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靈魂之跪

作者:星幾木
言情中文網強娶嫡女:陰毒醜妃!

  薛曉宇的技術常常讓蘇紫衣咂舌,就連最難分離的大黃的副作用,薛曉宇也能處理的乾淨利落。麪魗羋曉

  聶輕塵也不虧爲百年醫藥世家的嫡子,經常一個不經意的見解就能讓蘇紫衣茅塞頓開。

  只是這兩個人短短數日後,連薛曉宇都跟着聶輕塵對蘇紫衣以屬下自居,用陸老太君的話說,最好的領導者,不需要什麼都會,只需要懂得將會的人用在最恰當的位置,而蘇紫衣就是這樣的人。

  本身的醫術高明不是薛曉宇和聶輕塵這樣的高門子弟甘願俯首的原因,而是蘇紫衣總能用最快的方式,將兩人的意見整合,每次所做的決定都讓兩人對這個女子咂舌又心服口服。

  兩人都知道蘇紫衣在爲一個特殊的人做一個特殊的藥方,可都很有默契的不去問,在幀哥兒的病情有了緩解後,蘇紫衣幾乎將所有的時間和心力都用在了那特殊的藥方製作上。

  段凜澈一直沒有要出去打仗的自覺,爲了能光明正大的跟蘇紫衣泡醫舍裏,自願承擔了照顧幀哥兒的任務。

  薛曉宇眼尖的看到段凜澈臉色隨着天色已經越來越暗,尤其那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就連他懷裏抱着的幀哥兒那麼乖的孩子都感覺到了不對,拼命掙扎着要下地。

  薛曉宇有些毛骨悚然的挺了挺後背,心裏鬱悶,每次先被開刀的爲什麼總是自己,起身衝蘇紫衣躬身道:“表嫂,天色已晚,屬下先告退了!”說完不等蘇紫衣反應,一刻不停的飛奔而去。

  蘇紫衣轉身瞪了一臉無辜的段凜澈一眼:“又是你?!”

  段凜澈也不否認,乾脆一臉憤恨的接着瞪向聶輕塵,心中暗罵,真是個沒眼力的傢伙。

  聶輕塵總像在笑的眯眼眨了眨,一臉掙扎的看着桌上一堆的藥材和兩排正在熬製的藥壺,最終咬牙捨棄般的道:“屬下先告退了,如果這次製出來的藥丸還是不能讓病人甦醒,怕是隻能求神拜佛了!”

  蘇紫衣眸子裏多了份掙扎,能聽得出來聶輕塵言語裏的無奈和戲謔,以前自己也是不信鬼神的,可自從借屍還魂以來,便多了份敬畏,也正因爲如此,從不敢去佛堂,只怕自己這個佔用別人*的偷竊者在佛祖面前原形畢露。

  蘇紫衣伸手不自覺的撫上胸口,那裏放着自蘇赦音身上撕下來的寫着詛咒的布條,冥冥之中,總覺得這個布條會將自己也拖入無盡的黑暗中。

  可是逃避,從來不是蘇紫衣的行事作風!

  蘇紫衣凝眉看着那一排排的藥罐,伸手緊了緊懷裏的布條,如果明天服用了藥丸後,藍月儀還是沒有反應,也許,自己是該去面對了!

  段凜澈是真的以爲薛曉宇和聶輕塵走了的,當晚餐上來時,這兩個人也跟着上菜的丫鬟,端着盤子進來自動坐下後,段凜澈有種掀桌子的衝動。

  然後等到薛曉芙和薛曉蘭進來,在蘇紫衣的招呼下一起坐下後,段凜澈的臉色沉暗,眸子裏的冷意十足,但是等劉凱旋和吳佩梓再進來時,已經徹底麻木了!

