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馬匪
“休提，休提。”
“李哥，你跟我說說江湖的事兒吧。”
“江湖麼，我也不知道江湖是個什麼樣子，我小時候生活在西夏，我們那兒最大的門派，叫崆峒派。”
“你是崆峒派弟子？”
李興微微一笑：“是，自小我就在崆峒學藝，那時候我還以爲天底下就崆峒派一個武林門派，崆峒派周邊三十里地，就是江湖。有一年，有三個自稱海外來客，奇裝異服，上山拜師，那時候我還年幼，他們都是成人了，問我知不知道丐幫、逍遙派、少林之類，那時候我就一小毛孩兒，哪知道這些！”
“海外人很多嗎？”
“說不上多，也不能說少，我在崆峒也只待了兩年，家中出了變故，便跑到宋國投了邊軍，再後來又卸甲做了商隊護衛，見得人多了，也遇見過兩次海外人，你是第三次啦！”
晚上，鹿鳴嚼着幹奶酪和牛肉乾時，蕭峯和其他護衛陸續回來了。
鹿鳴給蕭峯肩頭一拳：“她怎麼樣？”
蕭峯嘖嘖道：“甚美。”
鹿鳴拍了拍他肩膀：“兄弟，世面這東西，真是要見一見的，等到了南邊，你見了那水一般的女人，更是挪不動腿。”
蕭峯只是嘿嘿乾笑。
鹿鳴將最後一根牛肉乾嚥下，道：“蕭兄弟，我們練一練如何，領教一下你的蕭家刀法。”
蕭峯剛坐下，立刻彈了起來。
“好啊，來來！”
“你要不歇歇，我怕你體力不濟！”
“胡說呢，我蕭峯體力好得很，別說一個，十個都沒事兒，現在就練練！”
兩人尋了一塊空地，拔劍抽刀，鬥在一處。
蕭峯的刀法大開大合，雖然年歲不大，但自幼習武，刀上的內力極強，竟不在鹿鳴之下。
而且他的刀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兩人鬥了約莫大半個小時，氣喘吁吁才停下。
痛快！鹿鳴從來沒有與人打這麼久，只覺獲益匪淺。
“你們蕭家刀法外人可以學不？”
“這有何不可，我去南邊，本就是打算以武會友，學習中原武功，不過你也得把你劍法教授給我。”
“可以。”
蕭峯先把自家刀法告訴鹿鳴。
蕭峯自小學習家傳刀法，已經練至隨心所欲的地步，鹿鳴將其融入劍法中，施展出來只覺大開大合，威力倍增。
也多了幾分大漠草原的豪邁壯烈。
鹿鳴隨後也將奔雷劍法教授給了蕭峯。
他驚訝發現，蕭峯學起武功來，竟然一學就會，一學就精，一些平平無奇的招式到了他手上，使出來威力也是極大。
夜裏風涼，商隊將馬和駱駝在外面環繞一圈繫好，衆人裹着毯子睡在中央。
鹿鳴學其他人，靠攏駱駝身體睡覺，果然暖和了許多。
待到半夜衆人睡下，鹿鳴心有所感。
他將神魂放出，結合從蕭峯那裏學到的真氣運行之法，運轉了兩個大周天後，只聽得彷彿氣泡破滅一般的輕聲響，丹田處驀然多了一團活潑潑的真氣，旋轉不息。
氣海生成，鹿鳴終於進階四品下階。
每日以神魂修煉，我的進境應該遠超普通人，不過想要突破，卻還是要不斷實戰歷練，武道修爲提升纔會愈發的快！
鹿鳴心有所悟。
蕭峯就發現了鹿鳴的變化，只是說不出是什麼原因。
“鹿大哥，你的精神氣兒似乎好了很多。”
“這叫氣場，練練？”鹿鳴道。
蕭峯雀躍道：“好啊！”
兩人鬥了七八個回合，鹿鳴的劍便擱在了蕭峯的脖子上。
他的速度和力量遠勝昨日。
蕭峯瞪大了眼睛。
“鹿大哥你這是進階了？”
鹿鳴嘿嘿一笑。
“卡在關隘處很久了，多虧昨天咱們打那一場！”
“鹿大哥，後面歇息時，咱們再練練！”
“可！”
離開部落，又走了三日後，就漸漸見不到人影了。
茫茫草原，風吹草低，偶爾飛鳥驚起，飛上天空。
鹿鳴問李興：“這邊水草豐茂，爲什麼沒有牧民。”
李興嘆了一口氣：“宋遼邊軍經常過境打草谷，這長城兩邊，都很難見着人。”
