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他可懂了
“沒,警衛員大哥們去喫食堂,一個個紀律可嚴了,我怕他們也讓我喫食堂,就沒敢多勸,”齊躍進聳了聳肩。“姐,既然你要正兒八經上班了,就不能再叫齊迎娣了。”
“啊?我叫這個名字三十年了,還能改?這是咱爸媽起的,”齊迎娣抿着脣瓣。
從小,同學們就拿着她們姐妹的名字開玩笑,尤其是齊家的姐妹多,在整個碼頭街都是很有名的。
不熟悉的見到了,就問她是哪個娣,打聽是不是家裏父母對她們特別不好。
即便剛見面的陌生人,知道她名字帶個娣,都會笑着問:“你家有幾個姐妹,你迎來你弟了嗎?你爸媽是不是重男輕女啊?”
真的是一個名字,能讓人腦補一場大戲!
“能啊,反正我都被八個姐姐召喚出來了,還能再被塞回咱老太太肚子裏?”齊躍進笑着挑眉。
齊迎娣跟着悶笑,拍了他一下,“讓咱爸聽到,得拿着鞋追着你打。”
“待會我就給老太太打電話,讓她找人重新給姐姐們起名字。”
“改不改都沒事,反正我們習慣了,寶弟你別跟咱媽太犟,”齊迎娣不放心地叮囑了句,內心卻是挺期待的。
“嗯嗯,姐,給我們弄個拍黃瓜,這個簡單,喫起來爽口。我來剝蒜,”齊躍進已經將食材看了一遍,開始點菜了,“西紅柿炒蛋,油菜蝦米,再來個米湯。”
說着他將飯票放下,“讓姐夫跟人換點錢票。”
齊迎娣知道他不是個會客氣的,笑着點頭:“這幾個菜很快,你去外面剝蒜,廚房裏熱。
以後我上班了,讓你姐夫早上拉練完捎點菜回來,中午和晚上我做飯,將施老的那份也做出來。
你們想喫什麼就提前說。”
齊躍進嗯嗯着,“我瞅到了,老爺子肉票不少,咱們隔三差五喫點好的,人家喫肉咱跟着喝湯。”
話是這麼說,可每個人每月的肉票是定額的。他手裏肉票不少,卻不好拿出來,是以他看向了西面綿延不絕的羣山,勾起脣角。
齊迎娣已經對親弟這種行爲不作評判了,他開心就好。
蒜也沒用齊躍進插手,旋旋就攬過活,聽齊躍進講各個英雄事蹟,水汪汪的眼睛裏全是敬佩和崇拜……
施老灌了兩茶缸水,纔看見齊躍進拎着網兜晃悠進來。看慣了軍人一舉一動猶如標杆的樣子,施老差點沒管住嘴,讓齊躍進去站軍姿。
他琢磨着,如果將一個月訓練延長成三個月,這小子會不會被嚇跑?
“哼,還知道回來啊?你不會是喫飽飯後,把沒喫完的盛回來給我?”施老去洗了手,拿出碗筷來。
齊躍進好笑地將飯菜擺開,“施老,您說這話也不虧心。我可是讓我姐現給咱做的,你看三菜一湯,有葷有素,紅黃綠色香味俱全,問題是還實惠、衛生、健康。
我餓着肚子,跟您一起喫。要是您嫌我礙眼,下次等我在家裏喫完再給您打來。”
“喫你的吧,”施老壓下彎起的嘴角,給他塞了個饅頭。
還別說,以前富貴在跟前忙活,他覺得像是聽懂指令的黑柱子樣,只是個背景板,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家裏沒有一點生氣。他常常能將人家給忘了。
可這小子來了後,他瞬間覺得熱鬧起來,沒大沒小了點,卻又懂得分寸,讓他不僅身體年輕了五歲,精神上更是小了好幾十歲。
食堂的饅頭比較大,可齊躍進一口饅頭兩口菜,五六下就給啃完,繼續抓第二個,喫的那叫一個香。
施老看着心裏歡喜,同樣的饅頭變得香勁不少,他多吃了一個,跟齊躍進爭着用饅頭擦湯底……
齊躍進午休的時候,給齊老太去了個電話,就拿着自己的未來和名聲說事,老太太當即表示要尋廠區小學校長,給家裏八個閨女重新起名字。
第二天,老太太就拍來了電報,上面只有三個字:“齊映秋!”
齊迎娣高興的捂着嘴,不停地說:“我有名字了,我叫齊映秋。這名字可真好聽啊,映秋,我還沒聽見過別人叫過這個。”
齊躍進笑着點頭:“這個名字確實不錯,映有照射反射的意思,是象徵着光明和希望。自古以來,映都有一種寧靜雅緻的感覺。
秋代表豐收,努力得到回報,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聽他這麼解釋,齊迎娣更是開心了,特意請了半天假,將所有的檔案、戶口本等等上面的名字,都更改成了齊映秋。
她從沒覺得未來這麼美好過,生活如此燦爛,自己被親友厚待,那種滿足和幸福都要溢出來了……
喫過午飯,齊躍進利索地收拾了碗筷,就去洗手,照着鏡子折騰着自己的頭髮。
“進啊,你這是要去相親?”施老揹着手在門外看着,男人注重儀表,只有一種可能,那是求偶!
他可懂了,就像是孔雀中,雄孔雀長得好看,開屏是爲了求偶。
齊躍進笑笑:“不是啊,這不是文工團招新考試嗎?下午是面試,小白請我去壯膽。”
“我也去!”施老低咳一聲說,“這兩天組織讓我好好休息,我在家裏閒得難受,正好去文工團考察下工作。”
齊躍進側頭看向他,笑着湊過去,“施老,您去也行,不過咱得換身裝扮。”
施老低頭看看自己穿得特別板正的軍裝,“這不挺好的?大傢伙都這麼穿,軍區四個口袋的人多着呢,更何況我平時不在基層走,認識我的人不多。”
齊躍進扶額,“施老啊,您這是年紀大了,放鬆警惕了?咱用腦子想想,穿四個口袋,又是您這個年齡的,哪個不是首長?
您這麼一過去,大傢伙全用來招呼您了,這不是給考生壓力?”
施老訕訕笑下,這不是在軍區,他不用動腦子嗎?更何況他不覺得自己拿不出手吧?“那你說我穿什麼?”
齊躍進看了他幾眼,丟下倆字等着,就出去了,也就三五分鐘,他再進來的時候拿着一身衣服。
“我跟一個團長的父親借的,您換上。”
施老笑着搖頭,豎起大拇哥:“你啊,真是生錯了年代,就你這腦袋瓜,要是跟我差不多歲數參加戰役,保管是這個!”
“您太擡舉我了,”齊躍進扶額,“我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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