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蘇全友刻薄冷淡,可畢竟是蘇蔚冬的親姑姑。
有這層親緣關係在,要是遇到了,田馨也得敷衍着。
既然他拒絕了,那就不必去見面,她的心裏暢快不少。
蘇全友看不上她,無論是出於張秋蓮的挑撥,還是蘇全友本身的想法,這都不重要。
田馨也不喜歡這個所謂的姑姑。
田馨沒想到,隔了幾天,蘇全友竟找上了門。
週六蘇蔚冬去單位上班,家裏只有田馨自己。
或許蘇全友正是看重這一點,才選這個時間過來。
當蘇全友站在院門時,她百思不解,蘇全友怎麼會有小院的地址?
按照蘇蔚冬的性格,是萬萬不會向姑姑透露的。
知道住址,以後也不消停,他肯定明白這一點。
蘇全友自己倒個乾淨。
“地址我找蔚冬同事問的,說是你們租在這裏。”
蘇全友掃視一看,眼裏滿是高傲。
“倒是整潔乾淨,院子也不小,每個月房租不少錢吧?”
蘇全友語氣略帶不滿:“蔚冬雖然單位不錯,工資福利也好,一個月幾十塊錢,也架不住這麼折騰,租房還有日常花銷,每月就存不下錢了,你還得上學,喫穿嚼用都得靠他。”
敢情蘇全友是上門來興師問罪的。
蘇蔚冬來首都時間不長,小院的地址也只有小徐知道,他曾經來家裏做過一次客。
想必蘇全友是從小徐那套的話。
雖說有點埋怨小徐多嘴,但田馨又一想,他也不知道蘇家人的齟齬。
蘇全友是蘇蔚冬親姑,小徐那人單純直爽,大大咧咧的,問個住址可能順嘴就說了。
現在想太多沒用,既然人已經登了門,看着還不像善茬,她也得接招。
田馨淡淡道:“我們是夫妻,用你侄子的錢也是理所應當,他都沒抱怨,你一個當姑姑的,未免手伸的太長。”
田馨這話說的不客氣,就差指着鼻子說蘇全友多管閒事了。
蘇全友是長輩,她沒料到田馨嘴尖牙利,上來就頂嘴。
“你這是什麼家教?父母沒教過要尊重長輩嗎?我是你姑姑。”
“姑姑?”
田馨冷笑一聲:“是啊,我差點忘了,首都還有您這號姑姑,不知道今天過來,是爲了什麼?”
被田馨這麼一攪合,蘇全友想起這次過來的目的。
“我跟蔚冬都姓蘇,是一家人,你一個當媳婦的,別在中間瞎摻和,讓蔚冬遠離親戚,要不是你攪合,蔚冬跟他二叔一家也不至於鬧僵。我喊蔚冬週末到家裏喫飯,他都不願意去,我想明白了,指定是你攛掇的,我雖是長輩,也彎彎腰,親自來請你這個侄媳婦。”
原來還是爲着週日去她家喫飯的事。
蘇蔚冬自己都回絕了,田馨沒那麼傻,眼巴巴上去找氣受。
“姑姑,這事我聽蔚冬的,他既然說不想去,我也沒辦法應承您。”
在院門口站這麼久,這個田馨都沒把她讓進屋喝口水。
蘇全友對她的印象更差了,真是個少教的丫頭。
蔚冬娶了這麼一個媳婦,算是倒了黴。
都說一個賢妻旺三代,一個蠢妻毀三代,她們家風水不好,娶了這麼一位進門。
此刻蘇全友有點後悔,早知道蔚冬能調來首都,還不如耽誤幾年婚事,她在首都給他找一個賢惠的媳婦。
蘇全友也是端着鐵飯碗的,有臉面有身份,她也不屑跟個小輩吵。
從看見這個小院,蘇全友心裏就不舒服。
她在首都待了多年,一眼就能猜到這個院子的租金。
每個月沒八塊錢下不來!