鹿鳴有些驚訝：“宋兵也會過來？”
李興苦笑：“當然！不過麼，宋兵來得少，很多是對遼兵的報復性行動，遼兵厲害些，大規模寇邊基本都是遼兵乾的，而且每到秋季，遼兵必會去宋國打草谷。”
草原上行了數日，鹿鳴最大的收穫，除了武功上的飛速提升，騎術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已經能像蕭峯一樣，鑽到馬肚子下面，再從另一邊鑽出來了。
李興見個別護衛有所懈怠，高聲喝道：
“大家提起精神來，再過一日，我們就到雁門關了，一入雁門關，大家就可以歇口氣了。”
“可不能歇着，拿了銀子，得去找個水靈的女子快活快活。”一個護衛笑道。
“正是正是！”其他人也應道。
王掌櫃也露出了笑意，這一路都是平平安安，他覺得出關前燒的香起作用了。
一陣鷹唳劃破長空。
鹿鳴擡起頭，見一隻蒼鷹在頭頂高空盤旋。
李興神色大變，道：“不要停下，加速前進！”
“加速前進！”
“加速前進！”
……
吆喝聲此起彼伏，商隊像是突然放開了發條，馬和駱駝都甩開蹄子，往前奔跑起來。
李興指揮着護衛分開，左右前後各兩人，緊貼着商隊，往前跑去。
鹿鳴和蕭峯殿後。
無它，衆護衛中，除了李興，就他二人的武功最高。
跑了半刻鐘，鹿鳴就聽得馬蹄聲傳來，轟隆隆，如同騎兵衝鋒。
鹿鳴擡頭看，大約有三十多人衝了過來。
趕馬鞭在空中抖了一個鞭花。
“啪！”
脆生生的響。
“駝隊不要停，往前衝，耗他們馬力！”李興叫道。
“鹿鳴、蕭峯、張典、王二寶！”
“在！”
“你四人攔截馬匪，不要力敵，只需纏住即可，如果走散，雁門關下見！”
“是！”
鹿鳴將長劍拔了出來。
一拉繮繩，身子前傾。
坐騎發出一聲長嘶，馬蹄高高擡起，在空中奮力踢了幾腳。
啪！
馬蹄踩在草地上，泥土飛濺，然後衝了出去。
風衣呼啦啦飄在身後。
相距只有百多米時，鹿鳴看清一些馬賊正彎弓搭箭。
靜下來！
靜下來！
鹿鳴不斷暗示，讓體內因腎上腺素分泌而沸騰的血液平息下來，將雜音從耳邊摒棄。
真氣在全身奔涌，彷彿汩汩的泉水。
他忘記了自己的同伴，忘記了數量上的巨大差異，也忘記了自己來處。
眼裏只剩下敵人和敵人的箭。
“嗖！”
“喀！”
一支羽箭被鹿鳴斬斷。
當日在基因戰略部試驗基地所在的小島上，鹿鳴便鬼使神差地用刀斬落了一顆子彈。
今日雖然人在奔馬上，但他修爲遠勝之前，對面射來的也是速度更慢的羽箭。
這一劍斬落飛羽，卻是鹿鳴真功夫。
“喀！”
“喀！”
“喀！”
鹿鳴又接連斬落三箭。
第五劍輕飄飄掠過一個馬匪的身體，割裂開他的袍子、皮膚，切入了他的皮下脂肪和肌腱內，最後斬斷了他的脊椎，才從身體抽離，帶起了瓢潑紅血。
鹿鳴就像一支羽箭，快速刺穿了馬匪的陣型。
他一路過去，馬不停蹄，如入無人之境，長劍靠着速度和力量的碾壓，接連帶走了四人的性命。
“喲嚯嚯！”
鹿鳴衝出了馬匪隊伍數十米後，扭轉馬頭。
只見張典和王二寶雖然分別斬殺一名馬匪，但被馬匪圍攏，登時死在亂箭下。
蕭峯卻是控着馬，在馬匪隊伍邊緣襲擾。
馬匪追他，他就跑，如果馬匪不追，他反追上去，將落在後面的衝近殺掉。
馬匪立刻分出六人，朝蕭峯殺去，其餘人繼續追趕商隊。
鹿鳴一夾雙腿，朝攔截蕭峯的馬匪殺去。
不過一分鐘，鹿鳴便如死神一般，又輕飄飄帶走了四個馬匪的生命，另外兩人則喪命於蕭峯手下。
此時，追擊商隊的僅十餘個馬匪了。
鹿鳴與蕭峯對望一眼，往馬匪銜尾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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