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消息齋

作者:凌長天
這注定得不出一個具體的答案,因爲千人千面,百口莫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看法,有人認爲那種羞恥敢,害羞內向都是缺陷,於是他們努力變得完美,他們能夠坦然自若的面對千人萬人亦能口若懸河誇誇其談,他們面對最美的女神也能笑着說出一些虛僞至極但又極其吸引人的話,他們面對再如何尷尬的場面也可以灑下一個彌天大謊將自己的錯誤給掩飾過去,他們面對強者躬身彎腰,俯首稱臣,美曰其名識時務者爲俊傑,他們也可以說出一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言論,然後該逃走便逃走,而他們認爲這就是成長,問題是,這是錯的嗎?

  不知道啊,曾經有位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世上本來是沒有路的,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類似於此,這些價值觀本來說不上對錯,只能說是某些人認爲對的東西,然而隨着說的人越來越多,其他價值觀被否認的越來越多,這變成了成了正確的東西,因爲這樣的完美,誰不想追求呢?

  以上只是顧陽自己的思索,然而實際上如何他也不清楚,只是內心覺得這麼是錯誤的。

  隨着顧陽和許恆逐漸深入城北區域,他們終於見到了一些偶爾出現的公子哥和出門買菜的大媽老僕,還是一些美婦人,在看到許先生時候都美目流轉,暗送秋波,然而許先生頭也不回只是時不時看看那捲軸上的地址和路邊巷道的名字。

  兜兜轉轉之後,顧陽和許恆來到了城北中間區域的一處宅子前,只見你大門同樣是朱漆大門,上面掛着一塊牌匾“柳府”,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多餘的裝飾了。

  顧陽上前敲了敲大門,裏面傳出一陣有些蒼老的回答聲,然後便是淅淅索索的腳步聲:“誰啊?”

  “在下許恆,前來拜訪柳先生。”許恆朗聲道。

  這時候大門也已經打開了,裏面鑽出個白髮鬢角的老者,穿着一身黑色粗衣,探出半個身子鑽出來,看着許恆,恭敬的說道:“原來是許先生,老爺已經吩咐過了,這幾日若是有一位自稱許恆的先生便恭敬迎接進府好生招待,沒想到許先生您這麼早就過來了,請先生隨我進去喝杯茶。”

  “柳先生是否在家?”許恆沒急着進去,而是先詢問柳先生是否在家。

  “老爺剛剛出去不久,是去辦公去了,大約中午時候纔會回來,兩位是否進府等候?”老僕有些爲難道。

  “那你家老爺下午或者晚上是否有時間?”許恆繼續問道。

  “老爺晚上有時間,下午……我會跟老爺說說,他下午也許會騰出時間來見先生。”老僕想了想,建議道。

  “不必,你跟你家老爺說我晚上會再來拜訪便是。”許恆擺擺手,然後轉身離開。

  “先生再見。”老僕在後面遙遙恭送。

  “許先生,咱們這是要去哪裏?”過了城主府,許恆卻沒有急着回去,反而把帶着顧陽往城南走去。

  “我聽說你在打聽真仙宗的消息,不過似乎並沒有什麼結果,所以我帶你去個地方,那裏也許能得到你想要的的消息。”許先生回頭一笑,解釋說道。

  “這……”顧陽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昨天只是問了一句,許先生就記在了心裏,這實在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沒想到許先生居然是這樣的好人,心細如髮的好人。

  “多謝許先生。”顧陽誠懇的對許恆作揖拜謝道。

  “沒什麼啦,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就帶你去見識見識,這個機構其實你以後獨身闖蕩會經常接觸的,所以我只是提前帶你過來見識一下不用道謝。”許先生笑着說道。

  “那也不行,還是要謝謝許先生,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先生請務必不要跟我客氣。”顧陽誠懇的說道。

  “這個啊……以後再說吧。”許恆聽到這話心裏一動,不過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笑着回道。

  “好!”顧陽點點頭,跟着許先生往前走。

  一路穿過城南,到了城西區域。

  這城西區域相較於城東城北確實要髒亂很多,一間間有些破舊的民居在路兩旁苟延殘喘的矗立着,樓房上二樓的晾衣杆上一件件衣物隨風飄揚,其中不乏有女人的粉色內衣肚兜,讓過路的漢子們笑着議論不止。街道上也不如城東城北那樣乾淨整潔,有固定的人手定期打掃,這裏的街道上亂七八糟的生活垃圾到處都是,西紅柿皮,水果皮,爛菜葉在路邊比比皆是,就連安置在路旁的垃圾桶都被各種各樣的垃圾給佔滿了,而且那些扔不下的垃圾就被隨意的拋在垃圾桶旁邊,越積越多,以至於惡臭從那些垃圾旁邊不斷散發出來,令過路的行人掩鼻捂嘴,久而久之這裏就成了一片垃圾區。