  段凜澈直接將幀哥兒遞給了薛曉宇,伸手將蘇紫衣的凳子連人拉在了自己兩腿之間,長臂環着蘇紫衣,下顎託在蘇紫衣的肩膀上,微一側頭嘴脣就碰觸在蘇紫衣臉上。

  蘇紫衣挑了挑眉,低頭自顧喫着段凜澈夾來的東西,對於段凜澈明顯的佔有慾視若無睹,似乎還隱隱有些配合,擡頭時淡淡的看了薛曉芙一眼,在對上薛曉芙嫉妒的發狂的眼神時,勾脣一笑,一旦認定了,自己的東西,誰也別想染指。

  聶輕塵坐在薛曉芙的身側,驚訝的看着蘇紫衣臉上的笑容,她在對自己笑嗎?聶輕塵低頭狀似無意的擡袖擦了擦臉,該不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了吧?

  段凜澈殺人的目光盯着聶輕塵一臉的窘迫,我娘子不過對你笑了一下,你至於羞成這樣嗎?說心裏沒鬼誰信?!

  段凜澈轉頭勾起蘇紫衣的下顎,強迫她看向自己,聲音酸冷的道:“至少給爲夫的喂口喫的吧?”

  蘇紫衣低低的笑了笑,星眸因直達眼底的笑意而璀璨炫目,伸手夾了塊松子魚,轉身之際見段凜澈張嘴等着,便直接放在了他嘴裏。

  沒想到蘇紫衣會如此配合,段凜澈眉目含笑,側頭似在對蘇紫衣耳語,卻在側頭之際輕輕的咬了下她的耳垂。

  蘇紫衣手中的筷子隨即落了盤,沒想到他當着這麼多人竟然敢--

  “行了!”劉凱旋紅着臉道,這個角度正看得清清楚楚,大嗓門一吼:“嫌我們礙眼明說!”

  段凜澈讚賞的看向劉凱旋,誰說這孩子粗線條的?這不,最通透的還是她。

  劉凱旋撇了撇嘴:“過幾個月我們就走!”

  某人噎着了!

  吳佩梓臉上隱隱掛着笑,頭髮半散在肩頭,隨着肩頭的抖動滑了下去,眉宇間的輕憂也因此淡了不少,更是在那份溫婉的氣質舔了份靈動。

  薛曉蘭偷眼看着吳佩梓,一個頭發短成那樣怪異的女子,怎麼還會美的亮眼。

  皓月一臉喜氣的衝了進來,抱拳對段凜澈道:“爺,天冠回來了!”

  薛曉蘭手中的碗應聲落地而碎,起身便向外衝,與門外進來的人撞了個滿懷,不等衆人看清楚來人,便拖着那人往外走。

  “蘭兒?怎麼了?”來人任憑薛曉蘭怎麼拉,仍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就着薛曉蘭的手將她拽至身側,低頭看着這個古怪精靈的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

  薛曉蘭就勢依偎在來人的懷裏,一臉嬌羞的笑着,眼神有意無意的掃向一臉蒼白的吳佩梓,心頭的不安中略過一絲挑釁,畢竟現在秦大哥是自己的。

  段凜澈凝眉看着秦天冠:“事情怎麼樣了?”

  段凜澈開口時,蘇紫衣感覺他胸前一繃,全身的氣勢跟着一冷,那種霸氣和睥睨的鋒芒瞬間自然的流露,無論蘇紫衣願不願承認,段凜澈生在帝王家,那一身的貴胄之氣是不可磨滅的,不可能拋開這層身份去過普通身的生活,也給不了她嚮往的天高海闊。

  秦天冠轉身抱拳應道:“爺放心,已經平了,爺可以隨時去,可以隨時回!”

  段凜澈應聲,伸手無意識的將託在蘇紫衣腰間的手緊了緊,察覺到蘇紫衣後背的僵直,手下的動作更大了些,乾脆將跨開的腿也收了起來,將她整個圈在了懷裏,容不得她半分的抗拒。

  秦天冠衝蘇紫衣一抱拳:“見過皇子妃!”

