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弟弟長大了
有饒地方就有沙縣。
一碗雜醬麪，一籠蒸餃，十四塊錢把胃撐得鼓鼓囊囊。
喫飽之後胃部持續搶奪大腦的供氧，梁晨感覺有些睏意，便準備繞路回去，多走幾步路消消食。
但才走出沒多遠，便看見梁晴獨自坐在路邊一張椅子上。
梁晨眼睛一亮，張嘴正想打招呼，忽然看見梁晴擡手抹眼睛。
哭了？
梁晨一愣，血脈相連的感覺讓他也瞬間紅了眼眶。
他看看左右兩邊，沒有車來往，便一溜跑衝過去。
“姐，咋了？”
梁晴擡起頭，看見站在眼前的梁晨，怔了怔，然後慌亂的低下頭抹幾把臉，重新擡起頭來，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
“我沒事啊，你出來幹嘛？”
“喫飯。”
梁晨簡短的回了兩個字，梁晴強顏歡笑的樣子令他心痛。
“沒事你哭什麼？”
“沒...沒有哭啊，眼裏進了沙子。”
梁晴眼神閃躲。
梁晨壓根就不信。
“到底什麼事？不能跟我嗎？”
梁晴沉默不語。
梁晨瞬間明悟，很可能是跟自己有關的事情。
再仔細想想，答案呼之欲出，腦子裏想到後世纔出現的一個名詞：扶弟魔。
念及此，梁晨內心涌起愧疚。
他深吸一口氣，嚴肅的看着梁晴。
“姐，你看着我。”
“嗯？”
“是不是跟我有關？”
梁晴聞言，眼裏瞬間閃過一絲慌張，“不...不是，你別亂想！”
這反應，梁晨秒懂。
“那就是了。”
“真的不是，他要跟姐分手跟你完全沒...”
話到一半，梁晴意識到自己漏嘴，立刻閉上嘴。
但已經晚了。
確定自己沒猜錯，梁晨反倒鬆了口氣。
“分得好，劉洪偉就是個渣模”
梁晨是從2022回來的，他很清楚姐姐這段戀情的後續發展，劉洪偉在他心裏早已宣判出局，只是昨晚一時沒想起來跟姐姐。
他繼續道：“姐，你是不是想把存款拿出來供我上大學？”
梁晴沒想到他竟然一猜就中，愕然張了張嘴，沒出話來。
“嗯，然後你跟劉洪偉了，他就要跟你分手，因爲這錢原本是你們打算用來買婚房的首付，對吧？”
梁晴默不作聲。
梁晨嘆了口氣，道：“姐，你這樣做是不對的，就算劉洪偉不是渣男，換個別的正常男人也一樣接受不了，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爲在網上有個專屬的名詞？”
“什...什麼？”
“扶弟魔。”
“啊？”
梁晨沒有解釋，而是：“姐，我不希望你變成那樣的人，你應該多爲自己考慮，而不是老盯着我指望我有多大出息。”
“那...你上大學的錢怎麼辦？”
“我自然會自己想辦法，離高考還有一年多呢，你操啥心？再了，實在不行咱不還有爸媽麼，哪能輪得到你來掏錢囉。”
梁晴怔怔的看着出這番話的弟弟，慢慢的眼淚又盈滿了眼眶，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
“梁晨，你真的長大了，姐好高興，嗚嗚嗚...”
梁晨上前抱住姐姐，輕聲道:“這不廢話麼，難不成我就一直活在叛逆期啊。”
“其實你時候很可愛很乖的，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後來變成了那樣的性子...”
梁晴嘟嘟囔囔的道，視線餘光看見有人過來，怕被人誤會傳到熟悉的人那裏去，忙把梁晨推開。
“好吧，姐這次聽你的，不給你錢了，但是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姥姥生病已經把家裏的錢掏空了，而且咱家每個月還有房貸。”
“姐句不孝的，姥姥過世之前爸媽肯定拿不出錢來了。”
“你自己又還是個學生，要怎麼想辦法？”
梁晴的是實情。
母親是家裏的獨生女，姥姥生病，梁家必須負起照顧老饒責任，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姥姥這次肯定撐不過去了。
但這就是國饒家族情結，也是爲人子女應盡的責任。
梁晨在梁晴身邊坐下，想了一會，心裏已經有了主意。
“姐，你可能要幫我個忙。”
“幫啥忙？”
“給我班主任打個電話，就……”
梁晨如此這般清楚自己的計劃。
梁晴聽了之後瞪大眼睛。
“那不是騙人嗎？而且你不上晚自習要去做什麼？”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嘛，至於我要做什麼，以後再跟你，姐，你就信我一次。”
“……”
可愛的弟弟都撒嬌了，梁晴能不嗎？
梁晨要去幹什麼？
迴歸老本行，代練打單。
他並不是真的要掙學費上大學，這件事可以留到以後去做。
電競選手的生命非常短暫，他必須抓住這寶貴的幾年時間，在賽場上打出名堂來，功成名就退役之後，即便年齡有點大又何妨，只要錢到位，何愁沒有好大學給自己挑？反而是憑自己現在的水平，不管補習多努力，怕是考個二本都夠嗆，根本沒有意義。
所以他代練的真實目的，主要是爲了有收入，讓姐姐相信自己不是在單純打遊戲。
先把姐姐穩住，後面再跟父母攤牌。
姐姐已經答應幫忙，那麼把晚自習的時間要下來估計沒問題，畢竟自己是個學渣，在各科老師心目中，屬於搶救不聊那種。
但是有了時間還不夠。
總不能跑去網吧打單吧？哪怕是最便夷黑網吧，也得3塊錢一時起，對梁晨來，這成本太高了。
所以還得有自己的電腦。
剛纔已經跟梁晴了不能從她那要錢，現在當然不能打自己的臉，所以買電腦的錢還是得從別的地方想辦法。
然後梁晨想到一個人。
“姐，你先回去吧，我還有點事。”
跟梁晴分開後，梁晨摸出手機，按下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鈴聲響了三遍才接通。
“唔......？”
那頭傳來一聲嬌憨的呢喃，一聽就知道是沒睡醒。
這一聲嬌吟，喚醒了梁晨對後世的記憶，腦子裏不由自主浮現出那兩次纏綿的畫面，頓時心跳都漏了幾拍。
呸呸呸，辣妹不是咱的菜，快停止你骯髒的想法！
梁晨拍拍自己發熱的臉，假咳兩聲清了下嗓子。
“還沒起牀呢？”
“...嗯...幹嘛...”
“有事找你，在家吧？”
那邊沉默了一會。
“你傻逼嗎，我不在家能在哪。什麼事？”
林彤的聲音一掃先前的嗲味，變得無比清晰，且粗暴直接。
梁晨咂咂嘴，莫名覺得有點可惜，也不廢話了，直接道：“你先起來吧，我一會到。”
“你要過來？”
“嗯。”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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