  除了那些惡臭無比的垃圾區,街道上也有一道道的黑印子這一道那一道橫七豎

  八的印刻在馬路上,於是原本同樣是青石板路面的城西城北,久而久之就真正變成了城西城北的區別。

  “許先生,這裏的環境這麼髒亂差,城主就沒說整治一下嗎?畢竟這城西也是朱雀城的一部分吧?環境這麼差讓別的城主看到總會嘲笑幾句的吧。”顧陽皺着眉說道,這裏的環境甚至還不如他居住的小鎮子,起碼那裏的人也會自己打掃自己家門口的垃圾,雖然不如城北那麼幹淨,但總不至於讓人厭煩,而這裏卻實實在在讓顧陽感受到了髒亂差這三個字。

  “整治啊,怎麼不整治,這朱雀城歷代城主對着城西區域不知道整理過多少次,然而最後結果你也看到了,這城西還是這樣子。”許恆看着四周叫賣的遊動小販和談價錢正的面紅耳赤的大媽,不屑的譏笑了一聲。

  “……”顧陽知道許先生說的什麼意思,大概就是環境並非是由外力決定的,真正改變環境的還是人,居住在這裏的人的素質就改變了周圍的環境變化,城西這片區域終究還是被一些亂七八糟素質欠缺的人所佔據,縱然這其中有努力做好自己的人,面對着大勢所趨也無能爲力,所以說這確實是個無解的難題。

  然而,顧陽覺得這樣是不對的,要是對這些人就這麼放任不管的話,這裏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變好,莫非就真的無藥可救了嗎,想了想,顧陽開口說道:“爲什麼不讓城北的豪紳和這些城西的平民混住呢,這樣的話也能帶動起來吧?”

  “呵,顧公子你的想法很好,然而城北的那些豪紳願意嗎?他們有自己的社交圈子,爲什麼要和這些髒亂差的的平民混住在一起?這些平民能給他們帶來什麼?財富?人脈?不,什麼都不能帶來,若是那些心善和藹的良善人家還好,起碼相處起來還比較舒服,但若是那些勢力眼的尖酸刻薄的潑婦,住起來除了給自己添堵有別的任何好處嗎?”

  許恆反問道。

  “……”

  顧陽沉默了,不得不承認,許先生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這種人家或許纔是更多數,也是這城西變成如此糟糕的主要原因,或做自己是豪紳也不願意跟這些人家住在相鄰,這讓他不禁回憶起了自己家鄉小鎮。

  大地方有大地方的好,那就是看到的更多,見識的更多,視野更開闊,理解的更透徹,小地方有小地方的不足,小鎮的那些人可能一輩子都是呆在一個地方,足跡最遠也不過是鄰近的青陽城,然而青陽城算是什麼大地方嗎?不是的,青陽城也不過是稍大一些的鎮子罷了。

  然而,大地方的好卻可能導致大地方更爲惡劣的惡,小地方的不足也會產生民風淳樸這一種說法,有句話叫做,只有你理解規則你才能鑽規則的漏洞,聰明人做起惡來要比蠢貨的危害要大得多,畢竟蠢貨能做什麼呢?無非就是偷偷東西,打個劫,然而聰明人可能就是直接弄垮掉某個組織,把一個地方的安全能徹底崩塌。

  就比如朱雀城與青陽鎮,朱雀城這種大地方讓這裏的居民能見識到六七階甚至八階武夫,七八境甚至十境的劍仙,所以日了久了之後他們便不再畏懼這種大人物,反而知道這種大人物也不能肆意亂來,因爲有更強的勢力,劍王朝在約束着他們,所以他們就仍然是一塊狗皮膏藥,該幹嘛幹嘛,別說你是普通人,就算是低階的武夫劍修照樣罵的人心裏發慌,恨不得講這種潑婦給一刀兩段,可是能嗎?能這麼做嗎?不能啊,要是真這麼做了,恐怕第二天就會有一大波親戚去衙門告狀,眼淚鼻涕紛然而下,說什麼“自己的長輩是個賢淑的妻子,是個待人和藹真誠的母親,是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好鄰居”,然後人都死了怎麼對證?又不是那種十境以上且精通時光大道的劍仙能夠溯回時間讓法官好好見識一下那潑婦的“風采”,可是不是的,如果真的是的話,這潑婦也不敢如此吧。

  最後結果便是,潑婦並非窮兇極惡之人,自己只因一時痛快而殺人,故而人死爲大,活着的人便要付出代價。你說這樣的結果錯了嗎?於法而言,是沒有錯的,然而就是這種法律反而包庇那些道德素質極差的人,於是你要麼就把自己放到和她一樣的層面,大家當街吵一架,要麼就只能安慰自己“狗咬自己一口總不能咬回來”,然後就這麼憋屈的忍下一口氣,所以這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畢竟誰都不想喫虧是吧?

