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這幾天都在下雨，他不用給蔬菜澆水，倒省了不少事。
因爲明春晰要來,卿孟祝特地去池塘裏收了地籠裏的魚蝦,還繞去卿長宏家買了兩隻雞和到村口的超市去買了排骨和牛肉。
等他大包小包地提着東西回家，明春晰的車已經停到他家門口了。
卿孟祝驚訝：“怎麼那麼快？”
明春晰：“今天沒堵車,開過來的時間比我想象中要短。”
卿孟祝：“那也很快了,快進來。”
卿孟祝掏鑰匙開門,明春晰下車,幫他分擔手上的東西。
兩人走進院子,卿孟祝放好東西甩了甩略有些痠痛的手臂：“下次我多配把鑰匙好了,那樣你們來了就可以直接進來了。”
明春晰：“現在沒備用鑰匙？”
卿孟祝想了想：“好像也有，我進屋找找。”
明春晰點頭：“你先看看，沒有再配。”
卿孟祝聽他這麼說,就進屋找備用鑰匙去了。
備用鑰匙就在抽屜裏,剩下一把。
卿孟祝已經決定去多配兩把備用鑰匙,剩下的這一把他順手拿了出去。
一出門,卿孟祝就見明春晰抱着幾個紙箱子正走進院子。
從紙箱上的文字和圖案看，裏面裝的是攝像頭。
卿孟祝驚訝：“這是？”
明春晰：“你不是要裝攝像頭？我就順便買過來了。手裏那是鑰匙？給我吧。”
卿孟祝其實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他，聽他這麼說,只好順勢將手裏的鑰匙遞過去,又接過兩個紙箱子：“裝攝像頭是不是還要動電路？我不太會這個。”
明春晰：“我會。”
卿孟祝瞪大眼睛。
明春晰似乎被他的表情取悅了,臉上帶出了不太明顯的笑意：“我在國外管理實驗室的時候,有時候約不到工人或者工人來得太慢,慢慢就練出來了。”
卿孟祝嘆口氣：“那你們也真不容易。”
明春晰：“還好，不太難。你對安裝攝像頭有沒有什麼要求？”
卿孟祝：“沒，我不太熟悉這個。”
明春晰放下攝像頭，挽起袖子：“我先看看怎麼安裝，再跟你說安裝計劃？”
卿孟祝連忙點頭。
明春晰圍繞着卿孟祝家內外轉了兩圈，一邊轉悠，一邊拿着筆記本電腦標註。
十多分鐘後，他找到卿孟祝，給卿孟祝解說他的安裝計劃。
卿孟祝聽了只覺得異常完善，完全沒意見。
明春晰的效率實在太高了，半個小時之後，他開始安裝攝像頭。
兩個小時後，明春晰將五個攝像頭全部安裝完畢，將正院、後院、屋頂及兩側的範圍納入監控中，形成全面的監控網絡。
“好了。”明春晰說道，“喫完飯我再設置，避免黑客入侵。”
卿孟祝連連點頭：“辛苦了。”
卿孟祝做了三個快手菜，很快端上來。
兩人在院子裏喫飯，順便聊最近發生的事。
卿孟祝說賣給狄彩勇的菜，也說卿國致老爺子對他的照顧。
明春晰則挑公司的一些事情說了，另外說了一下目前正在研究的領域。
兩人的生活對方都很陌生，聽起來卻很有趣。
卿孟祝喫完飯，還感覺有點意猶未盡，等洗碗的時候看時間，才發現他們這頓飯吃了快一個小時。
明春晰要在家裏留宿，他住的客房就是上次那間客房。
中間雖然沒有人來過，但卿孟祝將被褥洗曬過，這次換的還是新的四件套。
房間內還是明春晰熟悉的陽光和洗劑香味。
令人放鬆的味道。
家裏多了一個存在感很強的人，卿孟祝以爲自己會失眠，結果一爬上牀，濃重的睡意襲來，他幾乎立刻就睡着了。
直到被一陣鳥叫聲吵醒，他看向窗戶，天已經亮了。
摸出手機一看，5點50，正是他平時的起牀時間。
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洗漱，穿了件薄外套，打開房門，打算出去摘點菜。
雖然今天是端午節，但該賣的菜還是要賣。
端午時節，估計狄彩勇家餐廳的生意比往常還好，菜肯定不能少。
