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顧陽心緒還未平靜，就看着周圍的森林有些異常，因爲他發覺附近的樹木之上竟然也有靈氣，而且靈氣都很奇怪。
“哼，又是幻境！”顧陽想到這裏，毫不猶豫，立即又用了靈解之法，幻境瞬間消失了，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草原。可剛變換過來，顧陽就發覺，那也是幻境。
“解！解！解！”
“我靠，看你狠還是我狠！”顧陽一口氣解掉了十幾個幻境，心說這結界真厲害，幻境一個接着一個。他連續不斷解着。後面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使用靈解之法。
忽然眼前的天地不動了，無法再用靈解之法化解了。
無邊的沙漠，漫天的黃沙，風吹起的沙子遮雲蔽日。
顧陽清楚，自己終於到了真實的世界。他選了一個方向，毫不猶豫的走了下去。
“我靠，早知道是這個樣子，我就不解幻境了！坑爹的！”顧陽走在沙漠裏幾乎走了一天一夜，連青毛狼獸都累趴了，顧陽也只好收起它來自己一個人走。周圍卻仍是一個人都看不到，偶爾看到的，只是人的屍骨，隨身帶的水很快也都喝光了。可以說是又熱又渴。
“幻境呢，你在哪裏？”顧陽忍不住仰天悲呼，心說幻境雖是假的，但一切都那麼真實。可是自己剛纔可能解的太猛，那幻境徹底不回來了。
就在顧陽覺得十分疲憊，想要休息的時候，忽然他看到遠方似有一絲綠色。顧陽已經管不了那是不是海市蜃樓了，快步疾奔過去，沒多一會兒，就來到了瀚海之中的一片綠洲之中。那綠洲之中，有一大片泉水，顧陽捧着那泉水狂喝了幾口後還不過癮，後面乾脆跳進水裏。讓水浸透全身。
喝了那些水，休息了差不多半天，顧陽覺得自己丟掉的精神，已經慢慢回來了。他用自己的眼睛觀察四周，發覺四周並沒什麼異常，儼然還是真實的世界，並非是幻境。令他驚訝的是，他能感受到附近有強大的靈氣。那靈氣強大的他前所未見。
這一片綠洲的周圍，皆是樹木，而透過樹木之後，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山，依靠着山，雕刻着無數的雕塑和文字，那些文字，顧陽都不認識，但那些雕塑顧陽卻差不都能看的明白，似乎是描述一場戰爭。
顧陽站在山下，瀏覽那山上的雕塑之時，忽然心中的劍靈跳出來了。
“這是哪裏？”劍靈好奇的問道。
“龍牙谷內，你醒的正好，看看那些文字，你認識麼？”顧陽問道。
“認得不全，你自己用靈解之法看不就行了，非要問我？”劍靈提醒道。
“對……”顧陽心說自己可能真的太累了，顧陽看着那些文字，使用了靈解之法，而後一字一句的唸了出來。
“……
那些文字的大概意思是說，一條修爲已是應龍的惡龍，挑起了兩個部族的戰爭，爲了制止戰爭，一個名叫廣明真人的人，大戰應龍，激戰數十天後，擊敗惡龍，以自身的十把利劍，封印了惡龍。大致就是如此的故事。
“看來明玉壇的由來，似乎有那麼點靠譜。”顧陽看了那文字，想起進入明玉壇之時，看到的那些浮雕。他又仔細的看了看那些圖形，果然在最高處，有一個駕馭十把利劍，形如仙人一般的人。不用想，那就是明玉壇的開山祖師廣明真人。
顧陽正在瀏覽那些圖形的時候，忽然就覺得腳下的大地晃動了一下，而面前的那一整座山也都顫抖了一下。
“竟有凡人能到這裏，哈哈哈哈，來見我！”