  顧陽自小在青陽鎮長大,那裏的人雖然也談不上什麼良善人家,也會有蠻橫不講理的破落戶,可大家總歸是念着“鄰里鄰家的”,能幫時就幫上一把,那潑婦撒潑也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個雞鳴犬吠的小鎮子。

  所以顧陽在沉默之後終於不再說話了,這裏的狀況他也沒有辦法,想想也是,那些修爲十境十一境的劍仙面對如此不也是沒有辦法,自己一個小小的渣

  渣修士能做什麼呢,終究是人心難治啊。

  於是兩人沉默着穿過嘈雜的街道到了居民區中央區域。

  那裏是一座普通的小平房,不大的屋子前有一個婦女在洗衣服,裏面還有一個漢子靠着牆在抽旱菸,按照顧陽猜測這可能是一對夫婦,不過這婦女倒是風情動人,雖然穿着一般,臉上也未曾塗有化妝品,不過那雙眼眸如同清水般透徹明亮,臉蛋也是白皙動人,就是五官差了那麼一絲,鼻子有些大,這對於女性來說可是致命的缺陷,不然也是個大美女,相比這個婦女,那漢子反而其貌平平,老實巴交的臉上就差寫着兩個字“好人”了,許恆帶顧陽來到此地停止之後,那婦女和漢子同時看了過來,眼中有些不易察覺的警惕。

  “兩位好。”許恆笑着施了一禮,不過倒是沒有稟明身份。

  “這位大人來我們這裏有什麼事?”那婦女嬌笑着開口了。

  “有些事情要找你們消息齋打聽一下,別用這種眼神看我,這是令牌。”許恆看着那忽然就變了神色的兩個人,有些無奈的從懷裏拿出一枚白玉令牌,那令牌是一枚長方形不大的玉石,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紋,隱隱約約能看出“消息”兩個字,不過究竟是不是這兩個字就不得而知了,畢竟這消息齋的真正主人從來沒有漏過面更沒有對這令牌做出什麼解釋,全都由手下人操辦,哪些人該送出什麼層次的令牌,令牌是否需要經過一段時間之後收繳一次重新根據擁有者的實力發放等等都是手下人操辦的。

  看到許恆拋過來的令牌,那婦女不敢耽擱,慌忙站起身結果那令牌,然後手上有道道光芒散出滲入到玉牌中,這玉牌也發出一道紫色光芒遙相呼應,看到這,那婦人算是鬆了口氣,這紫色光芒便是代表了眼前來人至少也是金丹洞府元嬰三境的劍修,而且還是要在消息齋消費過一定金額的劍修才能得到這紫色玉牌,這種層次的客戶是不會故意引誘他們出來然後一網打盡的。

  林婦人恭敬的將玉牌還給許恆,低聲說道:“消息齋跑堂林婦人見過大人,請大人到裏面說話。”

  到了屋裏,那漢子同樣恭敬一拜:“消息齋跑堂鍾大見過大人,不知大人有何事吩咐?”

  許恆擺擺手示意他們坐下,然後指了指顧陽,“公子說吧,你要打聽的真仙宗。”

  聽到這位紫色貴賓居然叫這個少年公子,這兩人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心裏都在驚疑這少年到底什麼來歷,莫非是這朱雀城的某個大人物的公子?

  顧陽聽到許恆這麼說,有點詫異,不過很快就平靜下來,緩緩的開口說道:“我想打聽的是一個叫做真仙宗的宗門,這宗門是否還叫做真仙宗我不知道,活動地址不知,宗門人數不知,修習功法不知,而且,是否存在也不知。”

  聽到這麼多個“不知”,那林婦人和鍾大臉都要綠了,這什麼信息都沒有,你讓我們怎麼找?

  林婦人鬱悶的開口道:“公子,你說的這些信息要是都不知道的話,恐怕我們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甚至都不一定能找到,畢竟劍王朝實在是太大了。”

  聽到這話,顧陽想了想,又開口道:“這個真仙宗在幾千年前在這朱雀城附近存在,且勢力很強,據說是僅次於劍宗的門派,之後可能落魄了,所以有沒有改名有沒有解散我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林婦人的臉色終於好點了,“行,有這些信息的話也好找許多,雖然不一定能找到,但我們消息齋一定盡心爲公子尋找,公子定個期限吧,若是找不到我們再通知公子。”

  顧陽想了想,自己這些人還要在這呆一個月,然後陳書生就該出發了,不過還要考慮到找到之後跟那真仙宗的觀察和交涉,指不定要花費多久,不過先找到的話簡單觀察後再說吧,算了算了給自己預留了五天的時間,於是道:“二十五天吧。”

  “好,就包在我們身上,請公子慢慢等候,若有什麼消息會立刻通知公子的,所以請公子留下您的地址,到時候我們也方便通知您。”那林婦人一拍胸脯,肯定的說到。

  “希望吧。”雖然對方如此說,不過顧陽還是沒太大信心,畢竟都是幾千年前的消息了,就算真的找到了能不能給自己一些幫助還不一定,雖然南先生一副很自信的樣子,不過顧陽還是覺得挺懸,就算真的有什麼制衡手段或是表明身份的東西,對方認不認賬還不一定呢,畢竟人心總是易變的。

  “嗯,關於這次打聽的費用就從我的這枚令牌上扣除吧,另外,我應該是可以介紹新客戶吧?”許恆想了一想,記得自己紫色玉牌似乎還有個這麼個功能,於是便問道。

  “是的,您是紫色貴賓,每年能介紹一名新人且無需繳納辦理費用,直接提升至綠色品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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