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 心氣散
一座陡峭險峻的高大雪山，浮現眼前，在茫茫雪地上格外顯眼。
這座雪山類似人形，頗爲奇異。
葉燃走到近前，輕聲道：“師祖，打擾了。”
說着，他肩膀上一道金芒暴射而出，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隻金色手掌，猛地朝着那雪山中間部分，疑似屁股的位置一拍。
嘩啦啦
大量冰雪滑落的聲音響起，朝着兩側涌下去，很快，一箇中年人的巨型冰雕浮現。
代替之前那座陡峭的雪山，立在原地。
方天穹和其他三人剛來，正好看到，那隻金色手掌狠狠拍在冰雕屁股的一幕。
頓時，場中陷入一片死寂。
四人臉上的表情都凝固，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半晌後，方天穹暴跳如雷的聲音響起，“你個混賬小子，居然敢拍你師祖屁股，爲師都沒……站住，別給老夫跑！”
方天穹掙脫方天源，氣急敗壞地跑出去，朝着前方撒腿就跑的葉燃追去。
留下面面相覷，傻眼的三人。
方天源尷尬道：“小師弟還真是會玩，我怎麼沒想到，不是，我可不會幹這麼羞恥的事。”
“不過老師開心許多了。”
方天青作爲大師兄，年齡最大，一貫沉穩，此時望着那冰雕感慨道。
“師祖恐怕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拍他屁股。”
“其實，那個……”
方天琴身材嬌小玲瓏，性格也活潑，猶豫下道：“要不，我們也試試？”
方天青哭笑不得，“小師弟是年齡小，纔會做這麼幼稚的事，我們一個個幾百幾千歲的，怎麼能做這些。”
“聽我的。”
他挽起袖子，興致勃勃道：“我們來堆雪人吧。”
“呃……”
“呃……”
時間繼續流逝。
不多時，葉燃和被溜得氣喘吁吁，彎着腰大喘氣的方天穹回來，正好看到三個師兄在堆雪人。
三師兄方天源，趁着大師兄方天青扭頭的功夫，鬼鬼祟祟扣走雪人的眼睛。
還一本正經道：“都別玩賴啊，誰玩賴誰是小狗！”
“旺旺！”
二師姐方天琴很乾脆，張嘴叫了兩聲，然後撿起兩個雪球就扔出，砰砰地乾脆利落地二人的雪人砸爛。
“我要贏了，記得你們說好的資源。”
“你……你玩賴！”
方天源悲憤欲絕，“你怎麼能這樣，我的雪人馬上就要堆好了。”
“我知道啊，旺旺！”
方天琴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動作麻利，將雪人的鼻子安裝好，然後興奮地朝兩人伸出白嫩的小手。
“我贏了，你們答應好的資源。”
“你……天琴，你什麼時候和老三一樣了！”
方天青是個老實人，明顯給氣夠嗆，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就差一點都快弄好了，明明是我最快的。”
“嗯，所以我耍賴了啊，旺旺！”
方天琴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揮動小手，“願賭服輸，快點把東西都交出來。”
葉燃站在遠處樂呵呵看着，渾然沒有察覺，身後一道陰影漸漸靠近。
下一瞬。
一隻蒼老的手掌猛然抓住他後脖頸，一道喘息着的蒼老聲音響起，陰惻惻道。
“臭小子，總算讓爲師逮住你了吧。”
葉燃臉色一僵，這纔想起這麼一茬，同時也體會到古權平時被自己拎着後脖頸的感受了。
他眼珠子轉了轉，想着開溜的藉口。
另外一邊，三位師兄也在吵吵鬧鬧的，對於之前的比試很不服氣，想要重開一局。
……
一月後。
一座相貌清俊的中年人冰雕前，彎腰駝背，滿頭白髮的方天穹帶領身後的四個徒弟，跪下叩首拜祭。
上任城主的屍體，其實就在這冰雕中，保存完好。
一番拜祭後。
方天穹緩慢走到冰雕前，輕輕撫摸着其巨大的腳，眼神緬懷，低聲說着什麼。
四人默在原地安靜等候。
這一月時間，終究還是過去了。
該來的總要來。
“即便我們爲強大的修行者，也仍是這芸芸衆生的一份子，生老病死，世間輪迴難以擺脫。”
方天青嘆息一聲，眼神複雜，同樣想到很多。
方天琴和方天源亦然。
三人中最年輕的方天源都有接近八百歲，其他人年齡更大，這段歲月中，已經送走不少朋友，親友了。
眼下再次經歷，還是身邊至親之人，比之過往更加難受。
葉燃也默然不語，他也想到很多，想到藍星，想到藍星上的小姑，姜鈺……
“咳咳~”
方天穹咳嗽一聲，緩步走來，看着方天青沙啞道：“老大，我衝擊星司境的消息放出後。
這次會有周圍不少星域的真王到來，這些真王都有種族，若是我們人族能和這些種族成爲盟友，有利無害。
老三不會與人溝通，這事交給你。亞人星域還是太小，我們人族想要更強大。
終究，還是得走出這方星域，有更多的盟友。”
“是，老師。”方天青恭敬點頭。
方天穹又看向方天琴，緩緩道：“老二，你若是遇到合適的人，就不要猶豫了，畢竟年齡也不小了。
當然，若是沒有合適的，那一輩子待在城主府也無妨。
他們三人都是你的弟弟和哥哥，是你家人，你是唯一的女孩，他們會保護好你。”
“嗯~”
方天琴抱緊方天穹枯瘦的手臂，低頭應和，隱約有輕微的抽泣聲響起，儘管性格活潑中帶着幾分灑脫。
但作爲四徒中唯一的女子，她還是最爲感性。
“老三，至於你……”
方天穹面色嚴肅不少，看向方天源道：“城主之位事關重大，之前叮囑你的，務必記住。
而且你該長大了，不能再出差錯了。”
“老師，你放心。”
方天源勉強一笑，“天方城我會管理好的，不會讓你失望。”
“好。”
方天穹微微頷首，又看向最後的葉燃，“老幺，爲師……”
葉燃怔怔看着眼前白髮蒼蒼，骨瘦如柴的老者，都沒聽到，在與自己說着什麼，只是心中涌出一個念頭。
老師的心氣，消了。
這代表他自己也放棄了，不認爲能衝擊星司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