好在這些都是日常做慣了的工作，卿孟祝快步去菜地，放眼四望，已經有很多人正在田裏摘菜了。
新鮮的蔬菜裝在各種顏色的蔬菜筐裏，整整齊齊堆在田埂上或者馬路邊。
卿孟祝路過譚文磊家的菜地時，看到譚文磊也穿着一條防水褲，正在摘菜。
卿孟祝主動打招呼：“文磊叔，早上好啊。”
譚文磊擡頭：“早，孟祝你家是不是來客人了？”
卿孟祝：“你怎麼知道？”
譚文磊：“昨天看到有車停在你家門口，還是那個朋友？”
卿孟祝搖頭：“我哥。”
譚文磊一下就明白了：“你爸後面娶的那個老婆的孩子？挺好，有人陪着過節真好。”
卿孟祝：“是啊。嬸子他們今天也回來吧？”
譚文磊的聲音響亮了幾分：“回！昨天就回來了，等會我們還要上山採箬葉包糉子。”
卿孟祝被他的高興感染，也露出了笑容：“今天你們家肯定有大餐。”
兩人聊了幾句，各自下田摘菜。
卿孟祝聽着四周的動靜，心情變得飛揚。
好多年了，又能和人一起過節，確實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他們的菜還沒摘完，狄彩勇就開着小卡車過來了，手裏提着幾個禮品袋，給卿孟祝和譚文磊各分了兩袋，說是自家餐廳包的鹼水糉和肉糉。
大家高高興興地互相問候，交割完蔬菜和錢款，各自回家。
卿孟祝特地摘了一籃子菜和蓮葉，又去村口買了新鮮的肉菜，打算回家做個牛肉粥，蒸個荷葉排骨等當早餐。
卿孟祝回到家，明春晰已經醒了，在客廳開着電腦工作。
電腦的光芒打在他臉上，也照在他的平光鏡上，讓他顯得異常俊美。
卿孟祝看了兩眼，不想打攪他，轉頭想退出去。
“等等。”明春晰擡眼，叫住他，“來看看監控。”
卿孟祝意外：“監控拍到東西了嗎？”
明春晰點了點頭：“拍到了，事情可能會有點出乎你意料。”
卿孟祝走過去：“這麼快？”
卿孟祝一時真想不到事情能怎麼超出自己的想象，他走過去，站在明春晰後面，微微彎腰看向電腦屏幕。
明春晰調出監控錄像，調了一下進度。
在點陣紅外攝像頭的拍攝下，清晰地還原了凌晨四點多後院外面發生的事情。
——攝像頭居然拍到了一隻水獺和一隻……狐狸？
視頻中，一隻狐狸鬼鬼祟祟地靠近籬笆，低頭用兩隻前爪使勁掏着籬笆下面的土。
它正幹得起勁的時候，一隻皮光水滑的大水獺爬到了籬笆頂部，“嚶”了一聲，對着底下的狐狸就是一個泰山壓頂。
狐狸被大水獺砸懵了，愣了一下，才衝上去，對着大水獺就是一頓咬：“嚶！”
大水獺不甘示弱，同樣對着狐狸咬，同時還伸爪子撓。
兩隻傢伙嗷嗚嗷嗚地打着，同時毛髮亂飛，跟蒲公英一樣飄得到處都是。
卿孟祝看着兩隻傢伙一會兒你在上面，一會兒我在上面，壓在地上打得激烈異常，忍不住說道：“等等，先暫停一下。”
明春晰點了暫停。
卿孟祝：“要是我沒看錯，上面這個傢伙是狐狸吧？”
明春晰：“赤狐，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底下的水獺也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具體種類我沒認出來。”
卿孟祝：“好像是我們這裏是歐亞水獺，我等會打個電話給林業局那邊。太誇張了，兩隻保護動物在我家外面打架。”
卿孟祝盯着電腦屏幕上的畫面，終於明白之前看到的毛髮都是怎麼來的了：“你說它們是不是想獵殺榛雞，爲了搶獵物就打起來了。”
明春晰：“去後院看看。”
兩人一起去後院，繞着籬笆走了一圈，果然看到竹籬笆下有個被挖出來的大洞。
卿孟祝蹲下來仔細查看，發現最下面的土已經幹了，想必這個洞也不是一天兩天挖好的。
可能他家的榛雞還小，水獺和狐狸還沒來得及下爪。
明春晰看向他：“要將榛雞換個地方養嗎？”
