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師尊可要收好了
沈舟霖隱隱覺得不對，還未細想什麼便被太監的傳話聲打斷。
“陛下到——”
隨着話音落下，慕鴻羽走入了殿中，他穿着一身金色的錦袍，頭上用金色的發冠高高束起。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鴻羽坐在太后身邊，神色淡漠，揮了揮袖子，道：“平身吧。”
“臣等謝陛下隆恩。”衆臣聞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名帶着面具的黑衣的男子坐在次位，臉上帶着幾分笑意，看不清情緒，道：“陛下今日來的有些遲了。”
“朕遇到些事耽擱了。”慕鴻羽看向他，眼中帶了幾分深沉：“攝政王這是要問責朕嗎？”
“臣自是不敢。”攝政王笑了笑，不再多言。
慕鴻羽微不可察的冷笑一聲，衆臣早已經對慕鴻羽與攝政王的這個相處模式習慣了，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
“既然人都到齊了，便開宴吧。”慕鴻羽話音落下，一衆宮女便端着菜走了進來。
殿中走入幾名紅衣的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起來。
慕鴻羽看得眼皮有些發沉，只希望快些結束這場宮宴。
一曲舞畢，一名身着青衣的少女站起身來，道：“臣女何婉，想爲陛下獻上一曲。”
慕鴻羽興致缺缺，道：“準了。”
宮女將琴抱了上來，那少女坐在宮殿中央，白玉纖纖的指尖觸上琴絃，清音宛若珠玉落盤，琴音中帶了幾分悲慼。
琴音停下，何婉的臉上端莊得體，不露怯意。
“好，不愧是丞相家的女兒。”慕鴻羽還未言，一旁的太后便誇讚起來。
何婉不卑不亢，道：“謝太后娘娘讚賞。”
說罷，她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太后賞了一支桃花下去，慕鴻羽也只是靜靜看着。
有何婉起頭，衆貴女也紛紛提出要獻藝，到最後，竟就沈舟霖一人沒有獻藝。
沈舟霖無奈，也只好站出來，道：“臣女沈琳，想獻一曲劍舞。”
“哦？”攝政王的目光看向，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太后看着他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似是要說話，卻被慕鴻羽打斷：“準了。”
慕鴻羽這次倒是沒了那副興致缺缺的表情，反倒是饒有興趣的樣子。
他與一旁的太監輕語幾句，一柄軟劍便盛了上來。
沈舟霖接過長劍，細細打量了片刻，他揮出軟劍，衣袂也隨着他的動作舞動起來，劍勢凌厲卻帶着幾分柔美。
慕鴻羽看得認真，再沒了原本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沈舟霖舞完劍便將軟劍還了回去，正要回到座位上，慕鴻羽身邊的太監卻下來遞給他一支牡丹。
沈舟霖接過那支牡丹有些懵逼地坐回了位置上，倒是秋雲羨慕的看着他。
“沈姐姐，你好厲害啊，竟然能拿到陛下親賜的花。”
“嗯？”沈舟霖面露疑惑，這支花有什麼不一樣嗎？
“這次只是太后篩選過幾日選秀的才女，拿到太后賜的桃花的貴女都有參加選秀的資格，但是拿到陛下親賜的花就不一樣啦。”
“有何不同？”
“拿到陛下親賜的花，不管選秀結果如何都可以留下，而且還可能成爲皇后呢！”說着秋雲有些落寞地道：“不過我們這些庶女肯定是沒機會成爲皇后的。”
“嗯。”沈舟霖淡淡應了一聲，心中有些複雜，所以慕鴻羽說的辦法就是這個嗎？
不過……這也確實算一個辦法……
高位上太后看着慕鴻羽的舉動似是不滿，道：“皇帝，那沈琳不過是一個庶女——”
“呵。”慕鴻羽輕笑一聲，道：“母后不是說了，這支花，由我自己選。”
“罷了。”太后也知道自己拗不過慕鴻羽，語氣不善的道：“你是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了，我管不得你了。”
慕鴻羽沒有反駁，只是繼續興致缺缺地喫着桌上的點心。
