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拉風琴手勢:東煌!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收拾行李，準備回東煌——他需要發言的論壇就那麼一場而已。
相比起來，他是幸運的，因爲證件什麼的都有生活助理貼身保管着。
除非是把助理小姐姐人給直接劫持了，不然這些東西就丟不了。
甚至馬教授自己還有點愧疚：要不是他非得自己提包，就沒這回事兒。
助理小姐姐肯定是不會把東西遞給別人的，人家受過專業的安保訓練。
他隨手就給對方了，以至於保鏢們都沒能反應過來——送貨上門了屬於是。
但是好在這一切都搞定了，新的筆記本還算好用，舊的也回來了。
更重要的是回去就有令人心潮澎湃的大項目：五萬五千噸排水量的全電推進科考船！
很開心的馬教授對於把筆記本送回的卡洛斯地區官方工作人員也改善了印象。
動作很快嘛，這邊只要認真起來，那治安還是可以搞好的！
卡洛斯地區的官方人員點頭哈腰地把這位爺送走，諂媚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那些廣場黑警。
等到馬教授的團隊上車前往機場，他們目送着對方車尾燈都看不到了，這才擦着汗拐到另一邊。
“尊敬的女士，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黑蜂虎正在看文件，頭也不擡：“再有下次被我們發現是你們在銷贓……”
她把那份文件合攏，拍在對方懷裏：“你和西西里人一起去餵魚，明白嗎？”
“是……是……”
對方千恩萬謝地離開，後背都汗溼了。
黑蜂虎漠然地看着他，擡手招來身邊的人。
後者下意識拔槍，然後把槍倒過來，槍柄遞給她。
黑蜂虎愣了下：“什麼？”
“啊？”
“我的意思是讓人去把他的黑料拿捏住——算了，我另外安排人去做。”
她嘆了口氣，這幫殺胚的腦子就沒幾個好使的。
“另外那些科研專家的證件和資料，都備份好了嗎？”
“都備份好了。”
“嗯，送回去吧，備份的存檔發回給boss。”
黑蜂虎本來想抽菸的，可是想了想，從兜裏掏出來一個棒棒糖。
“我們還需要做什麼嗎？”副手過來詢問她的指示：“獎金已經到賬了，boss聽說了我們之前在室內……咳，反正那事兒挺蠢的，boss批了一筆預算，給我們採購室內用的低威力裝備。”
“嗯？boss親口說的？”
“是，boss覺得我們在室內用全威力武器很不安全，安保人員就該有安保的樣子。”
黑蜂虎叼着棒棒糖，發動了容我三思技能。
很好，我已經理解了boss的想法——採購室內cqc裝備，是爲了什麼？
當然是爲了把這些地方都給打掃一遍！
“嗯……也是花了這麼多錢，一點都收不回來怎麼可以呢……”
她咬碎棒棒糖：“通知行動組，召回全部人手，換裝——三天之內，掃掉這些場子。”
“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什麼不太好？”
“現在很多人都在看着卡洛斯這邊的治安，新聞都在關注。”
“那你覺得之前我沒有追究那個傢伙的黑料是爲了什麼？”
黑蜂虎看傻子一樣看着副手：“難道是爲了他請我喝咖啡嗎？”
“……不是嗎？”
“……”
黑蜂虎只能跟她解釋，用東煌的古老智慧來說，這招叫狐假虎威。
雖然對方是個白癡，但是官方身份是確實的。
他們不行，自己可以啊——爲什麼不把掃黑工作外包給自己？
至於說收穫，那給他們一成，讓他們來洗地也不是不行。
“boss在暹羅就是用的這種方式，現在暹羅很多州府的官方，都是看我們農業基地的臉色的。”
尤其是那些本身就不如何強勢的地區官方，連所謂的地區小家族都招惹不起，純粹就是個吉祥物。
