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2章 我吃了它們
葉燃心中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蜥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趴在碎石堆上，“你是魔神，你也這樣說了，那它們肯定都還活着。”
葉燃默然不言，魔神都需要造船，纔敢去渡海，即便這樣都失敗了沉船在海中。
更不用說魔神的屬族了，連船都無法登上去。
不過他也差不多將事情捋了一遍。
蒼天時代結束前，魔神一族已經預知到未來將有海水淹來，於是一位強大魔神，也就是天路上那三位魔神中的一位，造船渡海。
船上名額有限，因此魔神都難以上去太多，更別說魔神族的那些下屬種族了。
這些屬族爲尋求到一條活路，肉身渡海，離去時紛紛將子嗣留下。
而魔神族的屬族，可能比起如今的萬族數量還要多，足足有幾萬之數，留下無數的後裔。
最終大海淹來，蒼天時代的一切都成爲過去式。
只有蜥祖等少數幾個屬族後裔，存活下來，直到十幾億年前海水退潮後。
新時代到來，才破殼出生。
葉燃面露沉吟，這麼看來，星天曆雖然有記載的是兩億五千多萬年，但真正的時間，恐怕要追溯到十幾億年前了。
而蜥祖它們一直修煉，直到星天意志誕生，新時代徹底到來纔去往荒蕪星空。
並且之後，遇到了同樣來自蒼天時代的阿修羅魔族之人，魔祖阿摩多。
魔祖告訴蜥祖關於蒼天時代過去的事，並想要造船，但蜥祖它們等不及，最終也自己肉身渡海了……
想到這裏，葉燃回了回神，“前輩，除去魔祖你當時還見到其他星穹強者嗎？
比如神皇，或者是五元天宰？”
“沒有這兩者，當時只有阿摩多自己。”蜥祖搖了搖頭。
“沒有嗎？”
葉燃有些詫異，如此看來，神皇和五元天宰，可能不是來自蒼天時代的魔神屬族。
而是星天時代內，突破星穹境的強者。
當然也有可能，是當時魔祖還沒有遇到這兩者，畢竟星天宇宙相當龐大。
“前輩，那你們進海後呢？”
葉燃接着問道：“除去你，不是還有其它三位，但我先前……”
“它們都死了，被我吃了。”
蜥祖的眼神中帶着淡漠，還有幾分死寂，像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這片海太大了，我們很快力氣用盡，漸漸沉了下去。
這時我們知道，想要繼續前行，就必須讓自己有力氣。
於是赤卷溺死了自己，它用身體餵養我們，讓我們有了力氣，但很快蒼犀也死了。
它被海水污染得不成樣子，放棄掙扎，自殺了。
接下來又是……它被同樣渡海的焰靈和冰靈喫掉了，我憤怒之下，殺了焰靈和冰靈，最終海里只剩下我了。
我靠着赤卷它們的屍體游回海邊，不清楚過去多少年，我看到阿摩多又來了。
他嘆息地看着我，阻止了另外四人向我出手……”
“另外四人？”
葉燃瞳孔微縮，神皇和五元天宰，不是兩個人嗎？
還有兩個人是誰？
蜥祖繼續緩緩說着，它三顆獸瞳平靜，但卻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淡漠感。
“阿摩多帶着那四人見到海後，他們發生內訌，開始爭吵，後來不歡而散分別離開了，離去前阿摩多曾邀請我也離開。
但我已經不能走了，我吃了自己從出生就結識的好友，我必須要完成它們沒有完成的事。
我要渡海，找到我們四個的父母，於是我不斷進海，力竭時游回岸邊休息，有了力氣再游進去，就這樣直到你到來……”
“前輩，這數億年你不枯燥嗎？”
葉燃忍不住問道：“你就沒有想過回到荒蕪星空，這裏還有你的後輩族人。”
“枯燥，或許吧。”
蜥祖碩大的頭顱擡頭，看一眼遠處的青方族長等一衆原蜥族人，聲音平和道。
“我從睜眼破殼後，就一直在這片黑暗無垠的宇宙內飄蕩，除去蒼犀它們四個，我再沒有見到任何存在。
一切事物也都沒有誕生，宇宙尚處於毀滅重建的邊緣。
甚至新的時代沒有徹底降臨，我們的壽命都不會流逝，不會老死，日日依循着本能修煉。
我們不清楚能做什麼，該做什麼，不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何。
直到阿摩多來了，他告訴我們還有親人，我們的父母可能還活着，如今在艱難渡海。”
蜥祖忽然笑了一下，露出滿嘴利齒，笑得很難看，也很無奈。
“年輕的魔神，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在經歷漫長歲月後，即便有着一部分傳承記憶，我們也已經忘記父母的含義。
不清楚父母，代表着什麼。
只是聽阿摩多這麼說，看他激動的神情，隱隱知道，這或許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於是，我們答應他了，和他一同去渡海。”
葉燃心神一震，“所以你們渡海，不是爲了尋找父母，而是想去做一件有意義的事？”
“對，一件能讓我們感受到，我們還存在的事。”
蜥祖眯着眼睛擡起頭，像是在享受星空中落下的光芒，“渡海去尋找父母，這便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那如今的原蜥族？”
葉燃略顯遲疑，“它們是如何誕生的？”
“這也是魔祖讓我們做的有意義的事，我在進入禁區前，吐出一顆蛋，繁衍了後代，可惜，一輩輩演化下來，他們已經不像我了。”
蜥祖看一眼那羣青蜥蜴人，獸瞳中有些觸動，但也有些陌生和滄桑。
“原來是這樣。”
葉燃搖頭，難怪蜥祖的信息會這麼少了，甚至原蜥族人自己都有些不太確定。
“前輩，那艘船呢？”
他思索下繼續問道：“就你和我交手的那艘殘破古船，你清楚是什麼時候到的嗎？”
“時間我不記得了。”
蜥祖徐徐開口，“那是阿摩多第二次來了，這次他身邊只剩下兩個人，他們看了看海後離去。
沒有多久，他們再度來了，這次帶來了一艘船。
船上有許多存在，他們一路駛入海內，渡海而去，最終失敗船沉沒了，只有阿摩多和身邊那老者及女人回來了。”
“老者，女人？”
葉燃心中微動，這應該就是指神皇和五元天宰，這兩位星穹強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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