等到宮宴散場，他讓身邊的太監將沈舟霖傳到殿中。
他將身邊的人都退下，沈舟霖在一旁坐下，手中還捧着那支牡丹。
“這便是你說的辦法？”沈舟霖的面色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
“是。”慕鴻羽一臉無辜，道：“委屈師尊了，但這也是權宜之計。”
“我知道了。”沈舟霖將牡丹放在一旁，道：“選秀大概是什麼時候？”
“三日後。”慕鴻羽安撫道：“師尊放心，我會將人都打點好。”
慕鴻羽拿起那支牡丹，道：“師尊可要收好了，這支是要別在皇后頭上的。”
沈舟霖從慕鴻羽的手中接過那支牡丹，掌心有些微顫，他看着慕鴻羽的目光，總覺得對方哪裏不太一樣，卻沒有細想，但他好像並不反感慕鴻羽這麼對他。
慕鴻羽看見沈舟霖耳根微紅，爲他理了理髮絲，道：“天色不早了，我讓人送師尊回去。”
“好。”沈舟霖點了點頭，感覺有些不自在，慕鴻羽慕鴻羽指派的宮人便離開了。
慕鴻羽將桌子底下的白貓揪了出來，白貓趴在慕鴻羽腿上似是不滿的叫了幾聲，道：“你這麼明顯不怕他發現不對嗎。”
“發現不對？”慕鴻羽輕笑一下，道：“我就是要他發現不對。”
“真是搞不懂你。”白貓不想理會他，跳上了桌子慵懶的趴着。
“那鬼王可沒有轉換時空的本事，回到這個世界我懷疑是那人的手筆。”慕鴻羽的眼中帶着幾分凝重。
“不會吧。”白貓擡了擡眼皮子道：“他們應該不會插手凡俗界的事情吧。”
“誰說的準呢。”慕鴻羽的嘴角帶了幾分笑意，道：“不過是一些小事，難得到了沒有系統的地方，我可要好好想想怎麼娶師尊。”
白貓看着慕鴻羽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時間有些無語：“你看我也沒有用，我是器靈，又沒談過戀愛。”
慕鴻羽敲一下白貓的腦袋，語氣裏帶着幾分嘲諷，道：“我指望你做什麼？”
“我指望你還不如指望師尊自己開竅呢。”
白貓聞言瞪了他一眼，別太欺負靈了。
慕鴻羽並沒有在乎他的感受，他把玩着一旁的茶盞，心道，就等三日後了。
三日後——
沈舟霖跟着一衆秀女進了宮中。
原主那父親雖然好像並不待見他，但對選秀似是十分看重，叫人給他做了一身衣裙，也算不失了體面。
大殿上，太后坐在高位上，慕鴻羽也坐在太后身邊，那日宮宴上的攝政王也站在了慕鴻羽身邊，只是仍是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
“諸位都是得了陛下親賜的桃枝的，只是後宮妃嬪必然不是這麼簡簡單單便定下來的，今日的測試，諸位貴女都必須要做到合格方可留下來。”
“是。”衆秀女都是名門世族出來的小姐，聽到太后的話並沒有露怯。
沈舟霖不懂這些女子的心思，只是覺得這些人的似是都對他懷滿了敵意，他自是沒有興趣參加這些無聊的爭鬥，他退到一旁人少的角落，卻見宮宴上那名名喚何婉的女子面帶敵意地看着他。
沈舟霖不明所以，心中卻是對他多了幾分警惕，他現在也沒有修爲傍身，不能小看了凡人。
“諸位的才藝哀家也在宴會上瞧見了，琴棋書畫這些考教起來也是無趣，這後宮妃嬪到底是爲皇帝所選，今日便由皇帝出題。”
“以往選秀人數多，需要細細篩選，不過諸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秀女，朕便不多考了，只考一場，便是廚藝。”
“是。”聞言衆人都有些詫異，在此基本是些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會做廚藝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單單靠這一場便能刷下來一大半的人。攝政王站在慕鴻羽身邊看着底下的人忙碌，道：“皇侄兒此舉要刷下去大半的人吧。”
“宮中太吵鬧可不是什麼好事。”慕鴻羽並沒有反駁，只是帶了幾分探究地看着攝政王，道：“朕喜歡安靜些的。”
“也是。”攝政王贊同的笑了笑，只是又意有所指地道：“會廚藝的貴女雖少卻也不是沒有，侄兒不怕心上人喫味嗎？”
“朕是皇帝，不可能守着他一個人。”慕鴻羽笑了笑，臉上看不出情緒，道：“況且這些秀女有幾個是真心爲朕來的，朕那位心上人，也未必心悅朕。”