那聲音極爲震撼，似乎無處不在，夾帶的靈氣強大無比，比顧陽見過的任何一人的靈氣都要強大。
“來見我！”
……
三個字不斷的重複，不斷的震撼着整個山谷。顧陽覺得自己都快被震聾了，故高聲吼道：“你想讓我見你，也要告訴我去哪裏見啊！”
“山壁後面的山洞之中！”那聲音厲聲說道。
顧陽繞過那山壁，發覺山壁之後，果然有一個洞，顧陽小心的跳上去，洞裏黑漆漆的，顧陽一路向前走，走了沒多久，就見洞裏豁然開朗起來，是一間巨大的石室，寬數十丈，高也有二十餘丈，在眼前的一塊憑證的巖壁上，雕着一整條龍，那龍長有數十丈，蜿蜒盤在山洞的洞壁之上。
“等了幾萬年，果然還是被那傢伙說中了！”山洞之中傳來方纔呼喚顧陽的那個聲音，和剛纔一樣，似無處不在，根
本無法辨別發聲的源頭。
“是你在叫我麼？”顧陽靠近了那巖壁上雕刻着的龍。那龍和顧陽平時在各種畫和雕刻上看來的不同，因爲這龍雕的太真實的，彷彿就是真正的龍印上去的一樣，鬚髮根根清晰，再厲害的雕刻師，也無法雕刻出如此真實。唯一的可能，就是真正的龍被封印在了這裏。而顧陽也差不多猜到，呼喚自己前來的人，正是當年被封印的那條惡龍。
“沒錯，就是我找你。”那聲音回答道。
“你是當年的那頭被封印的龍？”顧陽問道。
“你如何知曉？”那龍反而有些納悶。
“因爲外面刻了一山啊。”顧陽一攤手，說着便將外面刻的內容和惡龍說了。
那聲音道：“豈有此理，幾萬年，竟然還沒風化掉，廣明這個小人，果然卑鄙無恥！”
聽他這般罵，顧陽心中已經完全確定，這聲音果然是那個惡龍發出的。聽他怒罵廣明真人，顧陽倒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因爲他對明玉壇的歸屬感本來就不多，到了無心峯後，更是一點都沒了。
“你說他卑鄙無恥，那你說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的？”顧陽索性坐在地上，和那惡龍對話。
惡龍道：“昔年，天地之間，只存在一個無涯境，在無涯境之中，有一個混世之靈，名喚帝泓。帝泓仰觀星辰起落，四季更迭，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他領悟無上大道，後他將自己所學，傾囊傳授給衆生，有教無類。不管是人是龍是虎是狗，乃至於草木竹石，世間萬物，皆可拜他爲師，而世間大道，也皆因他而起。纔有了後面所謂的武技、仙法、妖術、咒術、幻術等等。廣明與我，是無涯境同修，皆是帝泓之徒，雖然只算末流，但惺惺相惜，相處也算和睦。”
“帝泓……”顧陽聽過劍靈提過此人，卻對他究竟是什麼人，一無所知。
惡龍繼續道：“雖然帝泓有教無類，但生靈各自的天資不同，所學到的自然也就不同，實力逐漸有了差距，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終於帝泓的徒弟們，不願意再用口舌去爭辯，因爲他們發覺武力比什麼都乾脆。生靈之間有了攻伐之心，原本安寧平和的無涯境，也不再太平了。縱然帝泓有通天之能，也難以化解心魔。爲世間萬千生靈着想，帝泓散去必生修爲，犧牲了自我，將整個無涯境分割成無數個世界。也就是後世所稱的三千世界。三千世界彼此不相連，每個世界之中的生靈，力量幾乎都是平衡的，不會出現徹底碾壓的情況，帝泓無法化解世間生靈屠殺的心魔，能做到的也僅僅如此了。”
“然後呢？”對於這種故事，顧陽還是很有興趣聽的。