  蘇紫衣順聲看去,如果不是他穿着戎裝,蘇紫衣一定不會想到他是個將士,身材不瘦卻給人感覺很精幹,眉目清秀,嘴角的笑意帶着一份溫雅,就連抱拳的動作都顯得雅緻了些,看起來更像是個文官。

  蘇紫衣點了點頭,眼角餘光卻發現了吳佩梓蒼白的臉色和微微發抖的手。

  秦天冠抱拳告辭,轉身之際眼角掃見那個頭髮怪異的女子,心裏好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尚未辨分明,便被薛曉蘭拉了出去。

  吳佩梓至始至終僵直着坐着,即便是有千萬根針同時扎入身體,此刻一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疼痛,在跟着劉凱旋來六皇子府時,便存着能再見到他的心思,設想過無數次,如果再見到他,一定要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

  然而此刻見到了,舌頭竟然木的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連張一張嘴都困難,拼命的壓制住呼吸,怕自己只要一呼氣就會帶出喉嚨裏的哽咽,不能哭,至少在這裏。

  吳佩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在花園的拐彎裏,看到薛曉蘭依偎在秦天冠的懷裏,看着秦天冠低低的笑,那笑容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吳佩梓想轉身離去,留下自己僅有的尊嚴,偏偏腳下如灌了鉛,千金之重,挪不得半步。

  在秦天冠轉身看過來時,吳佩梓腿軟的發抖,額頭散落的碎髮被風吹進了嘴裏,吳佩梓想吐出來,卻吐出了一聲哽咽,整個人像脫了毛的雞瑟瑟的站在原地,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直到被身後的人拽着離開。

  拐入劉凱旋和吳佩梓暫住的院子,蘇紫衣才鬆開手,轉身看着失魂落魄的吳佩梓,聲音低冷的問道:“是他嗎?”

  吳佩梓仰頭看向蘇紫衣眼裏冰冷的詢問,吳佩梓慌亂的搖了搖頭,吳佩梓知道,即便在劉凱旋開始接納自己時,蘇紫衣也不曾流露出一分關心,可在自己最無助、整日縮在烏龜殼裏的時候,她登門向自己討回恩情,將手裏的十幾個鋪子交給自己打理,教自己女扮男裝將生意做大,教自己如何反擊,將劉夢蝶家裏所有的財路堵得死死的,逼着劉夢蝶向自己跪地求饒,讓自己重新拾起了嘴角的勾笑,所以自己誰都可以辜負,卻不能辜負她對自己的期望,更不希望,她因爲自己將矛頭指向秦天冠,因爲秦天冠身後還有六皇子,不能讓她爲了自己和六皇子不合。

  吳佩梓再次搖了搖頭:“不是他,只是很像而已!”

  吳佩梓吸了吸鼻,卻沒能止住眼淚下滑,擡手撲在蘇紫衣懷裏,終於痛哭出聲,嘴裏卻嘶喊着:“不是他……,不是他……,不是他……”

  秦天冠站在院外的高牆上,眸光疑惑的看着那個頭髮凌亂的女子,喃喃自語道:“她怎麼那麼怪異?盜仙墓!”

  秦天冠的突然離去,讓薛曉蘭失了魂般踱步在原地,他從來不會丟下自己獨自離去,尤其在這久別重逢之後,兩人本該找個地方卿卿我我的,全都因爲她,一切都在往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方轉變,那轉變,讓自己只能看着卻全身乏力的無以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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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因爲蘇紫衣說點穴對孩子不好,段凜澈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幀哥兒點睡,省的自己堂堂一個皇子,像個老媽子似的顛着懷裏的孩子。

  蘇紫衣好笑的看着段凜澈笨手笨腳的和幀哥兒抗爭,伸手鬆開發髻,將外羣脫下來搭在屏風上,只着了身中衣上了牀榻,轉身對段凜澈道:“把幀哥兒給我!”

  小傢伙因爲生病和長時間吃藥,永安侯府又保護太過不讓和閒雜人等接觸,小傢伙一直到現在都不曾開口說話,但什麼話都能聽懂,聞言轉身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掙扎着讓蘇紫衣抱。

  蘇紫衣接過幀哥兒,在幀哥兒肉嘟嘟的小臉上捏了一把,由着幀哥兒手腳並用的爬到自己肩膀上,撅起小嘴嘓上了自己的耳垂。

  蘇紫衣凝眉咬着下脣,忍着耳垂上的麻癢,這是幀哥兒的毛病,不嘓幾口耳垂便死活不睡。

  段凜澈脫下外衣和中衣,裸着上身側躺在寬大的牀榻上,一手支着頭,烏黑的髮絲鬆散的披在身後,柔和的燭光斜灑在堅實的胸膛上,半眯着鳳眸,死死的盯着幀哥兒的那張不停嘓動的小嘴,視線在蘇紫衣緊咬着的下脣上劃過。