指望他們招惹擁有軍用機場和裝甲車的榴蓮康采恩？
榴蓮康采恩不在乎誰當州府老大，那位恣意の黃金龍修建的大型農業直採基地內裏自成一體。
理論上再照這麼發展下去，農業基地裏面婚喪嫁娶都能辦完。
數以萬計的附庸生產者只知道有大小姐，不知有國王——偏偏他們還不惹事。
相比起來，卡洛斯地區這邊的官方到底是要強勢一點點的。
但也只是一點點，比起真正有掌控力的諸如東煌這種巨無霸，那就是個笑話。
“秩序很重要，boss是個生意人——有秩序的地方，纔好做生意！”
黑蜂虎咬着棒棒糖的棍兒，身後是影影綽綽散佈在偌大街區的人影。
數十輛防彈轎車橫亙街口，數以百計的精悍老兵交錯佈防，整個街區其實並無什麼別的聲音。
馬教授覺得真安靜，那是因爲黑蜂虎的人不讓雜音吵到這位尊貴的學者。
周遭五個街區的混混倒了血黴，但凡敢朝着展會和酒店方向多看兩眼，都要被老兵按住一通物理教育。
她昨天晚上就守在這裏，原因很簡單：馬教授睡了。
誰敢打擾對方休息呢？那可是boss都得小心討好的學術大佬。
一起出去，boss得給對方開車門，遇到下雨天boss得給他撐傘。
昨晚有幾個飛車的暴走族想要衝一下防禦圈，被七八輛防彈車直接撞飛出去老遠。
黑蜂虎對整個卡洛斯地區發出的聲音只有一個：不要發出聲音，保持安靜。
這裏歲月靜好，無事發生。
送走了馬教授，她這才安心開始後續的工作。
“boss的員工會陸續來到這邊，聽好了，我不在乎這些地方的混混會怎麼哀嚎，我只需要這裏乾淨整潔。”
黑蜂虎覺得艾麗婭是個非常不錯的老闆，所以選擇獻上自己的忠誠。
有時候忠誠是一種很廉價的東西，它只需要簡單的幾個觸發條件。
足夠的報酬、足夠的信任、平等的對待——最好是再來點讓人感動的小溫情。
黑蜂虎以前是狙擊手，所屬衛隊解散的時候，她被視作威脅，大拇指因此被切斷。
沒有了發力的大拇指，再精銳的狙擊手也成了廢物，她的人生也因此跌落低谷。
艾麗婭會記得這件事，並且爲她專門開發了一對機械義肢，科技含量還挺高。
黑蜂虎現在的實力確實比不上全盛時期，但是已經可以重新當狙擊手了——自然更能夠正常生活了。
boss是個好人，那麼和她作對的自然就是壞人。
這麼簡單的道理，黑蜂虎覺得看不懂的人就活該被掃進垃圾堆。
但凡卡洛斯地區的官方有點用，像是東煌那邊一樣安定祥和，她也召集不了這麼多人手在這裏。
可是既然做不到……
“從現在開始，整個卡洛斯的灰色地帶，都必須要記住這個商標。”
黑蜂虎從衣領裏面拿出自己的工牌：“我要他們深切地記住，離戴着這些工牌的員工遠遠的，纔是他們活着的意義，誰要是再敢縱容這樣的事情發生，那就不是我們動手了，boss會親自過來問候他們。”
“——好了，行動吧！”
……
……
“阿嚏——”
艾麗婭揉了揉鼻子：“這怎麼還倒春寒的……”
“不是有人唸叨你？”
“唸叨的太多了，打噴嚏都打不過來纔對。”
艾麗婭把手裏的資料合上：“黑蜂虎還挺敬業，筆記本拿回來就行了，就是聽起來蠻危險的。”
危險？樂樂疑惑：“什麼危險？”
“別小看那些混混啊，狗急跳牆，到時候攮你一刀怎麼辦？還是把安保用的裝備採購好吧，就問老唐買，他們不是有安保裝備出口的麼？唐氏製造的質量可以的。”
樂樂撓了撓下巴，似乎大小姐誤會了什麼。
好像在她想來，黑蜂虎找筆記本的辦法，是帶着人去和地頭蛇講數，然後後者認慫？
實際上黑蜂虎跟大小姐學壞了，現在只會一招掀桌子。
什麼檔次也配和咱們談條件——西內！
算了，換裝備也不是不行。幹安保的正經公司，老是上全威力彈和全自動確實過分了點。
樂樂掏出小本本把這事兒記好，然後問艾麗婭有什麼別的工作安排沒。
艾麗婭看了看手邊的事情：“有預約嗎？沒有的話就沒了，我打算去學校——”
“有一個。”
“啊？找我的？真有啊?”
