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運
幾人喝了水，便打算告辭，按照老者所指的方向，尋那個村子去問。
反倒是鹿鳴覺得略微有些不自然。
走到柴扉時，他才突然想起，那條狗有點眼熟。
自從到了長山城，他就不止一次見到狗。
馬長春用障眼法戲弄他是一次，但是在第一次遇到李思思時，他也見到了狗。
他細看了一番那狗，卻又似乎跟自己所見的不太一樣。
鹿鳴停下腳步，朝老者拱了拱手。
“老丈，我們這次來是因爲一個妖魔的緣故。
那妖魔專門奪取活人魂魄，或者攔截前往冥界的鬼魂，拉到一個叫陰陽界的地方，作威作福。
這位姑娘，就是從陰陽界裏逃出來的。
老丈若是知道本地有什麼修行高人的消息，可否告知一二！”
老者笑道：“剛纔與這位道長說了，我不認識什麼高人，確實幫不上你們！”
衆人施禮告退。
走了約莫里許，鹿鳴突然停下腳步道：“不對！”
馬長春問：“何事？”
鹿鳴道：“你們看，這裏的桃林，樹枝皆是修剪過的，那草繩也是爲了綁在樹幹上防寒，讓桃樹過冬所用，這周圍的桃樹全部綁得好好的！”
王長齡道：“難道桃樹不應該如此綁嗎？”
鹿鳴道：“是不是我就不懂了，但是我們剛纔看到的桃林有多大，說是十里只怕都是保守估計。
然而那老者怎麼說的，附近並無其他人家，要東去二三十里纔有村落。
這意味着，這些桃樹的修剪，綁繩都是他一個人完成！”
鹿鳴話音一落，衆人也都面面相覷。
果然，若真是個普通老頭，怎麼可能一個人看顧得了十里桃林。
而且一路看來，修整得極好！
李思思道：“我現在也想起來了，從你們身上都能聞到陽氣的騷味，但那老人身上卻沒有這樣的味道，也不是陰人的氣息，倒像是一棵樹，一株花，一塊石頭，空空蕩蕩的！”
王長齡笑眯眯道：“看來我們走眼了，有眼不識真仙，且回去！”
沿着桃林裏石板鋪成的小徑，衆人一路回返。
快到青瓦房時，正瞅見桃園看林人揹着一大捆草繩，手裏拿着把鐮刀準備出門，看來是要去給桃樹綁繩。
王長齡等人當即拜倒在地上：“弟子愚魯，不識真人！”
那老者連忙伸手虛扶：“快快起來，幾位這是作甚，折煞老朽了！”
雖然鹿鳴之前提了一嘴，但畢竟說得簡單，王長齡將李思思與陰陽法王的事情重新詳細說了一番。
老者道：“哎，幾位原來都是修道高人，如果要降妖伏魔，那自然是好的，確實找錯人了，我就是一個看林子的糟老頭子，實在幫不上忙！”
衆人見他態度頗爲堅決，十分失望。
眼見老者不肯承認，鹿鳴道：“不知道老丈認爲命運能被改變嗎？”
老者笑道：“老話不是說得好，天命難違，只怕是改不了的！”
鹿鳴道：“我老家有一句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修的是武道，這兩位修的是道法，修行不就是逆天爭命嘛。
若是順命，卻又修什麼道呢？”
老者一怔，又仔細看鹿鳴。
越看越是驚異，漸漸面色也變了。
鹿鳴再一次深深拜倒：“我等都不想聽天由命，還請老丈援手！”
老者閉上眼，一指點在鹿鳴額頭。
半晌道：“你竟然不在這世界的命運之中，也非此世界之人，如何來的！”
鹿鳴驚駭不已，沒想到自己“異界妖人”的身份竟然被發現了。
老者並沒有接着這個繼續追問，鹿鳴只好裝傻充愣。
王馬二人聽到老者一番話，驚愕不解。
不過他們心都陰陽法王身上。
只李思思若有所思。
老者將諸人扶起，嘆了口氣。
“我本隱居於此，以十里桃花爲陣，修行天道，最近數十年，卻未有寸進，還得多謝這位小友提醒，否則我差點錯失了一段機緣！”
衆人連忙稱謝。
大夥兒也沒想到，最終還是鹿鳴幾句雲裏霧裏的話，把這老者說動了。
實際上他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鹿鳴和老者所說是什麼意思。
只有鹿鳴隱隱猜到一點。
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之人，所以老者許多事情算不清楚。
爲了修行上的突破，想要借自己看能否有什麼機緣。
王長齡請教他尊姓大名，老者道：“慚愧，我便是凌霄子！”
王長齡和馬長春頓時大喜。
畢竟根據他們聽過凌霄上人的一些傳聞，此人修爲高得不可思議，若能得他相助，便穩妥了。
凌霄上人又逐一細細看過另外三人，最後對李思思道：
“這位姑娘，我觀你本爲天地至陰之體，心中默算了一卦，你我或有師徒緣分。
若是我助你入輪迴，待你轉世之後，可拜我爲師，修行道法，傳我衣鉢，不知意下如何？”
李思思立刻盈盈拜倒，若能轉世輪迴後拜在凌霄上人門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凌霄上人卻不許她此刻以師徒相稱。
這是他跟李思思投胎轉世後的緣分，卻不是與現在李思思本人的。
衆人回到小院子裏。
王長齡等向凌霄上人細說了一番陰陽法王的手段，鹿鳴作了補充。
凌霄上人道：“那陰陽法王我也聽說過，他乃一千年鬼修，從十八層地獄逃到人世間後，在長山城找到了一處陰陽交界的縫隙，名爲陰陽界。”
王長齡道：“正是此魔，不過我們也不知道陰陽界在何處。”
凌霄上人道：“那地方不在陰間，也不屬陽界，屬於陰陽交泰的地方，天地元氣充沛異常，無論是習武或者道法，都是絕佳之地。”
鹿鳴若有所思。
“我在長山，見明明前一刻酷熱難當，轉眼就下了大雪，天寒地凍，是不是跟陰陽界有關。”
凌霄上人讚許道：“正是，因爲地府的陰氣常常從那裏泄露出來，導致長山數十年來氣候異常。
陰陽法王在其中修煉了百年後，將那陰陽界徹底掌握在了他手裏，並悟出了一些獨特的神通，本體其實已經與那陰陽界合二爲一了。
之所以掠奪魂魄鬼魂，除了供自己驅策，也是爲了修行。
那些留在陰陽界的鬼魂，時間久了，便會成爲陰陽界的一部分，再也逃離不了，同時也爲支撐陰陽界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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