蔚冬一個月的工資纔多少錢?
夫妻倆還得嚼用,媳婦花錢大手大腳,日子也不會好。
蘇全友瞄了一眼。
田馨身上穿的這件連衣裙,她有印象。
跟電影《廬山戀》裏周筠的那件差不多。
她們單位的年輕女同事都跟風,聽說是一個服裝廠開始售賣的,很快就在首都的年輕人裏風靡。
款式時髦新穎,別說年輕人,蘇全友也動心,不過她年紀大了,連衣裙穿上不合適,就買了一件格子襯衣。
去百貨商場買件襯衣,就花了她十塊零五毛,還搭着布票,縱然她家雙職工,條件不賴,也心疼了好幾天。
田馨這件連衣裙,最起碼得十五塊錢!
十五啊!能買十八斤豬肉了!
蔚冬一個月工資是死的,一件衣服就捨得花十五,也不是勤儉持家的人。
此刻,蘇全友相信了張秋蓮的話,這田馨,就是一個攪家精!
心裏不滿,她的面上也越發冷淡。
“不是當姑姑的多嘴,你也得會過日子,衣服有得穿就行,前些年衣服上還帶着不少補丁,女人得會持家,會存錢,整天愛美打扮不是正經事。”
田馨低頭,蘇全友這是嫌她這件裙子貴了。
她這裙子,可沒花一分錢。
蘇全友越生氣,田馨越不提。
“嗯,我也沒辦法,蔚冬說的,自己媳婦穿的好看,他也高興,他把錢塞到我手裏,讓我拿去買衣服,我也沒轍。”
蘇全友:“……”
好厲害一張嘴。
難怪張秋蓮都不是這個侄媳婦的對手。
蘇全友是苦日子熬出來的,最看不慣糟蹋錢。
聽說這個田馨在省城開了家飯館。
蘇全友嗤之以鼻。
一個私人飯館,還僱了好幾個人,能賺幾個錢。
張秋蓮說了,她還得給嫂子分紅,那飯館指不定往裏搭錢。
這話蘇全友相信。
做生意沒那麼容易,田馨才二十出頭,能把生意做好?
想到此,蘇全友又道:“聽說你有個飯館,不怎麼賺錢,差不多就關了吧,有蔚冬的工資供着,你倆的日子也不差。”
田馨無語。
這姑姑未免管的太多。
是誰給她的自信。
還想插手她的飯館了。
田馨冷冷道:“我的飯館,我自有打算,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說話間,有隔壁的鄰居路過,跟田馨打招呼:“待着哪?這是你家親戚朋友?”
田馨順口道:“嗯,好多年不聯繫的一個親戚,今天過來了。”
她面上掛着笑,鄰居審視的望了一眼,嗤了一聲走了。
蘇全友不樂意:“你這孩子話說的,什麼叫多年不聯繫?”
“沒錯吧,我記得蔚冬說過,你好幾年沒跟我婆婆聯繫過了。”
自從蘇蔚冬他爸去世以後,奶奶家這邊的親戚基本就斬斷了聯繫。
蘇全友遠在首都,也瞧不上趙桂芬,基本沒聯絡過。
這也是實情。
趙桂芬畢竟是外人,蘇蔚冬是她親侄子,還是惦記的。
就在門口站着,往來的人都瞅上一眼。
蘇全友覺得難堪,這個田馨,很難對付。
“你們小兩口來了首都,我是長輩,平時多照拂點也是應該的,話說的輕了重了,你們擔待點,都是親戚,還得走動着,你當媳婦的,少挑撥事,蔚冬是個實誠孩子,最是懂事識禮,上回去我家不歡而散,他頂撞我,我沒計較,我肉和菜都買好了,明天喫頓飯,這個不難吧?”