“……所以該有還是該沒有？”
艾麗婭是個很鹹魚的傢伙，鹹魚得完全不像是一個千億集團的董事長。
不喜歡被採訪，偏偏天天上熱搜。
不喜歡應酬，偏偏合作伙伴都覺得艾小姐人很不錯。
大多數時候其實艾麗婭壓根就沒和對方怎麼接洽——這些事都是雷丞相在做。
真能夠找上艾麗婭辦公室的，要麼是官方，要麼是霍大佬這種長輩。
嗯，霍大佬現在甚至有了自己的工卡，專門爲了刷食堂用的……
很多同行都知道艾麗婭不喜歡應酬，不會自找沒趣直接打擾她。
怎麼還真有愣頭青的？
艾麗婭問是誰，樂樂說是狗大戶。
“狗大戶？”艾麗婭拿過預約勰看了看名字，發現還真是狗大戶。
阿卜杜拉·阿拉巴馬·赫雷斯·薩爾扎依——這名字老長的王子殿下。
“他想見大小姐你，而且爲了表示誠意，親自來的。”
“那爲什麼不早跟我說？”
是啊，爲什麼呢？
當然是因爲大小姐你這種小廢物沒什麼好說的，人家這會兒跟雷丞相聊着天呢。
很明顯，哪怕是狗大戶，也知道集團真正的話事人是誰。
給艾麗婭面子，這才說是預約見她。
艾麗婭想了想，沒讓對方跑一趟，而是自己從空中迴廊這邊去到了隔壁樓雷總的辦公室。
雷丞相正在會客室和阿卜杜拉王子聊天，後者一口還算純熟的國語，兩人聊得很開心。
艾麗婭打量着這位王子，很符合自己的刻板印象。
頭上一塊餃子皮，腳下一對涼拖鞋。
這年頭穿拖鞋的還顯得很有錢的，要麼是五嶺以南的大佬，要麼就是這幫頭上一塊布全球我最富的傢伙。
阿卜杜拉王子也沒想到艾麗婭真會見他，畢竟後者這段時間都在躲着她走。
驚喜之下，對方很輕鬆就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你不是要弄個工業奇觀麼？哥哥我聞着味兒就來啦！
艾麗婭就知道……
說真的，這幫傢伙的科學素養，艾麗婭認爲僅次於真正的學者。
他們恆量一個項目是不是真的很厲害，往往很直觀地看造價。
這個很花錢？那一定很厲害！讓我康康！
要是造價低了，他們還真不感興趣：沒宣傳價值啊……
這些人宣傳自己對這方面的看重很簡單，就是爲了招攬人才。
作爲沙漠裏面窮得只剩下石油的傢伙，他們對於爬科技樹招攬人才這方面一直都是有在努力的。
艾麗婭之前和卡其色學姐聊起過這事兒，後者甚至也得到過國王科技大學的招攬。
而且不是以特殊的背景，單純是以高校畢業生，想要邀請她過去讀碩士讀博士深造。
人家給她開價，是一年兩萬刀樂，這是看在她作爲東山大優秀尖子生的份上。
在紅海岸的土豪大學，碩士一年兩萬刀的補貼，碩士達到博士的qualifications再加五千。
博士的話三萬現金，還有很多隱形福利，什麼別墅啊每年的來回機票報銷啊醫療保障啊之類的。
畢業之後要是能留下來，起薪十萬輕輕鬆鬆。
當然他們也是有極限的，像是馬教授這種級別的人才，送給他們他們都不敢收。
廟小容不下這樣的大佛……
能夠容納馬教授施展才華的國家，藍星算來算去其實目前就倆。
爲什麼馬教授可以去卡洛斯？因爲大家都知道馬教授不可能看得上卡洛斯……
要是他去合衆，那就輪不到艾氏集團當安保了。
得是軍方派人護送，走大使館那邊的通道。
但是容不下大佛，不代表對大佛的作品不感興趣——這個好！這個是藝術！
“哥哥我不懂技術，但是我知道，只要誠意足夠，一切都是可以談的！”
艾麗婭說東山大學號科考船造價非常高，三十五億是初期設計，實際上搭載全部設備後造價應該在五十億左右。
阿卜杜拉王子一拍大腿：“我就喜歡這種用心打造的傑作！這筆錢我出了！”
