕鴻羽身側，他頓時警惕起來，想拔出鞘中的妄月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呵呵。”那黑霧發出一陣陰冷的笑聲，道：“放棄吧，這裏是我的領域。”
“你竟能看見這些，倒是有趣，我有點捨不得把你吃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慕鴻羽防備得看着那團黑霧。
“我？”那黑霧淺笑，道：“本座沒有名字，你若是非要知道便喚我魘吧。”
白松那老不死的竟然還想把這兩人放走，這樣的大補之物他是絕不可能放走的。
慕鴻羽心底一緊，果然與沈舟霖猜測的一樣，竟是魘魔。
那黑霧分散開來，將慕鴻羽包裹了起來。
慕鴻羽瞬間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但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裏。
他感覺身體有些凍僵了，想要一點也動彈不了。
頭頂傳來一道溫潤的聲音：“誒，這有個小混血。”
他聞聲想看清對方，但是卻怎麼也睜不開眼。
大概是太冷了，他沒過多久便暈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