  知道蘇紫衣怕癢,可此刻看着她凝眉閉眸、咬着下脣一副任忍的表情,讓段凜澈下腹不由的一緊,腦子裏的畫面全然變了個味,再看向那個小小的罪魁禍首時,眸子不由的更暗了。

  “他有完沒完了!”段凜澈低低怒聲,終究還是希望這個礙眼的傢伙快點睡去的,心中發誓,儘快找個機會把這礙眼的傢伙送走。

  蘇紫衣警告的瞪了段凜澈一眼,直到‘啵--’的一聲,耳垂自那張小嘴上彈了出來,蘇紫衣才鬆了口氣,轉身將幀哥兒放到了最裏面,拉過薄祾給幀哥兒蓋好,由着小傢伙那大字型的睡姿佔了大半個牀榻。

  自段凜澈幾次翻身,險些壓着幀哥兒後,蘇紫衣便將小傢伙放在了牀榻最裏面,沒辦法,小傢伙睡小牀總會半夜哭醒。

  段凜澈伸手直接將蘇紫衣拉入懷裏,由着蘇紫衣背對着自己,自身後環住她的腰,這才心滿意足的舒了口氣,手臂緊了緊,將她的身子更緊密的貼在自己懷裏,視線不其然的落在她的耳垂上,剛要欠身上前,蘇紫衣轉頭看了過來。

  如被抓了個正着般,段凜澈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乾脆伸手將她掰過來面朝自己,低頭抵着她的額頭。

  “段凜澈,那個秦天冠是誰?”蘇紫衣納悶的看着他。

  “問他幹嘛!”段凜澈撇了撇嘴,視線總是不其然的落在她的紅脣上,心中糾結,以前自己費盡心思只爲了能抱着她睡,如今抱着了,卻又開始想的更多,人心真是不知足。

  更讓段凜澈糾結的是,之前蘇紫衣未接納自己時,自己總是強迫她習慣自己的接近,便是強吻也是想做就做,哪怕被她咬的滿嘴都是血,可現在,獨自相處了反而不敢輕易靠近,只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成果,被自己一張嘴又給整沒了,何況也信不過自己的定力。

  “不能說嗎?”蘇紫衣直接坐了起來,如果秦天冠是不能出現在人前的暗衛之流,段凜澈是不會讓他今天出現的。

  段凜澈擰了擰眉,知道蘇紫衣這樣問定然是有什麼事,可心裏還是不舒服,伸手將她摟緊懷裏:“他是安西軍副將!”

  “以前呢?幹什麼的?父母呢?有家人嗎?”蘇紫衣緊着問道,眯子裏有些凝重。

  段凜澈有些徹底的無語,如果不是看着蘇紫衣眼裏的凝重,段凜澈不認爲自己會好脾氣的和懷裏的軟玉溫香探討別的男人:“以前幹什麼的不知道,一次救了薛曉蘭,受了很重的傷,以前的事都忘了!”

  “明天下午,你帶他到醫舍,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忘了!”蘇紫衣咬牙切齒的說道,眼裏多了些陰冷,清冷絕色的小臉上泛着寒氣。

  “他得罪你了嗎?”段凜澈疑惑的看着蘇紫衣臉上陰霾,猶豫着是否該給秦天冠透個氣。

  “你以後可以隨意到醫舍來,不用帶着幀哥兒了!”蘇紫衣說完,背過身去,習慣他自後抱着自己睡。

  “那好吧!”段凜澈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聽娘子的話,隨即凝眉,似在做生死攸關的決定般,鼓了半天的勇氣,纔對着蘇紫衣的後背問道:“紫衣,你月事好了沒?!”