艾麗婭錯愕了一瞬間，然後連連擺手，表示不行。
那是自己捐贈的，怎麼可以讓對方出錢呢？
阿卜杜拉王子表示這個好辦，你捐一艘，我出資一部分，我也捐一艘，我可以出全部錢。
姐妹艦代表的是國王科技大學和東山大學的友誼牢不可破，堅不可摧！
艾麗婭說什麼時候國王科技大學和東山大成友校了？
阿卜杜拉王子說就是現在，不信的話自己打個電話給東山大，艾麗婭可以親自問問。
“嘶——”
“十億美元，你一艘東山大學號，我一艘——國王科技大學友誼號！讓我們的友誼天長地久！”
對外說法什麼的，很簡單嘛，反正造船的也是你艾氏重工自己。
你別說吹噓造價五十億了，你就算說造價一百億那也是商業報價行爲。
阿卜杜拉王子覺得這筆賬該怎麼算：十億美金自己去買船，能買到什麼？
答案是連豪華郵輪都買不到，他之前定製的豪華郵輪造價摺合東煌國元的話高達75億呢。
“可是沒有什麼正面的名聲，只是給我帶來了些許無聊的收入。”
豪華郵輪這東西，是生意，頂多算是享受。
科考船是什麼？是文明之光！是聲望！是活生生的廣告！
想想看吧，一艘五萬噸級的國王科技大學友誼號科考船！
但凡它還在東煌這邊飄一天，就相當於一天的宣傳員，東煌人最是這套喫軟不喫硬的了。
有資格使用它的學生，誰不是天之驕子？誰不是未來的學術領軍人物？
未來東煌科技業界的頂樑柱們都能記得一句好，這十億美金的廣告跟白撿的沒區別！
而且蹭艾麗婭的熱度，還能再打一波廣告。
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蹭艾麗婭的身份，他想要捐這東西人家還一定要呢……
艾麗婭想了想，搖頭婉拒：“那畢竟是我的母校，我是出於純粹的感情做出捐贈的決定，這不是商業行爲。”
“我也是出於感情——東山大也是我的母校！”
“……啊？”
“我馬上從國王科技大學轉學過來，沒想到吧？哥哥我其實也是個學生！”
阿卜杜拉王子，26歲，碩士——讀國際金融的。
巧了麼這不是，真要算的話他過來進修還恐怕入學的還是商學院呢，艾麗婭得叫學長。
所以商學院得哭到什麼時候？
連着出了倆叛徒，五萬噸的科考船！兩艘！給隔壁工學院的！
艾麗婭麻了，怎麼還有這麼會營銷的傢伙啊。
虛假的營銷大師：艾猴王今日再度登上熱搜。
真正的營銷大師：阿卜杜拉王子今天也在精心打造刻板印象！
一個被認可的熱愛學術、花錢不眨眼、對東煌友善的刻板印象，十億美金廣告費很貴？
至於說爲什麼需要這樣的刻板印象——對方畢竟是王子而不是國王。
在這個世界上，東煌可不缺五萬噸的船，甚至十萬噸以上的平頂曬漁船都有十二條之多。
很顯然，他需要展示自己的友誼，艾麗婭是恰逢其會的好妹妹，屬於是高矮胖瘦剛合適。
艾麗婭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卜杜拉王子，後者清澈而愚蠢的眼裏，有着精明的光。
好片刻之後，小狐狸握住中等狐狸的手，很是感動——
“好哥哥！是妹妹我誤會了，原來哥哥也是一片赤子之心！”
“哈哈哈——好妹妹！拉哥哥一把，以後必有厚報啊！”
“妹妹只是個生意人捏，很純粹的做生意的。”
“做生意好，太好了！做事情就是要純粹，要專注！”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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