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一眼萬年，望盡虛空
咕嚕。
血肉菌毯瘋狂蠕動着。
它們開始回溯凝聚，朝着某一個方向聚攏。
層層疊疊的肉浪，就像是海洋中的波瀾，無數骯髒污穢的粘液潑灑着，卻又被後續的肉浪吞噬殆盡。
百萬海獸潮。
零將它們盡數吞噬。
蒼茫無盡的大地上，就只剩下癌症畸變的骯髒污穢，然後緩緩融合……變成更加巨大的肉山。
“那……那是什麼……”
“血肉形成的山！！”
衆多士兵望向戰場的最中心，層層疊疊的肉浪形成一座巨山，內部的濃瘡液體還閃爍着點點熒光。
聚沙成塔。
積少成多。
百萬的海獸潮，大量的核輻射污染，匯聚在一起就成爲了濃縮的放射源。
轟轟轟轟
白色炙熱的火焰燃燒起來。
星塵龍焰燒灼着濃縮的放射源，極高的溫度產生了鏈式反應，像是一個小太陽般膨脹。
層層疊疊的肉山涌動着。
它們都在覈反應中融化成了肉汁，然後再融入到血肉之中，進行一個特殊的循環。
反覆數次之後……火焰逐漸熄滅了，燃燒的肉汁也像是熔漿一樣，化作白色流火在地上流淌。
沒過多久。
白色熒光流火之中，單純小男孩的形象逐漸重生。
零。
小男孩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一些，相比較起前幾天的營養失衡，現在則像是一個精緻陶瓷娃娃一般。
“嗝~~”
零打了一個飽嗝。
百萬海獸潮，再加上核污染輻射，算是專門對於零的大補之物。
不止零喫飽了。
蘇曼曼也得到了極大的益處。
那深淵呢喃的抵禦，能夠誘使目標墮落瘋狂，就像是無形的鉤爪一樣，將一個個靈魂撕碎吞噬。
這一點……倒是與楊鋒的能力有些相似。
“結束了？”
“這就結束了麼？？”
鐵雄，劉源，還有站在哨站防守的戰士們，望着蒼茫的戰場，心中滿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虛幻感。
彷彿這一切，全都是第不切實際的夢幻泡影。
“時代變了。”
胖金牙出現在鐵雄附近。
這位被稱之爲‘佛爺’的地下皇帝，也是第一次見到零與蘇曼曼火力全開，以及江麟人形高達的不思議形態。
時代變了。
這句話蘊含着多層含義。
人類依靠科技，利用火炮與炸彈，各種熱火器對抗畸變怪物的時代，赫然已經成爲了過去。
另外。
這是王的時代。
舊序之王紛紛崛起。
祂們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單單憑藉着人類所謂的科技，顯然已經無力招架。
啪。
胖金牙將手放在了鐵雄的肩膀上。
“別怕。”
“我們人類，有自己的王。”
胖金牙仰視着某個男人，人類有自己的王，而在這場舊序的戰爭之中，也只能依靠着王才能生存。
“王？”
鐵雄與周圍的戰士們，唸叨着這個字。
並非是英雄。
並非是傳奇。
並非是領導者。
而像是一顆只能擡頭仰望，無法觸及的光耀太陽。
楊鋒。
目光冷冽，眼神鋒銳。
滅殺了百萬海獸潮，卻仍是一臉的淡然，彷彿只是做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而已。
“主人。”
“爸爸~~”
滿面紅光的零，投入到了楊鋒的懷抱。
蘇曼曼則是變回了人類形態，而江麟身上糾纏在一起的樹根，也紛紛回溯到體內，併攏之後又成了那木頭人的模樣。
“喫飽了麼？”
楊鋒寵溺的揉了一下零的頭。
零重重點了點頭，然後打了一個飽嗝，其中還蘊含着海鮮的味道……
“很好。”
“怪物的數量，已經不是問題了。”
楊鋒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零的存在，怪物異種的數量不再是難題。
十萬。
一百萬。
一千萬。
甚至是數量更加龐大的屍潮，最終在無限制增生繁殖的零面前，都是毫無意義的。
所有的怪物，都會被吞入到血肉泥潭之中。
“倒是你。”
“你的變化，越來越遠離人類了。”
楊鋒鬆開零，看向了一旁的蘇曼曼，眼神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貪淵巨口。
來自深淵的呢喃。
蘇曼曼進化的形態，朝着一個古老而詭異的方向延續着。
“主人……”
蘇曼曼一時語塞。
她的進化方向，並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自從吞下白果，獲得符合自己的未知能力之後，便一步步踏上了這條道路。
“沒關係。”
“我逐漸理解了很多事。”
“這個世界複雜，多元，荒誕，詭異……瀕臨崩潰的邊緣。”
“舊序的影響，遠比我們想象的要深，引導着我們走向不同的方向。”
楊鋒收回目光，話語間變得更加的晦澀難懂，眼神如星空般深邃無垠。
【屍瘤】
【靈質】
這些導致全球生物畸變的物質，最終會將人們帶向何處？？
力量越是強大……越是能接近那終極的力量。
血菩提。
這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唯有達到血菩提級的能力，才能稍微推開一絲門縫，管中窺豹看到那終極的力量。
蘇曼曼打開了一道門，獲得的是深淵中的力量。
贏霜博士與龍二，也打開了一道門，獲得了夢境中的力量。
江麟詭異十分，自身就是一個異常模因，像是一個黑洞般吸引着各種大事件，彷彿打開了另一扇終極的大門。
他們都根據不同的能力，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其背後是否有某種終極力量的身影，是否被藏在暗處的舊序之王操控着？？
楊鋒的雙眸……逐漸看的更遠更遠，王的戰爭遠遠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麼簡單，不只是硬碰硬而已。
千年前。
萬年前。
億年前。
更早的歲月之前，舊序之王們已經留下了種子，滲透進現實世界各個方面。
“舊王。”
“希望。”
“偉大舊序。”
“新的秩序。”
“這場棋局以末世爲開端。”
“或許……有一天你們都會成爲我的敵人。”
楊鋒自言自語着，深邃無垠的眼神，彷彿蘊含着星辰與大海，彷彿看穿了一場規模宏大的棋局。
棋手不止一個。
棋子落在名爲‘世界’的棋盤上，每一步都會掀起驚濤駭浪。
“主人！！”
“我絕不會背叛！！”
蘇曼曼渾身顫抖，單膝跪地，再次起誓。
“不。”
“你會背叛的。”
楊鋒此時的狀態，竟與贏霜博士有些相似，漆黑至暗的眼神，彷彿也能洞穿某些未來。
“只不過。”
“棋局還沒走到哪一步。”
“你還沒有成長到那種境界。”
“將你們全部消滅拔除，其實是最簡單的處理辦法。”
命運交織。
大勢像是浪潮，推着人們前進。
有些人的結局，彷彿從一開始就決定了。
“有意思。”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命運將你們交織填補在我的身邊，最後又要走出什麼樣的一步棋呢？？”
楊鋒深邃無垠的眼神，彷彿已經望到了盡頭，似乎什麼都看到了，也似乎什麼也沒看到。
權柄。
楊鋒的權柄，畢竟與預測未來無關。
這是王敏銳的感知力，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後，就能感覺到命運絲線在身邊編織匯聚，宛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繭房。
因果。
緣起緣滅。
無數人的命運，都與自己所相連。
某種類似‘願力’的東西，正源源不絕的涌入，而無數相關聯人員的命運，也逐漸在形成一個……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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