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悔！恨！
只是朱緒武的父親當年族中幼童考覈不合格，失去了進入武堂的資格，他們家只有朱緒武的六叔通過了幼童考覈進入武堂練過武。
但是因爲他六叔的資質平平，武學造詣一輩子也沒多大長進，所以到了他這一代，全家人的希望都放在從小就非常有天賦的朱緒武身上了。
“我記得他們那一輩一共十六個通過考覈合格的，最後又十二人選擇進入武堂習武……緒武是十二人之中資質最好的，族長延傑大哥說緒武要是肯下苦功，下一輩的武堂掌堂非他莫屬，還很有希望競爭族長之位的……”
朱延亮對宋傑吐露了實情之後，也就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不過，朱緒武出事的時候，他確實離家上大學去了，回來龍潭之後，聽說了朱緒武犯了族規，被家族除名的事情，他也打聽過……
“但這種事情……你們也都知道的，問誰誰都不肯說，我也只是隱約聽說緒武在武堂裏和人比武下手不知輕重，族老教訓他，還不思悔改……至於真實的情況到底是怎樣，那也只有問他自己了！”
朱延亮和宋傑正說着的時候，已經換好了衣服理乾淨頭髮的朱緒武推門走了進來。
他原本頭上生了幾個癩子，原本留長頭髮的時候還能遮掩一下，但現在剃個短短的平頭，幾個癩疤就變得非常明顯了。
朱緒武撓了撓頭站在那裏，期期艾艾地看着宋傑，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坐吧！”
宋傑指了指朱延亮身邊的沙發對他說道。
朱緒武看了看朱延亮，有些尷尬地叫了一聲：“十九爺……”
“緒武，坐吧！別拘束，這位是宋博士……人家可是燕京來的大領導……”
朱延亮知道朱緒武也不知道博士是什麼“官”，索性就按照自己之前的感覺給他介紹了一下。
“哎……我知道……不是大領導十九爺你也不會那麼聽他的……”
之前痞賴的“朱癩子”，換了一個造型之後，倒是顯得有些憨了，但宋傑聽他一開口就知道這小子個性並沒有多大轉變。
尤其是那雙眼睛，低着頭掀起眼皮偷偷瞄着宋傑的時候，眼神中透着一股子狡黠的精明。
“朱緒武，你手腳上的經穴是怎麼被截斷的？到底是爲了什麼，會被家族除名？”
宋傑瞥了他一眼問起了之前朱延亮沒說清楚的問題，但他隨後又補了一句道：“實話實說，別給我耍什麼小聰明……”
“哦……”
朱緒武看着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大領導”，他確實不知道宋傑這個“博士”是什麼身份，但他知道有些人生來就和他們這些泥腿子不一樣……
他低着頭像是在“反思”自己的過去，過了一會兒，他才擡起頭看着宋傑說道：“六爺爺的嫡孫朱緒勝打不過我，找了他表弟一起和我動手，我一時沒收住打爆了他一隻眼睛……”
朱緒武的實際年齡其實十七歲都不滿，他說打爆人家一隻眼睛的時候，是在三年前，算起來也就十三歲的年紀。
照之前朱延亮的說法，他們同期的孩子都是在六歲的時候接受武堂考覈，練了七八年時間，應該也算是練的童子功。
雖然宋傑至今都不知道朱家的家傳武學到底是個什麼水平，但是朱緒武打爆人家一隻眼的結果來說，確實算是致人重傷了。
但他當時的年齡並不屬於完全民事行爲能力人，致人重傷的後果只能由他的監護人負責……
當然在朱家這種大家族內部來說，武堂子弟私下比武動手傷人，或許依族規確實該受到他現在所承受的懲處。
但時代不同了，在宋傑看來朱家族老對他處以族中私刑，本身就是犯罪行爲！
不過，宋傑並不是法官，這件事他暫時也並沒有“公事公辦”的打算……
“朱緒武，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族老們廢了你的功夫，給你宗譜除名的懲處……公平嗎？”宋傑看着朱緒武的眼睛沉聲問道。
朱緒武愣了一下，牙齒緊咬着嘴脣，咬出了血痕，脣色都變紫了……過了好一會兒，他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不公平……但我認了！和緒勝少了一隻眼睛相比，我只是幹不了重活，要不是我爸媽氣我辜負了全家的希望，把我趕出來……我想找個輕鬆一點的活幹，我還能把日子過下去……”
宋傑看得出來朱緒武對自己少年時的莽撞確實是真心的後悔了，但他同樣也能看得出這小子內心深處依然有着一絲不平的憤怒，只是他掩飾得很好，也一直在剋制着自己！
“朱延亮，你先回去吧！看樣子他爸媽是不打算過來接他了……你也不用打電話了，明天你來接我們，我要去一趟昊山樓！如果可以的話，幫我約一下你們族長……我們有點事要和他談談！”
宋傑思索了片刻之後，對朱延亮說了一聲，提出了明天的日程安排。
聽到宋傑要找族長……談談，朱延亮遲疑了片刻，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宋博士，你……你是想找族長興師問罪嗎？”
宋傑剛剛明確對朱延亮表示過，朱家對朱緒武所作的私刑懲處涉及犯罪，他自然就想到“興師問罪”上去了。
“呵呵！我又不是警鑔，也不是檢察官、法官……就算是要興師問罪也不是我該做的事情！”
宋傑笑了笑說道：“是一些私事，和朱緒武的事情沒關係！”
朱緒武是他們來了龍潭之後剛剛碰巧遇上的，宋傑和鄭嘯林此行確實是要“興師問罪”，但卻並不是爲了朱緒武……這一點宋傑當然不會和朱延亮明說。
“哦！那……那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安排……”
朱延亮告辭走了之後，宋傑轉頭打量了朱緒武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如果我能把你斷了的經穴續上……你要怎麼感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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