“呵呵。”攝政王聞言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言。
半個時辰後，貴女們都將菜式呈上，慕鴻羽嚐了幾道還算是看得過去的菜，留了牌子，最後，在沈舟霖的菜前停了下來。
“沈秀女怎麼想起來做糕點？”
沈舟霖對這稱呼顯然不太適應慕鴻羽如此稱呼他，他有些彆扭地移過目光，有些不自然地道：“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日子。”
慕鴻羽看着沈舟霖這副模樣覺得有趣，拿起盤中的桃花酥，咬了一口，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很好喫。”
沈舟霖的耳根不自覺的泛熱，便見慕鴻羽將桃花酥放了下來，走回了高位上。
“戶部侍郎之女，柳玉，封爲嬪，賜長春宮。”
“禮部尚書之女，趙姝，封爲嬪，賜何夕宮。”
……
“鎮國將軍之女，陳禾，封爲陳妃，賜朝西宮。”
“丞相之女，何婉，封爲惠妃，賜清瀾宮。”
何婉聞言臉上染了幾分得意，雖並不明顯，卻被沈舟霖收在眼中。
何婉本以爲到此爲止，卻不料臺上的慕鴻羽再次開口，道：“戶部尚書之女，沈琳，封爲皇后，賜鳳儀宮。”
聞言，何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僅僅一瞬她便將情緒收斂了起來。
“不可！”一旁的太后面露不滿，道：“荒唐！怎麼能封一個庶女爲後。”
“母后不是宮宴時便答應了？”慕鴻羽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道：“這個位置，朕親自來選。”
“你——”太后氣的有些頭疼，道：“沈琳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是。”其他秀女有些同情又有些嫉妒地看了沈舟霖一眼，隨後便被太監宮女們帶下去了。
“封一庶女爲後於理不合，沈琳，哀家希望你看清自己的身份。”太后面色不善。
“母后，朕還在這呢。”慕鴻羽眼中沒了笑意道：“沈琳是朕親自選的，母后還要朕反悔不成？言而無信，非明君所爲。”
“荒唐。”太后仍是不肯鬆口，道：“沈琳的身份封個妃已經是莫大的恩賜。”
沈舟霖一臉懵逼地看着兩人爭吵，不知何時，攝政王竟繞到了他的身邊。
“沈小姐。”沈舟霖愣了愣，才發現此刻黑衣男子站在他的身邊，即便他失去了靈力，但他的感官仍是十分的敏銳，不應該沒發現此人的動作。
這個攝政王，一定不是一般人……
“你是什麼人？”沈舟霖看着黑衣男子，目光警惕。
“嗯？”攝政王輕笑一聲，似是覺得有趣，道：“本王名諱沈念卿。”
沈念卿——
沈舟霖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他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不用對本王懷有敵意。”沈念卿好笑道：“本王是站在陛下這邊的。”
“你想說什麼？”沈舟霖收起眼中的警惕，對方的實力不明，他此時沒有靈力不能硬碰硬。
“以沈小姐的身份，太后是必然不可能鬆口的。”沈念卿眼中帶着幾分笑意，道：“陛下性子一向倔得很，不如由沈小姐開這個口，本王有辦法讓你坐上貴妃之位。”
沈舟霖有些無語，他不過是想進宮，坐什麼位置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看着沈念卿，道：“我該怎麼做？”沈念卿附到他耳邊輕輕道了幾句，隨後移開道：“沈小姐按我說的做就可以了。”
沈舟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沈念卿不知道何時已經站了回去，沈舟霖上前跪了下去，道：“小女自知配不上皇后之位，還請陛下不要爲我爲難。”
上面的爭吵停了下來，太后看向他的目光少了幾分敵意。
“沈家女兒如識大體，哀家倒不是不講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