話頭繞來繞去,還是回到了喫飯上。
“姑姑,這個我真做不了主,家裏是蔚冬說算,他不樂意去,我也管不住,要不,你去問蔚冬吧?”
“哼。”
蘇全友看明白了,這個侄媳婦軟硬不喫,擺明了不跟她來往,攛掇着蘇蔚冬跟家裏人生分。
蘇全友不傻,蔚冬被媳婦拿捏的死死的,他能做主?
田馨不鬆口,蔚冬就不能登門。
可惜了她的豬肉和雞肉。
看着那件連衣裙,蘇全友覺得更礙眼。
敗家丫頭,蔚冬早晚被她給霍霍了。
蘇全友氣沖沖的離開了小院,騎着自行車,腳蹬子踩的飛快。
回到家,蘇蔚江還沒走。
見到這個小侄子,蘇全友的面色稍緩。
蘇蔚江關切的問:“姑姑,我堂嫂怎麼說?”
蘇全友冷哼道:“不來!還把我諷刺一頓,我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受一個小輩的氣。”
想到此,蘇全友火冒三丈,剛平息下來的火氣又躥了上來。
蘇蔚江說:“姑姑,不是你的錯,蔚冬哥他們,也跟我們家鬧掰了,把我奶奶氣個半死,就連我蔚雁姐,也被表嫂挑撥着,放着我媽找的好婚事不嫁,非得死活嫁給一個擺攤的。”
這些事蘇全友聽張秋蓮提起過。
不敬叔嬸、欺負奶奶,這就是她那個侄媳婦乾的好事!
蘇全友心口堵得慌,蔚冬娶這麼一個媳婦回來,家門不幸啊!
偏偏他又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言聽計從,連她這個親姑姑都不放在眼裏。
蘇全友嘆口氣:“蔚冬鬼迷心竅,跟我隔了心。”
蘇蔚江勸道:“姑姑,還有我呢,我永遠跟你是一夥的,娶了媳婦也不變。”
蘇全友拍拍蘇蔚江的肩膀,十分安慰。
是啊,還有蔚江這個好侄子,不枉費她偏愛着。
蘇蔚江這次來首都,是爲了實習的事。
距離畢業只有不到一年的時間,一般來說,工作單位提前半年就會定下來。
蘇蔚江的大學在省城,要是正常分配,最好也就是留在省城上班。
蘇蔚江心氣好,想來首都工作,他不想留在省城。
首都的鐵飯碗哪那麼容易端上?
得有門路纔行。
蘇家留在首都的,除了蘇全友,還有一個蘇蔚冬。
蘇蔚江心裏明鏡一般,想求那個堂哥替他找工作,恐怕是難。
他的主意首先打在這個親姑姑身上。
蘇全友在首都多年,同事朋友也交了一些,說不準有法子。
蘇蔚江情深意切,說想光耀蘇家的門楣,給家裏人爭臉。
他還說,姑姑姑父沒有兒子,難免被人看低一眼,要是他留在首都,能給姑姑一家撐腰,以後也能管他們養老。
養老蘇全友沒指望,他們兩口子有退休金,自己能生活。
沒兒子確實是她的一個遺憾,不過她也想開了,親侄子孝順,跟半個兒子差不多。
爲此,關於蘇蔚江的工作,她也是全心全意幫忙走動關係,送禮塞錢,也花費了不少。
蘇全友擺擺手:“不來就算了,那些葷腥菜,咱們自己喫!”