卿孟祝搖頭：“也沒別的地方了。要是想去別的地方，估計更容易被禍害。過兩天我抽空再去砍一次竹子，加深加高籬笆就好。”
時間已經不早了，卿孟祝去廚房煮荷葉粥。
今天的早飯來不及弄太多的花樣，他乾脆將糉子拿出來，打算蒸兩個糉子配粥。
正好趁明春晰在，儘量把糉子解決完。
喫早飯的時候，卿孟祝問：“今天過節，鎮上有賽龍舟，要不我們喫完飯去看龍舟？”
明春晰：“你想去嗎？”
卿孟祝看出他不感興趣，搖搖頭：“不太想。要不看看藤城有什麼活動？”
明春晰：“放假了，不想回去。”
卿孟祝看出來了：“那你想怎麼過節？或者我帶你到附近逛一逛？”
明春晰：“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
原本？卿孟祝想了想，要是明春晰沒來，他可能跟任何一個工作日一樣，要麼在照顧作物，要麼上山採蘑菇和野菜去了。
卿孟祝遲疑：“你想跟我去爬山嗎？我帶你採蘑菇，或者採點箬葉回來包糉子？”
明春晰：“採蘑菇吧，你會辨認蘑菇？”
卿孟祝笑了：“我可熟了，不僅會認，還知道附近的蘑菇窩都在哪兒。”
這陣子他真是將附近的山都走遍了，山上有什麼他一清二楚。
這麼想想，爬山也不錯，能獲得比較好的體驗。
喫完飯，兩人穿好長袖長褲，戴着帽子，裝上水和刀，提着籃子上山。
爬山的過程其實非常累，沒爬山習慣的人爬一會估計腿都要抖。
卿孟祝一直關注着明春晰的狀態，很快發現他步履輕鬆極了，連呼吸都沒變重，這纔想起來，明春晰會練拳。
明春晰體力跟得上，那就好說了。
兩人一路往後山爬，隨着爬升高度的增加，村莊、田野和公路盡收眼底。
卿孟祝給明春晰介紹：“那片就是我家的田，你看旁邊的池塘已經長滿了蓮葉。”
明春晰：“長得真快。”
卿孟祝：“是有點，我下的肥料多，蓮就比較能長。邊上是我家的山，以前長了許多果樹和竹子，現在只剩下幾株梅樹，其他的都死了。”
明春晰：“竹子的生命力不是很頑強？”
卿孟祝：“我家的竹子是老死的，有一天，整片竹林都開花了，開完花結完籽竹子就死了。後面山上沒能重新長出小竹子，可能沒人打理，雜草長得太茂盛，把生態位全佔完了。”
明春晰：“有點可惜。”
卿孟祝：“也還好，過一段時間我有空了，會再種一點竹子。”
他們這裏有各種各樣的竹子，給蔬菜搭架子，搭籬笆，做竹器等都會用到竹子，種點會更方便。
再加上他們這邊的竹子一年四季都能產筍，這兩年竹筍的價格年年攀升，要是種得好了，光是筍就能帶來不錯的收益。
無論從哪個角度，種竹子都是不錯的選擇。
明春晰看着雜草叢生的山林，問道：“會不會很辛苦？”
卿孟祝笑了：“還好，可以請人。光是我一個人也幹不了多少活，開荒、犁地、種竹子之類的都要請人的。”
他們聊了幾句，繼續往上爬。
爬到半山腰，卿孟祝帶着明春晰離開小路，開始往山坡上之前長過蘑菇的地方走。
卿孟祝：“因爲孢子的關係，之前長過蘑菇的地方基本還會再長蘑菇，這幾天都在下雨，應該會有不錯的收穫。”
明春晰應了一聲，跟在他後面繼續走。
又走了一會兒，卿孟祝拿柴刀撥開草叢：“看。”
明春晰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好幾朵胖乎乎的黃色蘑菇。
卿孟祝：“這個是叢菌，山上最多的蘑菇之一，味道挺鮮，口感偏脆，炒着喫很好喫。”
明春晰點頭：“記住了。”
卿孟祝看他一眼：“不熟悉蘑菇的話，最好不要採野蘑菇，我這是習慣了。”
明春晰答應：“好。”
卿孟祝幾乎認識山上的所有蘑菇，今天上山，他只帶着明春晰採了那些辨認難度低到完全沒有風險的蘑菇。
明春晰並不清楚內情，只以爲其他沒采的蘑菇都是毒蘑菇。
