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一顆重瞳
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見，除非是天道，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算出那兩顆重瞳去往何處。
哪怕是聖人也算不出來！
所謂聖人者，通晰萬事萬物，大千世界，一眼可觀過去、現在、未來，掌中可演時空、生滅、輪迴。
一念動，則自由天道變化，無極無量，無生無滅。
歸寂虛空，可聚可散，不生不滅，萬劫不磨，超脫時空，因果半點不沾身；遊於物外，不以時空輪迴爲本，永恆永存。
這就是爲什麼‘聖人之下，皆爲螻蟻’了。
不能成聖，哪怕無限接近於聖人，對聖人來說也是螻蟻。
若想滅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但聖人也不是絕對的無所不能。
首先就是不可逆天。
這個天，指的是天道。
整個三界運轉的規律。
其次，聖人雖然可以再立地風水火，重新開闢世界，但需要大道法旨。
萬仙陣之後，通天教主暴走，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再立地風水火，換個世界。
但他也不敢直接動手，而是想要先拜見鴻鈞老祖，稟報之後再動手。
第三，聖人雖然可以自行開闢世界，但不得在開闢的世界之中擅自塑造六道輪迴和創造天地主角。
所謂天地主角，就是承載大道氣運的種族。
洪荒之中，最初承載大道氣運的種族是巫族，後來巫族失運，天地主角成爲人族。
而人族也不可能是永遠的天地主角，一旦人族氣運衰落到極致之後，天道會自然會重新選定新的天地主角。
正是因爲如今人族依舊還是天地主角，所以在人族氣運加身之下，舜帝送出去的兩顆重瞳就連聖人都無法推演出來去向。
送走兩顆重瞳，舜帝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林賦所在的方向：
“天下之卦，誰能算盡鴻蒙；懵憧無心，方知大夢春秋！”
說罷，飛身而入天界，衆神跟隨消失無蹤。
只留下林賦呆立虛空之中。
舜帝最後的那句話直接讓林賦腦海中好似炸開了無數神雷。
又是這句話！
而這次，林賦是從舜帝口中聽到的。
隨着舜帝的離去，眼前的畫面再次慢慢變淡，最後徹底消失。
林賦怔怔的待在那裏，心中有千萬種念頭來回閃過。
但是他根本無法理清楚事情的原委，反而越發的迷茫。
直到若隱若現的嬰兒啼哭聲將他喚醒。
看到眼前再次出現的畫面，林賦的雙眼猛的瞪大了。
不再是遠古的畫面，而是現代的畫面。
醫院，產房。
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正在啼哭。
嘹亮的哭聲之中，是越發着急的醫生和護士。
嬰兒生下來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這個嬰兒哭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
似乎完全不知道疲倦似的。
嬰兒的父親也是焦急萬分，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就在衆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嬰兒毫無徵兆的停止了哭泣。
其他人自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只以爲嬰兒是苦累了。
可是林賦分明看到，那個嬰兒之所以停止了哭泣，是因爲一顆眼睛出現在了嬰兒面前。
重瞳！
舜帝送出去的重瞳！
一顆眼睛懸浮在嬰兒面前，怎麼看怎麼詭異。
但林賦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不妥，因爲他分明看到那顆眼睛在笑。
不止是林賦看到了重瞳的笑，那個嬰兒也看到了重瞳之中的笑意。
‘咯咯~’
嬰兒也笑了起來，揮舞着小胳膊想要去抓那顆重瞳。
就在嬰兒觸碰到那顆重瞳的同時，重瞳緩緩融化開來，變成了一滴液體滴落下去，正好滴進嬰兒的右眼之中。
畫面到此便戛然而止。
林賦整個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的伸出右手緩緩觸碰自己的眼睛。
“重……重瞳！”
那個嬰兒不是別人，正是林賦！
他繼承了舜帝的一顆重瞳！
舜帝竟然將他其中一顆重瞳破開空間和時間送到了未來林賦那裏！
林賦現在已經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爲自己先得到了舜帝的重瞳纔會看到剛纔的畫面，還是在剛纔的畫面之中，因爲被舜帝察覺到纔會送給他一顆重瞳了。
這其中的因果，根本無法分辨出來。
不管因果關係如何，林賦總算知道了爲什麼只有自己能夠看到隱藏信息了。
同時他也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元神會被封印了。
這一切的緣由，都是因爲那顆重瞳。
夢境幻滅，林賦重新回到現實。
身體精氣的流失越來越快，幾乎已經要達到崩潰的邊緣了。
但林賦現在反而不着急了。
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因爲他終於感受到了重瞳的存在。
就在他的右目之中。
“重瞳，開！”
林賦心念一動溝通了右眼之中的重瞳。
隨着林賦的一聲令下，一直籠罩並且過濾他神唸的那道封印徹底碎裂。
在碎裂的瞬間，林賦的神念終於熔化開來，和他殘餘的精、氣合而爲一。
精、氣、神熔鍊一體，再無任何的隔閡。
外面，鐵柺李等人已經快要崩潰了。
哪吒等人早已經趕了回來，可是哪吒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他們只能儘可能將更多的元炁掠奪過來，送到林賦這裏，儘可能的延緩林賦精、氣的流散。
但是林賦精、氣的流散速度越來越快，已經超出了他吸納元炁的速度。
吸納速度跟不上，就算是有再多，再濃郁的元炁也沒用。
“放心，陛下不會死，只是這一身修爲怕是保不住了，而且以後恐怕也無法修煉了。”
鐵柺李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他當然有信心能夠保住林賦的姓名。
但是從此以後，林賦將無法修煉。
除非有天道聖人出手，爲林賦洗經伐髓重塑身體。
衆人也不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只要林賦還活着，大虞就不會崩潰。
只是……
凡人壽命畢竟有限，區區百年，真的足夠大虞成就無上聖朝嗎。
陰霾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上仙快看！”
就在這時，林小九忽然驚呼出聲來。
衆人急忙看去，只見林賦剛纔還在瘋狂溢散的精、氣陡然見停頓了下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呼！
下一瞬間，林賦的身體彷彿化作了一個黑洞似的。
瞬間就將周圍的元炁吸收走了將近一成！
要知道，林賦周身的元炁可都是衆人聯手掠奪而來禁錮在他周圍的。
那元炁濃郁到幾乎都要化爲實質了，可是一個呼吸而已，竟然被林賦吸走了一成！
“元炁！繼續補充元炁！”
鐵柺李大喝一聲，聲音都因爲太過激動而尖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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