蘇蔚江笑道:“姑姑,你也累了一天,快歇歇吧,我去掃掃地,另外把家裏都收拾一遍。”
看見蘇蔚江這麼懂事,蘇全友很欣慰。
蘇蔚江又說:“姑姑,我堂哥就是一時糊塗,被挑撥才遠離你,等我有時間,去找他聊聊,我們是同齡人,更有話題,我勸勸他。”
蘇全友同意了:“你是最孝順懂事的,難怪你奶奶心疼你,要是能勸,自然好,勸不動就算了,我是他親姑,他還真能和我斷絕來往?都在首都,早晚得走動。”
蘇蔚江的眼神暗了暗,他沒說話。
在以往,提起這一輩的孩子,都誇蘇蔚冬,他自小就被堂哥的優秀掩蓋了光芒。
蘇蔚江眯眯眼,以後就說不準了。
等他來了首都,找到一份好工作,肯定能超越堂哥。
蘇蔚江嘴上提提而已。
他要是真把蘇蔚冬勸的回心轉意,姑姑這哪還有他獻殷勤的份兒?
蘇蔚江琢磨,堂哥堂嫂那,還是得去一趟。
蘇蔚江打着自己的小算盤,聽見蘇全友問:“蔚江,你那幾個姐姐過的怎麼樣?”
“都挺好的,我媽找的人家都厚道,光看彩禮也知道,是殷實人家,條件都不錯,除了我三姐,大姐二姐日子都紅火。”
這幾個侄女,蘇全友好幾年沒見過了,都快忘了模樣。
“過得好就行,在農村,閨女雖然不如兒子能守家、頂門立戶,到底也是親生的,你們都是最親近的兄弟姐妹,要互相扶持着,就是可惜你蔚雁姐,嫁的不如意,我聽你媽說,當時給她在礦上找了一門親事,男方有戶口有穩定工作,家境也挺好,她自己不樂意,跑了,沒成想,嫁了那麼一個人家,連彩禮都出不起。”
蘇蔚江攥攥拳,低聲道:“是我蔚雁姐命苦,沒嫁到好人家。”
“你們家也別自責,都怪蔚冬媳婦,要不是她攪合,蔚雁也不能跟你們一家離心。”
“嗯,蔚雁姐是我親姐,我我在省城,時常往她家跑,雖然我姐對我淡淡的,但我不怪她,她就是一時糊塗,以後她能想明白。”
蘇蔚江的胸襟寬廣,蘇全友很贊同:“你幾個姐姐對你不錯,家裏的喫穿從小都是緊着你,現在你馬上工作了,姐姐那,能幫襯就幫襯着。”
“嗯。”蘇蔚江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他怕姑姑聽出他的不悅,又補了一句:“三個都是我親姐,我肯定關照着。”
蘇蔚江首都的工作,比較棘手。
蘇全友打聽過,蘇蔚江的學校在外地,工作想簽到首都得費一番功夫。
雖說難辦,但也不是沒可能。
小錢蘇全友就幫忙出了,大錢……她無能爲力。
是親侄子,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總是添補孃家。
蘇全友囑咐:“你給你媽寫封信,讓她籌點錢過來,眼光放長遠點,損失點錢也值得。”
籌錢……
蘇蔚江開始發愁。
他家哪還有錢?
上回家裏添補他的窟窿,連奶奶的存摺都搭進去了。
要是三姐沒結婚還行,指望着收一筆彩禮,能把錢湊上。
偏偏三姐又結了婚,一分錢彩禮沒要!
如今他爸又回了老家,工資大不如前。
工資勉強支應他的生活費和日常開銷,每個月都攢不下錢。
湊錢這事,不歸他管。
全家最疼愛他這個兒子,爲了找到好工作,就算砸鍋賣鐵,也一定給他湊上。
蘇蔚冬回家後,田馨把姑姑上門的事說了。
“你囑咐囑咐小徐,咱們的住址,別告訴其他人,誰也不能提。”
蘇蔚冬記在了心上:“週一上班我就找他去。”
“你姑姑來,我連門都沒讓進,就在門口聊了幾句,你別怪我。”
“不請自來,自然也不是客,更何況她上來就數落你,不進門也正常。”
蘇蔚冬皺皺眉,不是很高興。
平時自己跟媳婦說話溫聲細語的,就算惹他生氣,都捨不得責怪兩句。
姑姑上門來,對着田馨一通指責,未免太不把田馨放在眼裏。
他們夫妻是一家的,數落田馨,也是瞧不上他。
“你沒答應明天去吧?”