  “紫衣……,”段凜澈隨即氣的全身一抖,她竟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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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從承乾宮出來後,蘇紫衣一直沉默不語,眉頭深深的縮着,眸光暗淡,由着段凜澈抱上馬車後,便一直倚在車壁上闔眸不語。

  無需開口,段凜澈便知道了今日結果,藍月儀一日不醒,對蘇紫衣、對父皇而言都是一種身心雙重的折磨,而在段凜澈心底的擔憂不止如此,一旦藍月儀永遠也醒不過來,以父皇的心性,別說是蘇紫衣、汾陽王府、藍府,所有和藍月儀有關的人一個也別想活着。

  如果換做是蘇紫衣如此,自己只會比父皇做的更徹底,所以這場局,自己賭也得賭,不賭也得賭,金鑾殿上的位置,自己勢在必得,現在雖然不是時機,可一旦藍月儀死了,自己必須有足夠的能力保下蘇紫衣。

  “紫衣……”段凜澈輕聲開口,鳳眸中多了份凝重:“別擔心,她早晚都會醒的!”

  蘇紫衣猛然擡頭,轉身看向段凜澈,突然就明白爲什麼段凜澈至今仍沒能離開京城,這場角逐他已經不想置身事外了,即便他明知沒有多少勝算:“爲什麼?”

  “什麼爲什麼?”段凜澈雙手託着她的腰:“別想那麼多,我段凜澈能給你的,便會盡我所能!”

  “再給我幾天的時間!”蘇紫衣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不希望他因爲自己冒險,伸手摸向自己懷裏放着咒語布條的位置,自從這個放在自己身上後,自己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夢,夢到那咒布無限的放大,橫在了自己頭頂,一股強大的吸力自布條上衍生,似乎要將自己吸入布條,有幾次,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在脫離*,無論自己怎麼掙扎都無所依託的任由那布條將自己的靈魂漸漸抽離,直到將要離開*的那一刻,看到的卻是藍月儀的身體躺在地上,隨即在自己的面前站起來離去,背對着自己越走越遠,無論自己怎麼喊她都不曾回頭。

  蘇紫衣深吸一口氣,自從重生後,蘇紫衣總有種感覺,總有一天,自己會被一種莫名的力量逼着離開,所以一直以來,即便明知道這咒布興許和藍月儀始終昏迷有關,甚至最次也能找到蘇赦音死亡的蛛絲馬跡,可仍一直不敢去探究着布條上的含義。

  如今,蘇紫衣輕聲一嘆,仰頭看向段凜澈:“我們去拜佛吧!我想去!”

  馬車一直駛出城,段凜澈並沒有帶着蘇紫衣去護國寺,而是直奔東郊的吳吉山。

  正直秋季,吳吉山上楓紅松翠,自山下望去,山勢雖陡峭,卻不乏青山綠水世外桃源般的秀美,一條臺階直通山頂的吳吉觀,成四十五度角的坡度,自山下看着就讓人望而卻步。

  段凜澈打橫抱着蘇紫衣一路上了吳吉山道觀前的三百六十九階臺階。

  “爲什麼來這裏?”蘇紫衣臉色蒼白的問道,一手無力的垂在段凜澈身後,一手抓着段凜澈的衣領上,手掌裏拽着溼漉漉的汗。

  段凜澈笑而不答,低頭看着她,以爲她是害怕這臺階的陡峭,便更快邁步入了吳吉山道觀。

  入了道觀,段凜澈纔將蘇紫衣放下,拉着蘇紫衣輕車熟路的進了後院的正觀,觀內檀香繚繞,正中供奉着太乙真人,兩道靈幡兩旁垂落,殿正中弧形的房頂上是一整個的八卦圖,右上方的橫樑上鑲着一個招魂鏡。

  太乙真人的神像前,放着三個蒲團,正中的蒲團上一個頭髮灰白的道裝男子盤膝坐着,段凜澈見蘇紫衣直接跪在一旁的蒲團上,便也沒在意,盤膝坐在了另一個蒲團上。

  自進入道觀,蘇紫衣便感覺四肢不受自己的支配,在蒲團上跪下時,蘇紫衣幾乎是被動的,跪下後,案臺上太乙真人的手裏浮塵正對着蘇紫衣頭頂,蘇紫衣仰頭看去時,便見那浮塵一絲絲清晰可見,似乎還在隨風微動,如活了般不斷的放大、放大,懸在自己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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