“然後我和廣明就很不幸的分在了同一個世界之中，開始還好。後來因爲我和廣明擁有的修爲，被凡人視爲神力，故而奉我與廣明爲神。凡人即便修爲淺薄，但殺戮心魔，卻絲毫不輸天神。恐怕這是帝泓都沒有想到的。兩個分別信奉我和廣明的部落開了戰，原本我與廣明約定，都不插手。但看自己信徒無端成片死去，誰能束手，故而我與廣明先後都被捲入凡人的戰爭之中，最終的結果，你也看到了，我輸了，他贏了。所以我就成了戰爭的挑起者，真是可笑！”
顧陽靜靜的聽完，微微笑，道：“說了這麼多，你就是想讓我放你出去，對麼？”
顧陽在龍牙谷內，尋得了封印之處，見到昔年被封印的惡龍，聽那惡龍講完故事後，顧陽卻並不完全相信，人們習慣於說謊，所謂的說謊，不一定是完全編造的謊言。而是在真實的基礎上，去迴避一些東西，或者填一些東西進去，所謂九真一假最好騙人，便是如此。昔年的事，顧陽沒有見證過，故而他也是聽聽就是，並不完全相信。因爲他清楚惡龍的目的是什麼，無外乎就是讓他把它給放出去罷了。
聽到顧陽知道說出自己的目的，那惡龍道：“沒錯，我就是打算讓你把我放出去，你看看那邊的字。”
顧陽左右看看，就見在龍的雕像不遠處，有一大塊石碑，上面寫着奇怪的符號，顧陽用靈解之法閱讀，卻吃了一驚。
“破玄而開！”
就在顧陽驚愕之時，就聽那惡龍道：“昔年廣明爲了封印我，把自己的命也賠上了，在死之前，立下讖言，只道世間只有擁有破玄之的人，才能解開我的封印。你不就是擁有破玄之瞳的人麼？”
“你如何知道？”顧陽眉頭一蹙，仔細問道。
“你若沒有破玄之，根本到不了這裏。”惡龍確定的說道。便聽繼續道：“廣明那個傻子，本來可以直接殺了我，可他卻念什麼故舊之情，只是封印了我，可是如此他也賠上了性命，他在我封印外面，設下了兩大結界，一是靈氣反噬結界，普通人無礙，而但凡修爲足夠高的人，只要進入這個結界，便會被自身靈氣反噬，被撕個粉碎。第二道結界，便是無相幻陣，數十重讀心幻陣重重疊疊，阻擋人看到真實的龍牙谷。修爲高的人進不來，修爲低的人過不了無相幻陣。幾萬年來，你是第一個能到這裏的人！”
“原來是這樣……”顧陽
捏着想了想，惡龍說的應該是沒錯的。
“那到這裏尋找寶器和法寶的試煉是怎麼回事？”顧陽有些不解的問道。
“哼，你若是死在這裏，你的隨身法寶兵器，也會成爲後來者的獎品！”那惡龍冷冷的說道。而後又道：“我當年剛被封印的時候，我的信徒有來救過我，不過要麼死在反噬結界之下，就是在無相幻陣之中死掉。他們留下的寶物，就成了來此試煉的明玉壇弟子的獎品，後來各種各樣的所謂仙門的人皆來此地，寶物也就日漸增多了。”
“可是幻境之中如何能長存各種寶物？”顧陽疑問道，他心說如果有寶物掉落，不是應該都掉在真實的龍牙谷內麼。
惡龍道：“廣明的修爲勝過我，更勝過世間凡夫俗子不知道多少倍，他設置的幻境，豈是凡夫俗子普通的障眼法可比？可謂亦幻亦真，是幻境，也是真實。三十六重幻境，三十六面銅鏡，就在那邊的石壁之上，你自己去看！”
顧陽走到那邊的石壁處，看到果然和惡龍所說，有三十六面銅鏡，那銅鏡每個都一人多高，每個銅鏡之中，都映現不同的畫面。顧陽挨個看下去，發覺只有前幾個銅鏡之中有人影，後面的則幾乎是完全靜止的。
似乎看透了顧陽的訝異，那惡龍道：“能勘破迷障，一路向前的人，這麼多年，我最多看到第十五個銅鏡之中出現人影。”
“是突破了十五重幻境麼？”顧陽問道。
“沒錯，不過可惜了，最終還是死了。”那惡龍冷聲說道。