下山的時候，卿孟祝順便砍了兩根竹子下去，打算等會修補籬笆。
明春晰強烈要求扛了其中一根粗的竹子，於是歸國精英的形象一下接地氣起來。
卿孟祝在後面看着，一路眼裏都帶着笑意。
他們回到家簡單吃了頓午飯，各自洗澡午休，而後將扛下來的竹子砍成一段一段，用來修補被掏了洞的籬笆。
明春晰道：“我看村裏有用那種網做攔網養雞的人家，那是不是會更結實一些？”
卿孟祝往籬笆上拴細鐵絲，頭也沒擡：“醜。”
明春晰：“嗯？”
卿孟祝：“那樣子圍起來的院子實在太醜了，不符合我本人的居住理念。”
明春晰看看新出爐的籬笆：“理解。”
他們正在修補籬笆的時候，明春晰突然擡頭看向一邊。
卿孟祝不解，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怎麼了？”
明春晰：“看到了監控裏的那隻水獺，在右前方，那棵樹底下。”
卿孟祝：“啊？”
卿孟祝按照他的提示仔細查看，果然看到了一隻毛髮爲蒼灰色的大水獺。
大水獺探頭探腦的，發現他們看了過去之後，呲溜一下鑽到草叢去了。
沒幾秒，又冒出個腦袋，繼續往他們這邊看。
發現他們並沒有離開，大水獺再次受驚地一躲，這次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了。
卿孟祝感覺匪夷所思，一隻水獺，還能做出這麼生動的表情，還窺探他們的動靜？
卿孟祝還沒回過神來，明春晰扶住他的肩膀，輕輕往左邊轉了轉：“監控裏的那隻赤狐在左邊。”
這次卿孟祝沒能看見那隻赤狐的身影，只看到了紅棕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卿孟祝：“不會吧？它們還一左一右地監視我們？”
明春晰：“未必有‘監視’這麼複雜的想法，它們可能在附近安了家，打架也可能是在爭地盤。”
卿孟祝的聲音都提高了：“到人類的聚集區爭地盤？！”
明春晰：“不太清楚。總之你小心點，別靠近它們，一般的野生動物攜帶了很多病原體。”
卿孟祝點頭：“我不靠近，我怕它們咬我。”
想了想，卿孟祝又說道：“明天我打電話給森林公安問問看能不能把它們捉到別的地方去放生，留在這裏無論對人還是對它們來說都太危險了。”
這次明春晰沒什麼意見。
兩人修補完籬笆，開始清洗菌子準備做晚飯。
好歹是端午節，晚上得喫得豐盛一點，還得喫得早一點。
喫完晚飯，明春晰就得回藤城主城區了，他明天還要上班。
卿孟祝的手藝沒話說，他家的菜和在山上採的菌子也都是難得的好食材。
晚上的一桌子菜非常好喫，兩人都喫得很滿足。
喫完飯，喝了一會茶，明春晰就要告辭回去了。
卿孟祝給了他兩瓶炸雜菌作爲回禮，送他上車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掏出手機問：“能幫我抽個獎嗎？”
明春晰伸手：“來。”
“跟上次一樣，你說開始和暫停，我來點。”卿孟祝擡頭笑笑，“借你點運氣。”
明春晰：“好，準備好告訴我。”
卿孟祝將手機微微豎起來，擋住明春晰的視線，深吸一口氣：“準備好了。”
明春晰：“開始。”
卿孟祝飛快在抽獎中心點了“開始”。
明春晰：“停。”
卿孟祝點了停止，屏幕上出現一個禮盒。
他屏住呼吸看着那個禮盒打開。
緊接着，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恭喜您，抽中價值1666星幣誘導草【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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