“我沒那麼傻,你都拒絕了,我也不會上趕着找罪受,反正在你姑姑眼裏,我就是你們蘇家的攪家精,什麼壞事都是我攛掇的,我可冤枉死了。”
“我姑那人也不好相處,別說是你,我媽她也瞧不上眼。”
提到這,蘇蔚冬有點難受。
自從結婚後,他媽沒少受氣。
如今,蘇蔚冬成家立業了,不會再讓自己媳婦受這份委屈。
田馨也沒在意:“我說話也沒客氣,你姑那人,其實不太會吵架,戰鬥力還不如你二嬸,我沒喫虧,倒是她,生了一肚子氣,走的時候,自行車踩的飛快。”
反正夫妻倆打定主意了,蘇全友那,就是不登門。
離得遠,也不摻和事,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他們想過安生日子,偏偏有人找上了門。
是蘇蔚江。
他管蘇全友要了租房的地址,週日去了小院。
這兩天涼爽下來,田馨嚷嚷着喫銅鍋涮肉。
上次買的木炭還有剩下的,聽鄰居說,對面衚衕裏有賣羊肉的,是農家自己宰的小羔羊。
不少人家都拿着鈔票跑去買,一大早,田馨也去買了二斤回來。
飯桌直接擺在了院子裏,銅鍋裏的清水咕嘟咕嘟沸騰着。
田馨調着芝麻醬的功夫,蘇蔚江進了院子。
開始夫妻倆忙着,蘇蔚江腳步輕,誰也沒注意。
蘇蔚江喊了一聲堂哥堂嫂,田馨才留意到他。
見到蘇蔚江的那一刻,她喫涮肉的喜悅就降了幾分。
下次喫涮肉,得提前看看掛曆。
碰到不喜歡的人上門,倒胃口。
蘇蔚江不請自來,並沒有覺得難爲情。
他笑道:“堂哥堂嫂,是我來的不巧,趕上喫飯。”
挺巧的,這會兒正是飯點,家家戶戶都在做飯。
田馨沒想管飯,連客套話也不必說。
“有事?”
蘇蔚冬在廚房忙活,聽到動靜也出來了。
他有些不悅。
“你來做什麼?”
蘇蔚江一曬:“堂哥,我是來替姑姑道歉的,她那人心直口快,但心眼好,都是無心的,你們別怪她。”
田馨笑了:“姑姑挺有趣,讓一個小輩來說和。”
“也不是說和,我看姑姑回家挺傷心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以和爲貴,你們都在首都,還得常聯繫,姑姑畢竟在首都有根基,也能幫着你們,關係別生分。”
蘇蔚江嘆口氣,又說:“我知道你們對我有點誤會,我三姐的事,我也挺愧疚的,都怪我性子軟,沒及時勸住我媽。一筆寫不出兩個蘇字來,都是親戚,今天我是來請你們去喫飯的。”
蘇蔚冬指指桌子:“喫飯就不必了,我們也準備喫飯了。”
蘇蔚江的眼神落在田馨的裙子上。
姑姑說她那天穿了一件藍色的連衣裙,今天這件是紫色的。
這說明,堂嫂最少買了兩條裙子。
一條十五,兩條就是普通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蘇蔚江倒吸了一口涼氣。
堂哥一家低調謙虛,竟然這麼闊綽。
這也難怪,堂嫂開着一家飯館,每月等着分紅。
堂哥的工作也好,首都工資比省城高不少,別說兩條裙子,五條也買得起。
姑姑以爲堂嫂花錢大手大腳,殊不知,人家有這個資本。
當然,這件事他不會挑明說。
蘇蔚江有個念頭。
要是堂哥堂嫂願意借錢,那他那筆錢就不用愁了。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前四十發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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