“你對破玄之瞭解多少？”顧陽回過頭來問道，顯然顧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瞭解破玄之的機會。
惡龍道：“破玄之，那是帝泓纔有的眼睛，也叫玄，有什麼厲害之處，我怎麼知道。”
“帝泓纔有的眼睛……”顧陽此時的心情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從之前劍靈的隻言片語之中，顧陽知道自己的往世前生或許是很厲害的人。想到這裏，顧陽問道：“難道我和帝泓有關？”
“不可能，帝泓散盡修爲，不入輪迴，除非三千世界徹底崩毀，否則他不可能有任何的轉世。”那惡龍斷言道。
“那我爲何會有破玄之？”顧陽不解的問道。\t
“那誰人知曉，好了，小子你問了這麼多問題，也該替我做點什麼了。”那惡龍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讓我放你出去？方法呢？”顧陽心說放這惡龍出去的辦法，恐怕簡單不了，因爲這惡龍是被明玉壇的創教祖師封印的。
聽到顧陽問方法，那惡龍雖然修爲極深，也忍不住有些興奮，道：“很簡單，你面前的我，並非是我的真身，只是我殘存的一魄而已，我的真身被廣明定在大地之上，十把劍你不必全部拔出，只需要拔出龍頭的凌霄劍，剩下的九把，我自有辦法全部擺脫。”
“這樣……可是我聽人說，當年的十把神劍，如今已經化爲明玉壇的十座山峯了，這怎麼辦？”顧陽納悶道。
“笨，你不會拔山而起麼？”那惡龍怒道。
“拔山而起……”顧陽心中似乎有十萬只神獸咆哮而過，真有一腳踢破面前的巖壁，把那條龍揪出來，狠狠的揍它一頓的想法。竟然把拔山而起這種事，說的如此的輕而易舉。
“怎麼，你不願意？”那惡龍有些生氣的問道。
顧陽聞聽這話，無奈道：“拔山而起，你說的容易，我現在的修爲，能進來這所謂的反噬結界，你覺得拔起一座山，可能麼？”
“這……”那惡龍有了幾分遲疑。顧陽心中說即便自己有這個能力，也不可能放這條惡龍出來。原因很簡單，這惡龍現在都如此的兇惡，若是真的放它出來，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而且放他出來後，搞不好第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那你發下重誓，若將來有了這樣的能力，便放我出去！”那惡龍惡狠狠的說道，見顧陽有所遲疑，它竟然再度怒吼起來，整個石室之內都晃動起來。
就在這時，一陣白光閃爍，一把劍憑空出現，在空中來回的擺動，竟是顧陽丹田之中的那把天泣，於此同時，一個女聲傳來：“大膽黑螭，膽敢放肆。”顧陽聽的出來，那正是劍靈的聲音。
一聽竟然有人呼喚自己的真名，那惡龍竟然也愣了半晌，舊時的名字，喚起過去的記憶。那惡龍亦看到了空中飄蕩的天泣，有些驚恐的問道：“你是誰？”
“神劍天泣也不認識了麼？”那劍靈怒斥道。
“天泣……妖神四聖！”惡龍的聲音已是極爲驚恐。
“天泣可斬殺妖神四聖，信不信一樣也可以將你的最後一魄斬去。”劍靈出聲威脅道。
“不知伯陵大神到此，小龍驚恐！”那惡龍的聲音忽然變的十分謙卑，而此時，那把天泣也已經緩緩落在顧陽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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