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斷指試
海上這種天氣，越是小船越是顛簸得厲害。
餘生駕船技術十分高明，加上這次開的是快艇，動力遠非小漁船能比。
雖說是騰雲駕霧般折騰得人都快散架了，但兩個多小時後，竟真的找到了陸地。
此時風浪也小了些，在水裏浸泡了兩小時的兩大一小上了岸。
尋到公路，攔了輛車，去到最近的小鎮，找了家尚在營業的酒店住下來。
這兒離近江不遠，餘生登記時使用了假身份，開了兩個房間。
夜裏小葉子幾度驚醒，噩夢纏綿。
到了凌晨三點多，才勉強睡下。
第二天起牀後，餘生找到鹿鳴，雙眼通紅。
“葉子一晚上在夢裏喊‘不要殺我’、‘好痛’，醒了後，一直哭，那些混賬，死有餘辜！”
鹿鳴蹙緊了眉頭。
小葉子至今都沒喊過他一次，時常眼神遊離，在實驗基地的可怕遭遇顯然給了她極大的精神創傷。
不死族儘管身體不死，但精神上的傷害卻沒法免疫。
“我打算先帶她去看下醫生！”
餘生掏出煙來，抖抖索索地給自己點燃，狠狠吸了一口。
鹿鳴：“醫生？”
餘生瞥了他一眼：“你見過的，心理醫生。”
鹿鳴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個執着於探索他心理健康的女醫生的身影。
不過根據那個醫生的真實身份，她真的懂心理學嗎？
鹿鳴對於同是地球來的開拓者有些戒心，所以寧可跟土着合作，也不願跟開拓者過多打交道。
“然後呢？”
“我會帶小葉子去國外生活，哪怕是蠻荒小國都行，到哪兒我們都能生存下來，只要離開這裏。
如果說幽靈倒也罷了，基因戰略部畢竟背靠國家，我們就算想要在這個國家隱姓埋名生活下去也是個奢侈的事情。
那嶽青我信不過，小葉子變成這樣就是他的緣故，哼，可惜昨天沒把他殺掉！”
鹿鳴微微頷首。
餘生盯着他：“你呢，不如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裏。”
“我的歸宿不在這兒，去吧，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謝謝！”
“哼！”
葉子醒來，餘生便帶着她離開了。
葉子將頭埋在餘生的肩上，只是走出數十米，她擡起頭來，朝鹿鳴用力揮了揮手，淚流滿面。
暴風雨後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
逆着光，鹿鳴看不清她的面容，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抱着車禍死去小狗去掩埋的陽光小女孩。
鹿鳴將酒店房間又續了一天，回到房裏，打開了金屬小箱，取出了那支紅色的注射液，裝入注射器內。
按照嶽青的說法，這種無限細胞病毒可以促進細胞分裂，斷肢再生，效果顯然超級逆天。
至於說這種病毒的副作用，無論是發狂還是變成植物人，都是對精神方面的衝擊。
而規避精神衝擊，鹿鳴恰好有方法。
至於風險，鹿鳴更沒有當回事。
開拓異世界本就是九死一生之事。
酒店屋子層高有限，鹿鳴躺在牀上，將神魂緩緩放出，縮小如同常人般大小。
神魂將注射器拿起，把那紅色液體緩緩注射進肉身的手臂。
才注射完，鹿鳴就見肉身迅速以針眼所在，向周圍瀰漫出一種紅暈。
紅暈瀰漫速度極快，從手臂到肩膀、身軀、頭部、四肢，只不過一分多鐘，全身上下皮膚便已通紅。
神魂以手觸摸身體，皮膚表面竟然燙得可怕。
鹿鳴大喫一驚，難怪說無論人類還是動物都會發狂而死，或者變成植物人。
如此高的體溫，只怕正常生物的腦子都會燒壞掉。
鹿鳴忙將肉身抱到浴室內，橫臥在地上，將冷水放開不停沖刷身體。
那冷水沾到肉身，便變成蒸汽，漸漸將室溫升高了。
冷水沖刷了半個多小時，肉身表面的蒸汽終於漸漸消了，體溫也降了下來。
不過，肉身上開始長出各種肉芽。
密密麻麻，或是圓頭，或是尖頭，短的約莫一兩釐米，長的有五六釐米，而且各自扭動，彷彿有生命一般。
整個肉身此時看上去儼然肉芽怪物。
難道失敗了？
鹿鳴有些失望，他沒想過把自己變成一個怪物，或者徹底淪爲鬼修。
想了想，沒有急着附身回去，打算多等一下。
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肉芽終於開始緩緩自動縮回體內，身體表面的紅暈也漸漸消散了。
鹿鳴發現，他身體過去留下的一些舊傷疤竟然也消失殆盡。
皮膚原本有些偏黑，此刻竟然白了不少，柔嫩潤滑如同嬰兒。
神魂回到體內。
他原本還有些擔心身體器官有什麼變異，但檢查了一番，發現除了身體遠比以前輕健，大腦也比過去更要清明。
並無器官上的明顯變化。
鹿鳴試驗了下，發現力量並沒有增加，倒是速度快了一成，想來也是身體輕健的作用。
鹿鳴取出匕首來，在手臂上一劃，割開了一條長約五六公分的淺淺小口子。
傷口不及流出血來，便迅速合攏，傷口眨眼間便恢復如此。
鹿鳴一喜，又將傷口割深了些，約莫一公分有餘，七八公分長。
鮮血瞬間涌了出來，但血液彷彿有智商一般，纔到傷口邊緣，便縮了回去。
這次花了五六秒傷口才癒合如初。
鹿鳴又在大腿上劃了一條深約三四公分，長度三十多公分的傷口，仍未損失血液，傷口花了約莫大半分鐘才癒合。
到此時，鹿鳴已經看出，體內的血液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並不願離開身體。
不過，傷口痊癒仍需要些時間，這視傷口大小而定。
鹿鳴又用匕首將左手小指切下大概半公分的一小節。
斷指離開後，傷口處的鮮血並不掉落。
他將斷指接了回去，還未挨近，兩邊斷面便長出了肉芽，瘋狂朝對方而去。
等肉芽一接觸，便迅速連在了一起，竟然只十秒不到手指便接上了，與沒斷時並無差異。
鹿鳴又一次將手指切斷，這次將斷指遠遠丟開。
只見兩三秒後，手掌斷指截面開始長出肉芽，先是將傷口覆蓋住，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生長起來。
大約十分鐘後，便長出了一根新的小指，皮膚、指甲宛然如新。
鹿鳴再去看那丟掉的斷指，只見其已經通體灰白，完全失去了血色，更無一點血跡，完全看不出是十分鐘以前才切掉。
看來我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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